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思言 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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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樣才算擁有？

這幾天放假。假期本為陪媽媽旅行而申請的，但最終竟因媽媽申請假期不成功，我便唯有呆在家中，做其宅男。獨對住所，一種莫名的寂寞感侵襲過來。年紀越大，就越怕無所事事的感覺，覺得自己以前虛耗了太多光陰，如果還不盡力珍惜，是自作孽！

於是，環顧家中的物品。這一切，都是我所擁有的吧？如書、如結她、如相機。我該用假期狠狠地陪伴一下他們（我視對方有生命）。但忽然又發覺，我與他們又似隔著不遠不近的矇矓距離。

就說書吧，由第一頁至最後一頁都讓我通讀過的有多了本？更惱人的是，在我的概念中，覺得要看通了那本書，並在生命中把他呈現出來，才算是真正的擁有了他。如果用這個高度去審視，那我未曾擁有過多少本書。

結她也類似。我書房中有六支結她，都是我精心挑選、各具特色的。然而可悲的是，大部分時間，她們都只有呆呆地站著，我的手指少有與她們觸碰。就以Kirk Hammett那支為例，如果我沒能用她把Metallica的歌演繹出來，我是否不能算是擁有過這支結她？

至於相機，我也不曾拍過甚麼「見得下人」的作品，那我又算擁有過他嗎？

他們都住在我家中，但他們更像是死在我這裏了。

物質化的社會，讓人們不難「買到」物件，但卻又不容易「擁有」它！

沒有把物件的價值呈現出來，你就不能算是真正「擁有」過它－－我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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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談的，還都只是物質層次，如果推到精神層次，又會如何？你可以自問：

　　我擁有過童年嗎？

　　我擁有過中學時代嗎？

　　我擁有過情人嗎？

　　我擁有過...人生嗎？

而於我，有一條問題別具意義：

　　我擁有過教書時代嗎？

六月底，又是驪歌高唱的時節，而我，離開教壇也有一學年了。上一篇文章提及我見到三位舊生，某程度上反映著我對教書時代的眷戀。我覺得學生好像財富，要一年一年的教學去「儲蓄」得來的。我自離開課室，「儲蓄」就停止了，財富就不再增加。

隨著時光的推移，我對舊生的影響，也將會逐漸減弱吧？

十一年的教書生涯，我希望做到的其實很單純：讓學生看到中文的原貌。

我不知自己是否做到，悲觀的我更傾向認為自己做不到。然而，今天機緣巧合地，我看到一段本該在6月7日就看到的MSN留言（或許是我太少開MSN了吧），從而明白到薪火相傳的微妙。

當然了，那是一位舊生的留言，最舊的舊生。她是我第一年教書時的學生（初三），也是我第一年教高三時的學生。中學階段，有一半時間她是被我誤了（初三高一高三），真是罪過罪過！

更「罪過」的是，她大學讀中文系了；最「罪過」的是，她畢業後到中學教中文了。

她的留言是（原文照錄）：

陳生,你知唔知, 我呢種教學模式其實就係受你影響...改每個學生的週記同作文,我都一字一句睇,都記係心度,然後逐個覆佢地,上堂重於講道理,分享生命,而唔係迫學生去做翻譯...迫佢地背問答...呢種方法,一次又一次,年年都印證到,學生係會因此而鍾意上中文堂...無論教邊間,教咩學生,佢地都能用心感受到,愛中文的老師,係真心教中文,係真係想方設法想佢地唔好討厭中文,去薪火相傳文化...

對於她的謬賞，我感到慚愧，因為我自知做得不夠好，可改善之處實在太多太多了，感謝學生一直以來的包容和體諒。而這一年離開教壇的工作，讓我以更高的層次、更闊的視野去審視教育、從而更清楚地明白到老師可以做些甚麼、應該做些甚麼。工作崗位雖然不同了，但大家仍然在為教育而努力！

同工們，為真正擁有教師之名而加油吧！

 

延伸閱讀（楊老師的網誌）：

http://www.wretch.cc/blog/babysi/14597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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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按：

除文章少量字眼作了微調外，還有一件事想聲明一下。

昨天欣和楊老師在看完這篇文章後，不約而同地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會唔會返去教書？」

可能有很多人都想問這個問題，那我一次過作答吧：

「我不想否認對課室生活的懷念，但我更希望告訴自己：『人生有幾多個十年！』每個十年都稱得上是個里程，人應該爭取讓每一個里程都有其獨特而不可取代的意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