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提琴低沈的一聲撥弦後,
梆笛如同鳥鳴般從寂靜中竄得極高。
幾乎在聽了〈杜鵑花開〉的頭一個小節之後,
我就喜歡上這首曲子了。
也許是這樣的開頭太春天,
春天到還帶些料峭;
也許是Edward的梆笛吹得太過甜美,
甜到足以讓擦絃組所有女生變成他的粉絲;
也許是譜上寫著「回憶」二字,
讓我不由得產生某些幻想;
也許是進入廣板前音量累積出的緊張感,
下一拍,眼前卻突然開闊起來。
很少這樣,不過短短三分多鐘的曲子,
但幾乎每一個小節都可以拿出來討論,
雖然有時候焦點著重在Edward的笛聲太甜,
而Blad的笙吹得實在太煽情這種事上。
我們討論每一個和聲、每一個樂句、每一個流動……
「回憶」?回憶些什麼呢?主題再現的情緒又是什麼呢?
主題第一次出現時,真的要那麼甜嗎?
接在梆笛主題之後進來的絃樂又要如何加強印象?
那些熱烈的討論恐怕早沒人記得了,
還清晰的,是女孩們一致認為Edward的笛聲真是太醉人。
「我們家的美眉們說,聽你吹笛子會醉,後面會忘記要出來。」
有次閒聊,我對著Edward說。
他輕哂,表情裡有種「理所當然」的神氣,典型的獅子男。
樂曲裡有某些交給中低音聲部處理的轉折,
我對那些部分總是特別感興趣。
忘了是誰說過,聽我演奏這些地方的時候,
我的眉皺得特別緊,彷彿正遭遇極大的痛苦;
我只記得自己笑著,卻忘了到底是怎麼回答的。
也許是每次練這首曲子時,
我心裡總是想到京都仁和寺那叢杜鵑的緣故吧!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