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音樂會:音樂總監,吳毓庭
毓庭喜歡讀書、寫字、做美勞,從小到大,無論工作或休閒都纏繞在音樂世界裡。青春時候,在國內音樂比賽陸續獲獎;參與阿扁總統返鄉管絃音樂會、吳興國「當代傳奇劇場」崑曲首演、史擷詠「華語電影一百年」音樂會、林宥嘉歌曲單簧管音軌;到南非動物園演出《彼得與狼》、到馬來西亞演出莫札特歌劇;而後又成立「活樂時光」工作室,帶著他心愛的音樂,因應各種主題音樂導聆,音樂新聞廣播,結合不同媒材策展,撰述音樂採訪,參與兒童劇音樂劇作,媒合音樂和花藝、繪本、文學、旅遊的各種可能,奔赴更遼遠的世界。
這個啜飲著文學活水長大的創作坊寶寶,成熟之後,又在加入創作坊團隊後,注入豐沛的音樂活水。創作坊的人文講堂,成為毓庭穿越一切可能的豐富舞台。
2017年入秋後,這位孕養著各種人文可能的創作坊音樂總監,像活鯨躍浪而起,在團隊尾牙前,企劃出有趣、但很嚇人的「穿越」音樂會,人人都將「下海演出」,一封邀請函,就這樣吹縐一池春水:
今年的尾牙有點變數……別緊張啦!想邀請大家在推薦書分享外,一起開一場「春花鐵木之『有琴』音樂會」!(應該不會更緊張吧?)
這學期上《元曲》,大家不都有銅豌豆體質嗎?該當好好「不伏老」一下。
音樂會節目還在規劃中,很快將公布曲目。放心,一定是好玩又有一點點挑戰的曲子,我會準備好樂譜。(話說,之前我聽過一位教授說了一個我覺得超實用的撇步,就是再難的曲子,只要放大影印成像《拜爾》教本那樣遍佈巨大音符的樂譜,一切都會看起來很簡單,反之,再簡單的譜密密麻麻也是令人想掉頭。我可以幫大家準備這款樂譜!)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會找時間和大家練習一下,幫大家解決技術上的疑難,至於情感上的,我相信大家都很能以「文學家」身份體悟啦~
起初,以為不過是:「賓也醉主也醉僕也醉」的一場醉話,光是這樣想,就覺得世界很美好,好像可以靠大夢呼吸溫飽。沒想到,曲目出來了!毓庭還影印分譜,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了,簡直可以具體想像:「唱一會舞一會笑一會」;而後每周練習方法、注意關鍵不斷更新,直接進入:「管甚麼三十歲五十歲八十歲;你也跪他也跪恁也跪。」,讀曲很多年,以前一直覺得「跪」這個字,藏著一種「感恩天地」的謙卑,這一年才明白,在歡囂之前,人人打破極限,跪求、跪謝、跪來跪去。不斷在破風躍浪的毓庭,穿越的文學和音樂的邊界,把整個團隊的尾牙故事,攪拌得「無甚繁絃急管催,喫到紅輪日西墜。打的那盤也碎碟也碎碗也碎。」,剛好成就了豐富熱鬧的〈塞鴻秋----村夫飲〉。
這時,細讀他《逆天的騷動》推薦序----〈躍浪似鯨的時光〉,更覺得生命的水花,驚天迸現,洋溢著青春的興味。
2. 穿越讀書會:〈躍浪似鯨的時光〉☆吳毓庭
「現在的歐洲劇場已經不談跨界,因為對許多導演來說,界線已不存在。」這則趨勢觀察深深打動了近年一邊策劃演出、一邊投入書寫的我,因為置身表演藝術環境,我所觀察到最精彩的藝術作品總是如此,而今更被強調:創作者從多重視野出發,進而疊合出一個精準深刻的觀察或繽紛斑斕的想像。
讀到秋芳老師這本短篇小說集中的角色,突然發現他們每個人幾乎即是下個時代的「藝術家」。首先,他們之中的許多人,試著跨出「學校」界線,頻頻自走去校園的路途,拐了彎穿過紅樹林,游入沒有路線區隔的海域;被爸爸報名加入攀登玉山的「兩把刀」如此,晚了一年念大學,和死黨飛鴕待在地下室琢磨聲音意義的阿志亦然。
再來,許多角色也努力重新排列「學習」的界線;數字小子閱讀《封神榜》,而設計出口述小說的益智遊戲,電玩小子因為攻擊與防禦,竟闖入梁祝背後深層的人情。最後,他們每個人更直面生活現實,認真的補綴「刻板印象」的缺陋:〈The Old in New〉中孩子與母親共同打造「時尚秘笈」,提醒歐巴桑歷經滄桑也要過出新生活;徘徊在愛戀邊緣的陳心新妹妹,以些微抗拒,辨認出愛情不是只有一種樣子。
事實上,秋芳老師自己就是這樣活著。她的教室沒有邊界,在「創作坊」之外,漫步的水道、相熟的社區,都是她文字教學現場。她的學習也沒有邊界;她聞樂,讀罷一整本剖析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理論書籍,她習畫,上網看遍一則則運用鉛條的教學短片,為探索石階、林木,乃至親人在文字外的紋理。
她和小說中的主角們像是在大海中躍浪的鯨,探勘著遠比行走在陸地街巷更遼闊的空間,以致,他們能夠沉潛深入的,多是他人很難目睹的美麗。考上第一志願的陳心新,懷著對物理的熱愛,如潛入深海平原受洋流推動,盡情地參與各種課外活動;阿傑和電玩小子策劃的「大考倒數三十天計畫」則有游過大陸坡的態勢,在極限落差中摩擦出生命烈焰;秋芳老師對一個字、一篇文所延伸的體會,則能展開如大陸棚,一路鋪滿珍奇秀逸的物種。
這本小說除了把角色前述的熱血呈現得迷人,也將角色暗藏的柔軟呈現得強大。因為深入汪洋,他們得以認識佇足於同一路口人群以外的夥伴,像是逃離採訪現場的資優生與成績吊車尾的豆豆,或成熟穩重的誠誠與什麼都沒在怕的小夜,他們本非同路,卻在浪花交會瞬息,成就了彼此最精彩的樣子。
或許,他們有人會一輩子都選擇在汪洋中梭游,或許有人長大後會回到岸上,走進街巷老路,更或許,有人從此養成來回往返的習慣,但無論如何,因為那段躍浪似鯨的時光,他們的身心都鍛鍊出了與眾不同的力氣。於是,這些角色能與任何一位讀者擊掌,不只是因為他們幫讀者鬆脫了許多日漸被綑縛的渴望,更是為讀者指出了通往海域的路途,陪伴我們前進。最後,末篇「寫進生活裡的詩」不會是被喧囂淹沒,而是將融入躍水噴濺起的斑斕水花,與我們自己一起化作一聲「生的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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