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親愛的朋友晚安。
今天要來分享的是蔡琴的歌,特別是送給生命很會轉彎的038小姐。我想這首歌也很適合在她那夏夜星光的北投房間聽。
幾天後她將搬離那個我也偷塞點回憶在裡頭的山上的家,到一處據說離海很近的地方,展開新生活。明明不是我搬家,我卻有些依依不捨。但她說:「相信我,你一定也會喜歡上我將要去生活的地方。」
當然,我相信。
這幾年來就是看038不停的搬來搬去,雖然我們也各自有些移動,但沒有人像她那麼頻繁的。現在她要說她下次準備去外太空了,我也可以很平靜的說:「喔。那很好啊。」
她真的很會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住,然後搞得很溫馨。有些地方就算我沒去拜訪過,她也總是有辦法描述得讓你記得哪間鋪了地毯、電燈是什麼顏色、她買了條魚、她散步三分鐘就可以到海邊…。然後莫名其妙地,那些地方的歡笑淚水也都變成了我的一種青春回憶。
這次雖然她嚷著說她真的很想定下來不要再搬了。但我還是要很欠揍的說:「老師你還沒去過拉丁美洲寫遊記給我們看耶!怎麼可以就此滿足咧?!」而且沒有好像很忙的動來動去,怎麼能叫038呢?對不對?(眾曰:對~!)
其實想想我跟她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她很快我很慢,她很熱我很冷,她很豪爽我很ㄍ一ㄥ,她很勇敢我很懦弱,她很健忘我很愛記芝麻小事,她是個愛哭鬼我比較會流鼻涕…
那到底為什麼會變成好朋友的?我也不明白。
這個038的特技是用很好笑的方式講其實很悲傷的事,譬如當我還是作夢的文學少女時,在台南某家火鍋餐廳裡聽她神采奕奕講自己可以掉眼淚像水龍頭的往事,笑到肚子很痛覺得真誇張。直到後來我終於也經歷了像水龍頭般掉眼淚的階段,才知道能笑著講出這些話是多麼不容易。(好啦!但我知道對她而言沒那麼嚴重啦~)
更厲害的是反過來明明是人家我在說心事,也只是眼睛小小一紅,身為聽者的她就立刻可以像劉雪華一樣,真、的、掉、下、一、串、眼、淚來耶!把老是煩惱不能哭得很漂亮的我給羨慕的。
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跟她比瞬間掉淚囉!然後一起罵:「厚~是在哭什麼啦!肖耶!」
我有種長大的感覺(羞)。
好了,言歸正傳。
話說大學畢業後,我每天化妝穿著端正開始當心酸小職員,而結束完實習的038沒有去當老師,倒是染了一頭爆髮,穿著垮褲,帶著一群明星夢的新人跑來跑去。跨過千囍年,我只有很偶爾的偶爾,才會參加她們加油站的啤酒聚會,或者很偶爾的偶爾,才會通通電話,聽她講一些她現在完全忘光光的對未來的夢想。這友誼可說是十分的淡如水,完全不是那種甜蜜姊妹滔的交情,但是你就是知道,當你需要的時候,她一定支持,或者有些話不用解釋,她就會懂。我很喜歡這種簡單的安全感。
同樣在那年,因為音樂劇而重振歌壇聲勢的蔡琴,跟鮑比達合作了新專輯【鮑比達與蔡琴・遇見】,這是她第32張專輯,主打歌就是我要跟大家分享的【缺口】。說實在的當時工作並不順利的我除了那句「這些年像陀螺一樣旋轉」以外,其實對這首歌並沒有太大的印象。只記得那時媒體又再一次大大報導了蔡琴和楊德昌的破裂婚姻。一邊讚揚蔡琴走出婚變,一邊寫出楊德昌離婚時說的:「十年感情,一片空白。」
我想這就是身為公眾人物的悲哀,你深愛的人愛著別人就已經是夠難過的事,而十幾年來,媒體還會不斷的追著提醒你,那個人有多麼多麼的不愛你。這是何等的酷刑…。
剛好當時也正是公視連續劇【人間四月天】熱潮持續延燒的時候,糾纏的戀情與唯美的台詞像拉鋸子般拉扯著台灣觀眾們肉做的心。有一天忘了是為什麼,038約我去看電影【夜奔】,號稱由【人間四月天】原班人馬製作,而導演則是受楊德昌提拔而邁向電影之路的尹祺。一樣是描述情愛糾葛,【夜奔】的故事背景在1930年代,一個留美的音樂家回鄉和他通信多年的未婚妻見面,結果他跟他的未婚妻卻都愛上了他們共同的好友-一名崑曲戲子,然而禮教束縛和命運翻弄,造成了他們各自半生的遺憾。雖然,當劇中的少東終於有了林沖消息,千里趕去時卻只見到骨灰一罈的那一幕,的確賺了我不少感傷的鼻涕,但是對於整部影片其實我並沒有很感動。尤其接受不了少東最後那句:「有人走過我身邊,問我這三塊墓碑,我說:這裡埋的,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愛人,我還是決定,把你擺在我們的中間。」天哪!這是全片最終的高潮,在我看來卻是何等的自私與殘酷,完全壞了我對整部片情緒。但我卻愛極了這部片的配樂,回家路上便在士林夜市買了電影原聲帶,也才知道原來是鮑比達製作的。
這片夾著電影口白的CD陪我走過留學考試,並跟著我漂洋過海,撫平我在東京那一年的鄉愁。那時,我根本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研究起1930年代來,也沒想過在遺忘那張CD的多年後,某個寫論文偷懶的夜晚,重聽到【缺口】這首歌,會有了像被雷轟過似的深深悸動…。當然更是萬萬不會知道,有一天,這些事情所勾起的,將不再是鄉愁,而是關於異鄉生活的回憶。
很多時候,看起來壓根兒不相關的人事物,其實是這樣細細纏纏的牽在一起。而這些都得要在轉過好幾個彎,繞了好幾次遠路,累積了那麼多精采和遺憾之後,回頭再看才能懂得。
如今台灣轉一圈後出國比賽的038又回來正正經經當老師,學生時代塞爆她達欣牌衣櫥的各式牛仔褲,現在不太見她穿了,倒是當年畫三色眼影和叛逆脣膏的我,現在每天素著顏蓬著頭穿著夾角拖鞋就上學校去。幾年來短短幾次見面,我們每一次討論的都是新的相遇與分離,愛情好像帶來生命巨大的變動,卻又可能只是一陣馬上歸於平靜的漣漪。繞出去轉回來,起起落落哭哭笑笑,最後都可以邊優雅喝茶邊同聲嘆那麼淡淡一句:「啊!這人生喔~」
雖然每次面臨轉彎的時候,大多還是會感到憤怒、疲累或者害怕,埋怨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就不能一路順遂直達終點?但也只有轉過去走過以後,你才會知道,其實上天都有好的安排的。
所以我會一直勇敢邁開腳步,繼續生命中不斷的轉彎。當然更隨時歡迎有人,或者從後頭追上來,或者等在前方,伸出手,陪我走上一段路。
也祝福038的新生活有很多趣事可以跟我們分享。
終於饒舌完了!來聽歌吧!蔡琴在這曲裡的低吟,如果要給一個形容詞,我想,就是所謂的「雋永」。
蔡琴【缺口】
詞:棲林寺二 曲:鮑比達
年輕求得圓滿 隨著歲月走散
忍不住回頭看 剩下的只是片段
生命不斷轉彎 起起落落變成習慣
愛情像是考驗 從不承諾永遠
這些年像陀螺一樣旋轉
愛恨都變得無關
過去的風雨留給別人評斷
無愧了一切都平淡
是有一點遺憾 幸福沒有答案
付出不能計算 誰能夠撫平背叛
不必再去感嘆 要笑著把眼淚擦乾
夜晚是個難關 寂寞需要勇敢
影子不會孤單 手心還有溫暖
在心裡的缺口 讓時間去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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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七除四同學線上即時提供MP3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