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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面如滿月目如蓮

 

看不見菩薩

 

 願以懺悔眼根功德，願令此眼徹見十方諸佛菩薩，清淨法身，不以二相。──《慈悲三昧水懺法》

 

因為讀到這句懺文，想起一個很喜歡的故事。

 

一直以來，無著菩薩致力於小乘空觀修學，等到體解悟入之後，深感不滿意，於是轉向修學大乘法，企盼能得彌勒菩薩親授教法。因此獨自進入人煙罕至的洞窟努力修行。春去秋來，一晃眼六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己卻好像沒多少長進，失望之餘，無著走出洞窟準備離去。途中，他看見一位老婦人，欲將鐵杵磨成銹花針，這一幕讓無著反省自己對法的持久力，竟比不上一位老婦人。於是又回到洞窟裡，繼續他的修持。

 

這一修，三年的時間又倏忽過去了，但還是感到沒多大進步，於是又朝洞窟外走去。就這樣一往一返，來回三次共十二年的時間。就在第三次捲蓆而回的途中，無著看到一隻只剩二條腿，身上因糜爛而爬滿蛆蟲的癩痢狗，看著痛苦的狗，無著彎下身來，想把狗身上的蛆蟲一隻隻拿掉，當伸手想將蛆拿掉之時，他想：把蛆蟲拿掉，雖救活了狗，蛆蟲卻因此而餓死，於是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塊肉，作為蛆蟲的食物。繼而又想蛆蟲如此幼小，怎堪我的手捏拿，勢必又要死在我的手下，於是無著跪下來，溫柔地把臉貼進狗身上，伸出柔軟的舌頭，想舔走狗身上的蛆，就在他伸出舌頭準備舔蛆蟲時，癩痢狗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無著歷經十二年光陰，朝暮盼望一見的彌勒菩薩。

 

此時的無著菩薩，內心既感動又歡喜，他問彌勒菩薩：為何在過去我努力修行的十二年中，都不見彌勒菩薩，直到今天才親見呢？ 彌勒菩薩告訴無著：「其實我從未離開過你，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您一直被障礙住了，無法親見到我，今天你因為升起慈悲心來救這條狗，因有慈悲心而與我相應，所以你見到了我。」

 

故事說完了。故事就是故事，也別問它的真實性有多少，因為充滿凡夫的心是看不見菩薩的心。我喜歡讀這個故事的理由是，當下沒有分別心，以全然的慈悲，才能與菩薩心相應，因為菩薩是全然的慈悲，如此心心相印，而產生一個完美的結局。菩薩顯現與否，說明我們的障礙到底袪除了沒？所以重點不在菩薩來不來到我的面前，而是困惑我心，惱我多時的結使走了沒，煩惱走了，菩薩才會來，他們二者是不相見的朋友啊！

 

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皆不識。──《宗門拈古彙集》

 

從前有個居士，很想見到文殊菩薩，於是廣設筵席，大行布施供養，並於會中為有德行之人設了高廣法座。不久，有一位外貌醜陋，眼角帶有眼屎，鼻子留下兩道鼻涕，嘴裡也流著口水的佝僂老人，一瘸一瘸地就往高座坐。居士見到此景，心想：今天這個高座，是為解脫證道沙門而設，老人是何許人也？豈可登上高座，於是就把老人拖了下來。

 

布施供養之後，居士在佛前燃燈、燒香：但願以今日布施供養功德，今世能面見文殊菩薩。發願畢，回到家中，當天晚上夢見有人告訴他：你想見文殊菩薩，可是見了卻不識，座上的老翁正是文殊菩薩呀！既然見到卻不認識，怎麼能見到菩薩呢？

 

最後佛陀說：如有人欲求菩薩道，應當以平等之心待一切人。對於求菩薩道的人，文殊菩薩將前往試探，應知此深義！以上是《雜譬喻經》記載的故事。

 

想見菩薩的心是切的，可是心眼被烏雲蒙蔽是真的，所以不能以平等之心看一切人，因而看不見菩薩，目前的我們都是這樣，我們想要修學，無非就是想消弭心頭上的那片烏雲。菩薩可能就是父母、師長、手足、親友、同事、陌生人，學習菩薩的慈悲、智慧、德行，就是靠他們來表現的。當我們能從一切有情眾生身上，表現菩薩的種種身行、心行的那天，也就是我們真正撥雲見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