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特別倒楣吧,我猜。
怎麼碰到的都是不好的事?
儘管當事人都不是我,然而我身在暴風圈邊緣難道就好過了?
晚上練完琴,不意接到如此令人心碎的消息,
一個人在大團練室裡,其他的樂器聲音還在外頭擾嚷著,
我卻只感覺到某種直教人窒息的停滯;
傷心、疑惑、憤怒……似乎都輪不到我發作,
我仍然,只處於暴風圈邊緣。
真正讓我不安和生氣的,
是我的一切似乎在對方掌握中……
恐懼伸手攫住我,過去的陰影漫天捲來,
下一個瞬間,我差點要跪在地上,直覺得反胃。
說完那通長長的電話,回到社窩,只剩下Bike、土撥鼠和小貓;
才看見我,Bike的大手立刻撈了過來,
「三娘星期五來吃我的生日蛋糕。」他說。
才碰到他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立刻氾濫,
他不動聲色地邀我們去吃宵夜,
一下樓,他的手自然地繞過我的肩,我握住他的手,
一股溫熱的暖流立刻從他身上傳了過來。
「為什麼我要不要跟誰交朋友,得由第三者來決定呢?」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是由於理智已經開始啟動,
我知道我現在的反應不過是給自己出出氣罷了;
Bike一面聽我訴說自己的感覺,一面給予無敵理性的剖析,
讓我心裡已明白的事變得更為清晰:
(嘖!這工夫比我還到家)
我真的,只是枝微末節裡的枝微末節。
一個人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很多人說過的很多話,
那些話,如今看來簡直就是一語成讖似的。
薛說,每個人都是由別人寫成的一部長篇小說,
只不過開啟的鑰匙在自己手裡罷了。
為了這句話,我和他有過幾番來回,雖然最後話題越扯越遠。
烤肉先生說,他怕我在對人降低心防後會受到傷害,
更害怕那個傷害我的人,會是他。
然而我一直認為,如果有人能傷害我,是因為我允許他這麼做;
事實上,傷我的那個人,不是他。
Angus學長說,我的心既硬又軟,但只對自己硬,對別人都是軟的。
當時年紀小,不懂,以為這是體貼,
現在看來反而有點讓自己吃到苦頭。
阿智學長說,和我聊天不太會感受到性別的存在,
但是這樣反而要小心,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和接受我的這種特質。
我只想問: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原本是想重拾單純的學生生活的,
但考上研究所之後好像一點也沒單純到哪裡去,
我所碰到的各種狀況根本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然而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的困境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現在的困境卻是發生在朋友身上的;
處在邊緣真的一點也不輕鬆,怎樣都覺得施不上力。
還是,根本我才是那個受懲罰的對象?
若想要傷害我,沒有比傷害我的朋友還要更有效的方法了;
是這樣的嗎?為了懲罰我的自以為是,所以藉此讓我認清現實?
理論上,倘若我自認坦蕩,該無所畏懼;
實際上,我果真自認坦蕩,卻敵不過人心的懷疑和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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