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王爾德144歲時,英國在倫敦特拉法加廣場為他豎立雕像,確立殊榮,刻鑄他在1892年的劇本《溫夫人的扇子》第三幕,藉由達林頓勛爵說出經歷爭議磨難後仍然擁抱的真理:「即使身在陰溝,仍然有人仰望星空。」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很喜歡這句話。人生不是自助餐,世界不是自助餐,創作坊當然有很多煩人的人和事,可是,我們從來不曾忘了,還有更多、更好的「人情之美」,這是我們可以選擇的璀璨。
1. 創作坊的幸運
這一年,很幸運的,小婷和品心這兩位工讀生都很認真,也謝謝在工讀生缺席時趕來「補漏」的姪女兒佩琦。
小芳覺得工作上手了,主動洗碗,品心超感動;品心工作量一鬆,立刻又搶著洗碗,換小芳超感動。我不喜歡大家按表操課,這兩個人剛好示範了最美麗的「體貼」和「補位」。
只有在遵守一定的「底線」,「彈性」配合,我們才會一直提高警覺,關心別人、配合別人,也融入一個更寬闊、更自由、更無限的芬芳世界。像羽豔術後大出血時,我立刻到教室為她的作文簿打分數、小芳挑錯字;像品心籌辦舞會熬夜時,「錯字小天使」小芳又跳進來救火,羽豔吩咐品心回家,她第二天會接棒繼續寫評語。
6/12,中壢前所未有的大淹水,小緯趕到創作坊幫忙搬電腦和圖畫書;羽豔更新網頁;廠長找擋水板;我慌慌塞防水抹布、即時臉書水災更新,大家同心協力打電話通知停課。
暑期班時,面對不時突襲的颱風,更是大陣仗。公布颱風假時,羽豔和小緯比我們更早抵達創作坊,準備防颱,發停課通知,每每工作到深夜11:00,對照起姪女兒的名言:「在公司,沒有誰是不能替代的,只是會出現暫時的不方便。」深深感慨,羽豔和小緯的專注付出,早已讓他們成為「不能替代」的存在。
每一年,最感謝的都是「昱威電腦公司」。一整年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勞煩他,還得到一盒超級好吃的「旺來伯鳳梨酥」。我們的電腦,很幸運地,在2012/12/21和林恩人一起度過末日傳說,當我感恩地慨嘆,今生竟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夥伴們笑:「他算是朋友嗎?你們沒有吃過一次飯,聊過一次天。應該算是恩人吧!都是他在幫你修電腦。」
真的耶!常覺得感情有一定的保鮮期,愛到無緣、無分,就沒有了,只能珍惜當下。怎麼我的電腦這麼幸運?這個專屬的電腦醫生,從1997年保鮮到現在。
2. 創作坊的甜蜜
風災愈演愈烈,整個社區長廊天的花板塌下來,管委會立刻更新。怕傷了學童在入住時特別加固的創作坊,受損最小,只得自行處理。為了「鎮壓」天花板和隨時冒出來的小問題,還特別和創作坊法務顧問商量,換了嶄新的法務證書,向混亂宣示「正義」。辛勞的法務顧問,還特別訂了白斬雞和紫蘇雞,為值班的圓桌夥伴加菜。
可愛的「文學家房東」,年年為我們增色。年初時,為佳儒題寫五本「生日書」,新竹老師們為她的第二個寶寶尋找會變聰明的寶寶音樂,滿月和慶生,成為我們的愛心重唱。歲末時,佳儒從新竹到中壢,為團隊每個人都帶City咖啡,還有大家正著迷的「靴下貓」蒐集貼紙,像美麗的「圓」,繞了一圈又讓我們重新疊在一起。
麗雲這朵美麗的雲,多年帶回來的都是櫻桃。2012年,換成「耳洞」,展現生命歲月的更迭和決心,我們成為第一個分享的人。
竣光媽媽發現好吃的麵包,總是為我們準備了一大袋,讓所有的人都被餵飽;德玉媽媽煮的白河蓮子銀耳湯;姵萱媽媽的有機葡萄乾;梅貞的佳樂波士頓派;維洋媽媽的桂圓蛋糕;艾薰媽媽的檸檬;律安阿嬤種的柳丁……,讓記憶變甜美。
淑委手作的紫草膏和各種口味的水果酥、月餅,紅豆、百香果、芝麻、巧克力……各式奶酪,一定會把我們「寵壞」。
蕙君送的Mister Donuts甜甜圈,總是在傍晚時成為我們的「加油站」。她那烤鹹派配澎湖海菜湯的午宴,變成創作坊的家族賭史大爆料,真是奇幻極了。
3. 創作坊的亮光
孩子們都長大了,陸陸續續飛回來。
從美國回來的毓庭,參與我們的營隊、期初營、演講試教,以及他自己的「古典音樂作文班」期初營。看創作坊孩子成為創作坊團隊,真有千百般難言難辨的歲華滋味。
和雨堤聚餐、喝咖啡,看著她成為一位受歡迎的輔導老師,心裡很安慰。基測前,她回創作坊和學弟學妹們分享「我的人生追尋」講座,志強、哲泓、凡毓、藝霖……,這些我想念的孩子都趕回創作坊聽講。最有趣的是,她帶來的神奇「OH卡」,成為我們的「新興宗教」,大家團購擺在創作坊和家裡,有事沒事抽個「OH卡」,自顧自開心,連學生回來、家人相聚,都跟著同樂,直到中秋節前看到她送的蔓越莓有機堅果,忽然驚覺,啊!我們都逐漸「熟成」,需要養生。
2012年最難忘的禮物,應該是羽涵媽媽寄給我的85000字作文打字稿。
羽涵從小學一年級就窩在我身邊。可能是我第一個即將飛遠了的孩子,在出國前那麼多餞別餐會間,還排時間回來替我設定電腦、打雜、值班讓我們去辦e-tag,像個小天使不斷追問:「還有甚麼需要搬、需要洗的嗎?」
赴英後,無論博士班修習過程如何勞累,每個月還要當「英倫小特派」為大家翻譯BBC新聞裡的氣候專題;每個月寄明信片回來,像魯賓遜漂流後的「計月」模式;借錢留學,還從美得像童話故事的巴斯寄聖誕杯墊回來。
新成員小芳加入時,奕寧幫忙收費,和堪稱「史上最強工讀生」的創作坊寶寶品心,陪著我們順利開學。小芳到7-11買「真有味」慶祝,和奕寧爸媽在「Tina廚房」聚餐。
怡帆帶Starbucks咖非蛋捲,和大家分享生活心情;祥鴻在創作坊對面的玉山銀行,深夜下了班來坐,分享的都是好笑的事。
我喜歡孩子們永遠不要忘記,開心地笑!
奕翔從加拿大回創作坊,楓糖的楓葉型瓶子,是這孩子成長後的浪漫最開心的是,聽他分享在國外更能領略作文學習的重要。
小六移民加拿大後不曾再見過的碩敏,剛回創作坊還像個大小姐,隨著絮絮叨叨的「小留學生」生活回顧,邊說邊哭,像重新回到小六時那個純真的孩子。團隊在午茶時分享碩敏的刺猥巧克力,忍不住想起,我們的孩子,還有多少在天涯海角,認真地帶著笑臉迎向世界,把眼淚藏起來,等著回創作坊傾倒?
4. 創作坊的寶貝
調皮的蘇綸,也懂得持家了;總是和我作戰不已的紹愷,居然還帶了個家裡種的瓠瓜來;若文從大陸轉學回來了,目前在國北大語創系;郁翔陪我值班;從事室內設計的子軒回來報告近況。
宥仁國語文縣賽失利,會回來報告,到鹿港騎腳踏車,會送牛舌餅來,寫論文不夠認真,都畢業了,還回來挨罵;和我極親密的皓乙,甚麼都回來報告,媽媽車禍協調、師大心情,連妹妹轉學都拎著到我家來抽「OH」卡;悅庭畫了本漂亮的繪本《夢工廠》,預祝大家教師節快樂;連拘謹的鋒樺,都在當兵前,帶著「蛋塔工廠」來話別。
放榜後,孩子們變化很多。為為依蓁申請語資班寫推薦;宗翰、昇翰這一對可愛的雙胞胎不時又出現;薰芃、倪筠、哲泓、回來;七年間往返桃園、中壢的接送文裕的媽咪說:「可以讀完醫學院啦!」,國中畢業後,文裕成立「黃秋芳創作坊s’」私密社團;志強在武陵科學班開學前,不斷Po心得,提醒大家數學是伴侶,不是情人,回應台大物理系教授張寶棣的「高能物理」;落在世界各地的創作坊寶寶們,分享成長歷程、翻譯歐洲各國大學考題、分享困境與美好,有時有點冷,有時看到許多原來想像不到的評論和分享又很感動。
總是帶著天真熱情的志恩,領著周六一早還在瞌睡中的孩子們大聲打招呼;洪文領著復旦學生提早安排補課計劃;睿庭安於分擔家事,可愛的〈灑掃應對進退〉一文,讓更多孩子和家長看見生活的「用心」。
小小的昱陞剃小光頭表演相聲,好可愛!
99年年度童話獎作家黃蕙君,帶著女兒來上作文課時,更小更小的小兒子追著每一個穿裙子的女生,無論是老師或家長,都叫:「黃秋芳老師。」
「有時候,他乾脆叫著每一個人,黃秋芳老師。」陪伴孩子們的小芳姊姊補充:最可愛的是,下課時間,他會藏在樓梯邊,對著下樓的每一個「不是黃秋芳的老師」,叫:「黃秋芳老師!」
小圓桌分享時,夢工廠廠長最喜歡模仿他反覆叫她:「教授!」
「我不是教授。」廠長說:「我是野獸。」
「你是《野獸國》的教授嗎?」小茄子真有學問啊!真想給他按100個讚!不愧是童話作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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