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坊初成立時,我一直渴望創造一個小小的角落,讓每一個人都有夢,讓每一天都快樂,當然,最前要的前提是,我們得每一分鐘都用心。
剛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確定,創作坊是不是真的會變成我想像的那個樣子?隨著創作坊每一個老師,擁抱著「學習、玩樂、生活」的核心價值,相互連結、滲透、影響,並且深沈內化成一個又一個每一天都相惜的親密團隊,我們真的累積出一點點力量,不斷影響學生、家長,以及每一個和創作坊交會的人。
2007年九月,我們一起在台東度過四天用「學習、玩樂、生活」鍛造出來的美好時光,我曾經在水國記錄17000字的〈台東慢慢遊〉。一直覺得有趣又有意思,有很多朋友告訴我,當他們在最疲累的時候,很喜歡跟著我的文字,回台東去慢慢遊。
我覺得,尖石湯旅應該也值得這樣保存成回憶的標本。尖石回來後剛好是中秋節,挨到十一點,好不容易等到書瑋老師應該起床的時間,打電話祝書瑋老師,中秋節快樂!呵呵,她很乾脆地說:「想要叫我做什麼,就直接說吧!」
嘿嘿,聰明聰明,真不愧為創作坊典型「學習工作玩樂」 交融在一起的「天才」啊!
指定她命題作文,這叫做「先苦後樂」,日後,大家慢慢輪流吧!就像期初考,我先執筆,書瑋老師其次,然後依雯老師接棒;旅行也是耶!期待無數無數的尖石笑話排行榜......就從這年開始,新設一個文類,叫做----「學習工作玩樂」 ,專心收藏創作坊團隊的共同活動,諸如兒童節、喝咖啡、慶祝活動、年度旅行……
才想著應該有點意思,沒想到,僅兩天的小旅行,書瑋老師居然以我們入住的「石上湯屋」做人肉湯鍋,燉煮出〈石上煮雞湯〉這驚人的19000字旅行記錄,一舉擠進熱門部落格排行榜,於是,也在水國,分享一點餘香。
☆ 壹----煮「雞湯」之前
創作坊的忙不用再多說,從每個老師的新聞台上都看得出來,根本已經是展示櫥窗的「人氣商品」了。但是,可以忙到這麼快樂,只是因為大家將學習、工作、玩樂同兜在一起,繞到哪都在學、走到哪都在備課,無論無麼學怎麼備課,我們都在玩。
創作坊老師筆記本用量很大,每班備課各一本,旁聽一本,各期考試一本,隨手記一本……,我們在各式各樣的封面中為筆記本訂名、找「合適的工作」,玩起「求職網」的遊戲。
我在暑期前挑選了一本,綠綠的田野、綠綠的高山,畫面正中間只有一條小小卻可以通往遠方的道路,角落上寫著「夏天‧旅行」。想想只要度過忙碌的暑假,就可以將時間拉回兩年前的台東,重回慢慢過生活的享受。這樣一想,似乎更可以順著暑期班的高速,更快達成願望。
這些期盼到接到小豔姊姊的mail,標題寫著:【新流感防疫上緊發條】:創作坊防疫中心的第一步,成了更遠的盼望了。信件內容除了最前疫情掌握和創作坊應變措施外,信件最後還有個討論台東行程的臨時動議,一直盼著、望著的台東行為了讓老師們降低感染風險也取消了。
此時又想到「夏天‧旅行」的封面,有山有田就是沒有海,更別說在期初考,和秀芝在小套房討論時發現,和室桌不穩不好書寫,隨手抽了放在書包裡的筆記來墊桌角,全新的筆記本封面除了藍藍的海以外什麼都沒有,這一墊,筆記本不是筆記本,海也不是海了。這一切根本就是「是有真跡」嘛!
就這樣,海邊去不成了,改去原本尾牙的預定點-尖石。比起台東,尖石近多了,不用搭火車、不用進機場、不用搭飛機,怎麼看都大大減少和人群接觸的機會,這樣「比較安全」!廠長狀似安慰的說:「你們到哪裡還不是一樣,不就是只和自己人玩」,所以,台東和尖石是一樣的。
沒辦法踩海水、追海浪,不過,我們可以爬高山(車子爬)、泡裸湯(老師代表),也有「等價交換」到啦!
☆ 貳----飼料雞,放山去
一.油羅溪
和台東之旅改成尖石之旅的心情一樣,雖然盼不到,但是每一個轉都有不一樣的風景,我們還是興奮地討論泡湯的「裝備」。出發前雖然受颱風外圍的影響,氣溫稍稍降低了,出發當天早上還是晴朗的好天氣,預告著一趟美好的旅程。
搭上淑君的車,才上快速道路,就接著小豔姊姊的電話,從中壢會合的老師們已經到了內灣了,和依雯兩人感到奇怪,中壢到內灣有比新竹到內灣近嗎?淑君冷靜的講解對我們來說沒辦法重點放大,我們還是期待的要和大家「黏在一起」,哎,廠長的話真有道理耶!到達內灣,和恰巧遇到的廠長一起停好車,準備尋找「分離中」的老師們。
才下車,天空飄下的水滴讓我仰起了頭,是雨,只有依雯非常熟練的撐起雨傘,笑得一臉甜說:「因為我下車了啊!」出門前的好天氣,讓我差點忘了,依雯可是雨神呢!
兩年前的半夜跑到中壢跟大家綁在一起喝咖啡、台東遊,到最近的329兒童文學營,只要依雯老師和大家起一跨出教室,沒有一次不下雨的,想來,這次也不例外,何況,又有颱風呢,那年的台東也有。
撥了電話給小豔姊姊(什麼事找小豔姊姊準沒錯),在電話中,我們兩邊「衛星」互相為彼此定位。
小豔姊姊問:「我們在爬山,你們在哪?」
我看了看四周,發揮起基礎班孩子看什麼寫什麼的技術:「我們在大馬路旁,木板步道,旁邊還有一條乾乾的河。」
事後被秋芳老師檢討,這條「乾乾的河」不只有著美麗的名字-油羅溪,還是內灣「大名鼎鼎」的景點之一,被我一講,跟家門旁的大水溝有什麼兩樣。
哎……我可以說,我走二十四詩品中的「實境」路線嗎?
這些定位方式,都不如接受過眼睛雷射的廠長掃描。廠長伸手一指,另一端的橋上,幾個小小的身影、藍色雨傘:「她們在那裡!紅色衣服的是淑儀,藍色的傘是黃老師。」那時真的還有一小段距離,伸長手臂再伸出小指頭,就能把廠長看到的身影全都遮住,廠長到底怎麼做到的啊!
中壢和新竹老師一「合體」,秋芳老師馬上發揮實況轉播的本領,表演起小豔姊姊面對內灣吊條的模樣。在吊橋上,為了安小豔姊姊的心,秋芳老師還在橋上跳啊跳,告訴小豔姊姊,橋,真的很穩,但是,小豔姊姊一心只想找第二條替代道路。
沒想到,才發現吊條旁的水泥時就被秀芝架了起來:「我們一起走,妳就不用擔心了!」連說不的時間都來不及,「豔子」就這樣上橋了。一旁的秋芳老師,針對目標對象選擇解決方法,問小豔姊姊:「小豔啊,我們現在三個人都在橋上,妳現在得想,如果橋斷掉,我們掉下去,妳得先救誰?」
小豔姊姊馬上發揮太陽馬戲團中吹笛人的精神,努力解決秋芳老師的問題,在長長的吊橋上想著她得先救誰、怎麼救……一個一個的問題讓小豔姊姊也可以說:「我也有走過內灣吊橋喔!」
二.拜訪大嬸婆與阿三哥
才走過大吊橋,小豔姊姊在進入「大嬸婆家」前又開始抖了。在正式進入劉興欽漫畫博物館前,有一條假裝是吊橋的水泥橋,真的是假的,連吊橋旁一根一根的纜繩都沒有,唯一像的,只有橋上鋪擺的枕木,可是看到木頭小豔姊姊就開始暈了。
「好不容易」進到博物館裡,一台藍色坐在椅子上的機器人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只和機器人合照,還讓機器人背上創作坊老師的專屬書包,讓它也可以享受一下,變身為創作坊人的榮耀。還有一旁笑開嘴,指著遠方的的阿三哥。我和小豔姊姊將食指放入阿三哥口中,用相機留下:「小豔姊姊的手指是被阿三哥咬掉」的證據。
正當我們拍著奇怪的「故事照片」時,秋芳老師已經在一旁,拿著博物館準備的布偶,利用舞台上的設計說起「創作坊的故事」。這一說,將館內的遊客全吸在一起,明明不認識創作坊,卻也一個笑著比一個開心,連紀念品店的老闆(我個人懷疑,他是那個差點被取名叫「五皮」,劉興欽老師的兒子)都在一旁觀看,還問我們是哪個基金會,呵呵……成立基金會可是廠長的夢想之一呢!這樣是不是也算「圓夢」了!
踏進由老房子改的博物館,沿著牆上的圖畫,踩著小小的樓梯走入在大嬸婆光環背後的劉興欽老師,不只畫圖,更是發明了許許多多有趣的「日常用品」。
可是,就像創作坊的孩子選材總是比其他孩子特別,創作坊的老師研究的焦點也很不一樣。走在小樓梯,我們卻開始討論著:「以前人的腳是不是比較小?」的話題。因為,用正常走路的方式,每一階小樓梯都擺不下我們的腳。
身材最嬌小,一度還被台東「張石珠特選海鮮餐廳」老闆懷疑擦不到黑板的依雯老師說:「連我的腳都放不下耶,淑君妳怎麼辦啊!」想我們的淑君老師,在學生時期可是籃球隊一員,是創作坊團隊中唯一一個身高破一七○的老師,可想而知,她大大的腳丫子要放在小階梯是需要技術的!
說實話,博物館不大,但是每一個轉角都很有趣,在裡頭,一向以優雅著名的創作坊老師們,開始變身,從騎著腳踏車的「綠狗」,到「扛」著傘打算出遊去的大嬸婆,還是圍在阿三哥身旁的「女人們」,每個一角色我們都演得很盡興。
博物館中有一大片四格一組的白板,上頭有許多遊客的塗鴉,不管是「一鏡到底」沒有剪接,還是你的接我的,我的接他的,每個遊客都在這裡創造無法複製的四格漫畫。
秀芝老師先來個「一鏡到底」的示範,我塗鴉和廠長的點子,讓原來孤單的「一格畫」變成四格漫畫;一直覺得自己「大用外腓,真體內充」的秋芳老師,在我的四格漫畫旁又畫了四格,這四格可以「單看」,也可以連接我的圖成為「八格漫畫」,完全「橫絕太空」!
三.舊情才綿綿
來到內灣怎麼可以不到有名的「內灣戲院」走走。
推翻了廠長本來的計劃,我們走入另一個時空,停留在五○年代的戲院中。就像廠長說的,我們都愛「黏在一起」,在中壢教室時黏在小圓桌,不只是習慣,根本是上癮,走到哪只要有桌一定會找圓桌,複製一個又一個創作坊小圓桌。所以,一踏進戲院,直覺反應,找圓桌。
只見一張又一張圓桌上都放著「訂位」的牌子,在電影中隨時會有高手射下筷子的二樓,因為非假日不開放,沒有辦法,只能找了張長桌搬出心中的圓桌,繼續黏在一起,直到「新的情」變「舊的情」,段段情綿延不斷。
帶著這樣的濃情,觀賞著戲院播放,由洪一峰、白蓉主演的「舊情綿綿」。
跟著影片,我們一起當起編劇,直呼:「啊!怎麼都一樣啊!」,這句「一樣」講的不是這部影片的內容老套,而是,這麼多年前就已經有人這樣想了,到了這麼多年後的電影、電視劇,內容怎麼還是一樣,現在的編劇都不知道「講過了不能寫」嗎?還是,這樣的「傳統」其實只是「舊情綿綿」的另種方式,因為都一樣,這段舊情才可以一直連下去?如果是,那我應該能理解,我們不也是走到哪都一定要小圓桌嗎?還不是一樣「做過了,繼續做」。
一部應該是有點無奈、有點可憐的電影,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因為我們的預言和猜測成為一部喜劇片,一旁的服務生看我們笑到沒辦法好好認真用餐,還小小聲的告訴我們:「王哥柳哥遊台灣比較好笑喔!」
和服務生不熟(因為我們只跟自己人玩),不然我一定告訴她,不是「王哥枊哥」好笑,是創作坊裡的每一個人,就是有把每件事變好笑的能力。
☆ 參----認証合格黃金雞
一.外人不懂的事
就是因為我們努力讓自己快樂,所以,就連秀芝老師要在兩天後受邀演講,也帶著演講準備好的演講內容,準備在快樂的旅程中,又再一次現場模擬給大家檢查。
為了創作坊的團體感,二十八號的旅行,我在二十六號晚上八點接到秋芳老師的電話,要我在出發前把《富爸爸和窮爸爸》看完,準備一場「心得演講」,陪秀芝老師一起緊張一下。
我也只是比其他老師好運一點點,因為是第一個接到通知的人,比起後繼接到通知的依雯老師、淑君老師、淑儀老師、小豔姊姊多了幾分鐘的時間。
看著我應該是沒過午不起,卻在假日成為全家最早起的人,媽媽感到十分奇怪,接著又發現我不只在「拼進度」,還另外擬演講大綱,她忍不住問:「不是要出去玩了,妳在做什麼?」我頭也沒抬,還是盯著我的大綱,淡淡的告訴媽媽要準備演講。
冷靜不是因為我完全準備好了,而是我知道,這件「應該做的事」不會因為我的尖叫變成「可以不做的事」,叫,真的沒用,我試過了,早在接到通知的那一瞬間。
「出去玩還演講啊!」媽媽是標準的「玩歸玩,讀書歸讀書」擁戴者。
我努力地在臉上塗上蜜,展開笑容:「因為要學習、工作、玩樂結合在一起啊!」
媽媽想也不想的給了我「ㄈㄤ ㄆㄧ」(四聲)兩個字。雖然事後媽媽抗議,她說她說的是「ㄆㄧ(四聲)啦!」但,這並沒有比較好啊!
只能說,動物園外的人都不知道,動物園裡的動物明星,在上場前要經過一百次、一萬次的練習,才能不對不起買了門票的遊客,還以為,在框框內,有冷氣、有食物、有專屬醫生就是美好的享受。
《富爸爸和窮爸爸》被我用來告訴大家,我真的是作文老師,沒辦法轉行玩投資。
依雯老師用《新知識生產術》提醒大家,作文結構真的很重要。
讀《丈量世界》從台北量到宜蘭的淑君老師,加強了結構中的對照,一篇有對照、有力量的文章,才能吸引讀者的眼光。
成功看起來很容易,執行起來卻很困難,小豔姊姊用自己閱讀《與成功有約》有「經驗」,再一次的提醒大家,我們都時時刻刻都該認識學習。
一直以「團體感」為精神指標的依雯老師,在接到通知後,萬分勇敢又自然的要求秋芳老師也來一場專題演講,演講對秋芳老師來說有什麼難的,演題內容自然就是這學期的課程,又是她愛到不行的《詩品》了。
秋芳老師依據我們每個人的特色幫我們「入了品」,讓我們「人人都有品」。但是,就算入了品,也只是像《詩品》、像司空圖,永遠也變不成同一個人,我們還是那個「看似親切,其實很冷漠」的創作坊團隊。
小豔姊姊回憶著,她短短的演講,趁著秋芳老師不在,向大家解釋沒看完指定書目的原因,想請求原諒。
秋芳老師問:「那大家怎麼說?」
小豔姊姊長長地嘆了口氣:「大家都沒說話。」
這個答案讓秋芳老師大笑不已,因為沒說話就是……不能原諒。
為了維護最佳的品質,創作坊團隊對彼此,真的,很冷漠……
二.1000年的時間
其實,創作坊團隊在冷漠中,也是有很熱情的一面。我們喜歡大家綁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証明。(廠長大喊:還不是只跟自己人玩)
所以拍獨照,哪有拍合照來得有趣。當我們在「會來溫泉會館」中發現一棵中空的1000歲的茄苳樹,也要想盡辦法大家擠在一起,一個樹洞裡。
原本廠長根本不想理我們,想要我們自己「認識新朋友」解決問題,但是站在遠方的她還是看不下去,因為我們真的不和別人玩,怎麼拍不是少了小豔姊姊、就是少了依雯老師,一向低調少和大家一起入鏡的廠長(其實廠長才是「只和自己玩」吧!),才重新掌控鏡頭,替大家拍了合照。算算除了掌鏡的廠長外,一共塞了七個人呢!
如果未來真的能預言(想想我的筆記本),這個畫面應該就是預言著,我們至少有一千年的時間要和大家綁在一起,只要轉過頭,我們都在彼此的身邊。
一千年的時間,應該可以取名為永遠了吧!
一千年的時間能走到多久沒有人知道,但是我們知道將台灣加離島繞完只要五分鐘。
會館裡的名產部「網羅」台灣各地的名產,除了當地新竹,還有台東、台南、金門、馬祖……,如果對台東還是不捨,可以在這裡買個「台東名產」假裝一下。
吃吃喝喝是人生一大享受,但是在會館裡,連上個洗手間都是享受。會館的洗手間裡都被黃光包圍著,黃光撒落在大理石上,是一間一點都不像洗手間的洗手間,每個人一進到黃光的範圍裡都直呼:「哇……好漂亮喔!」黃光耀眼閃爍著:「來用我,來用我!」
洗乾淨,就該下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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