......................"The Spurt of Blood" 國外表演集錦 (網路下載)
這些觀點,是可以被公評的;也許曝露出我的盲點……_____ Jo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血如噴泉〉觀後
看了〝血如噴泉〞。就學生的公演來說,可圈可點。若純就一件劇場表演,尤其是阿爾托的殘酷劇場事件,我給它打7、80分吧;它似乎掌握了阿爾托的殘酷劇場抽繹出的一些要素,然後在舞台上以某種程度的扭曲呈現,似乎不完全是阿爾托了。雖然形成導演的個人筆觸,也造成某種程度的失真。
三層布幕的構想很不錯。
第一層布幕的風景畫既有台灣外銷畫的形式,也有一點表現主義的風格,尤其前景燈光變暗,由後方投射光影時,有異常的心理效果。但深一層去想,又嫌不足──不足以襯托如此美好的世界。它應當像希區考克的電影(怪屍案)或名勝風景名信片般的景色,精緻唯美中透露某種虛假的詭譎。
第一層布幕拉開後的景象的確怵目驚心,水槽中躺著殘軀斷臂,接著這些屍塊開始上昇移動,但是隨即連續的上下飄動,變成純粹的道具效果,失去了最初的震撼力。水槽中真實的水,也沒有達到實際水的作用,還不如假水的功效。正如那些屍塊道具,讓它們慢速移動比快速舞踴更有意思。若要表現死亡的舞踴,則缺乏一個暗示過程。如果一個對象未被賦予足夠的尊嚴,後續的批判嘲諷將失去力道。
第二層布幕拉開後顯現幕後的命運操縱者──總指揮和一群玩弄特定樂器的樂手。
第三層布幕拉開則呈現最終的宰制者:性欲力──衝刺的精子和一對乳房。
導演的意圖是好的,的確有某些觸動人心的片段。但這三個場景間的表演,相對來說略嫌遜色。這要歸咎於演員的肢體語言和表演動作不夠洗鍊,無法充分傳達作品的意涵。光是口白就是一大敗筆。這也是台灣劇場一直不能突破的困境。相聲除外,大多數劇場對白,總是咬文嚼字;加上西譯過來的字詞,顯現十分怪異的文藝腔。
表演動作上,除了第一位出場的女娃,和少數演員外,其餘顯得不夠精準。加上口白的意義失焦(翻譯和說出的語調),說服力顯得不夠,表演的張力逐漸喪失。我一面觀看一面等候聚焦的東西,無法積極的參與融入其中。頂多在等候中抓住某些片段,一些偶爾冒出的演出靈感片段。或許有人會反駁,這表演本來就沒有焦點,它是非線性透視的。但,為什麼讀阿爾托的劇本反而比較清楚。這是否表示作品在傳譯或再創作上有值得商確之處?
終場灑下的雨水,有一瞬間的感動。但稍嫌不足。如果最後的紅球全部一次撒出,霎時遍佈全場,然後像靜照一樣維持一分鐘,接著全場燈光逐漸熄滅。掌聲響起,燈亮,演員出場謝幕──這樣是否比較好呢?
總體來說,這齣演出算是不錯的努力。出於對台灣劇場的期望,我難免一直想起:瑞典劇團伯格曼執導的舞台劇,懾人心魄的戲劇進展;或德國的碧娜‧鮑許不言而喻的肢體語言和動作;清晰而難以單一界定;或荷蘭的季里安舞團,能清楚而不拖泥帶水的表達複雜暨矛盾的文化意涵;或者,就是阿爾托本人的劇本,是那麼的言簡意賅又意蘊豐富。並不見得聲響大就有效果,所有的效果,有一定的時空限度。就算要玩透玩濫,最終不是要生出新東西來嗎?
台灣目前的舞蹈和劇場:一方面有像雲門這樣所謂菁英式的表演──其實已經失去了生命活力。想想類似的肢體語言在瑪莎葛蘭姆舞劇中產生的鮮活張力。一方面則充斥所謂本土檳榔西施式俗濫的演出,未經深刻的傳譯轉化,未能在思考上多轉幾個彎。〈血如噴泉〉的公演,是否嘗試在這困境中找出一條新路?
●P.S.
1). 以上的的論述也許出自和製作群不同的阿爾托劇場觀點和假設:對於阿爾托,我偏好一種比較風格化、而非生活化的的演出。
2). 另一個可能的假設:這是一齣顛覆"阿爾托殘酷劇場"的不殘酷劇場演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附件:
阿爾托 "The Spurt of Blood" 劇本
英譯:
http://www.cis.vt.edu/modernworld/d/artaud.html
中譯:
http://blog.yam.com/bleeding/archives/1337555.html
●“The Spurt of Blood” 國外的劇場表演參考:
http://www.arts.ac.uk/events/13794.htm
http://www.ourownvoice.org/showinfo/santaspurt.htm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