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大年初三,在當時春節氣氛還十分濃厚的苗栗後龍鎮老街上,八歲的我用壓歲錢為自己人生買下第一盒卡帶。
那年王傑、張清芳淒絶的歌聲響遍大街小巷,但大家最嚷嚷上口的是那句傳唱千古的「峨~嵋!聳參天!」。日本偶像熱延燒到台灣,我哥成為松田聖子的迷,書局裡則充滿少年隊光源氏的海報及商品。我們剛失去笑匠許不了,轉看成龍的警察故事跟林正英的殭屍系列準備邁入青春期。八歲的我對愛情對非洲殖民暗史一無所知,卻能看「遠離非洲」看到痛哭流涕,但還搞不懂侯孝賢的「童年往事」有什麼好感動的。
那麼,猜猜看,那年我買的是誰的專輯呢?
好吧…其實連我自己都猜不到,當時連ABC都還沒背熟的我,怎麼會想到要去買去聽電音樂團A-Ha的專輯【Hunting High And Low】咧?(每次想到自己小時候的種種事,就覺得小孩子的心靈世界其實深沉莫測,亂恐怖的~)
A-Ha來自挪威,成軍於1982年,是80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樂團之一,由主唱Morten Harket、鍵盤手Magne Furuholmen,和吉他手兼詞曲創作的團長Paul Waaktaar-Savoy三人所組成的。他們的首支電子混音單曲【Take On Me】本來不受注目,之後請來電影【神通情人夢(Billy Jean)】的導演Steve Barron運用合成技術,為這首單曲量身打造一齣融合素描、動畫和真人的劃時代MV,並在剛成立不久的MTV台強力放送的推波助瀾下,竟然擊敗了Duran Duran、Wham!等超級團體,登上全美排行榜冠軍寶座,接著又在MTV音樂錄影帶大獎(MTV Video Music Award)上拿下四座獎座,成功打響國際名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cP0HlgkttOs
現在看來可能有點陳舊粗糙的這支影帶,在當時到底有多炫呢?我們來看看另外兩首當時爆紅的MV,大概就可以比較出來了。
一支是Glenn Medrios的【Nothing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只要這樣在沙灘跑一跑就可以感人肺腑的全球狂賣~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ybeq2dWBf8
另一支是George Michael還是我親愛的奶油小生時期的【Careless Whisper】,延續【Last Christmas】的劇情風格,當年看來好煽情而引起轟動之作。George Michael隨便穿條小白短褲在高樓傷神徘徊,就可以讓大家都在瘋狂詢問:「男女主角最後到底怎麼了?」(笑)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QtlrBziyzI
影響現在流行音樂文化甚鉅的MTV台(Music Television)成立於1981年,早期只播放歌手對著鏡頭隨意擺動的簡單PV或演唱會紀錄影片。但隨著MTV台越來越受從小看電視長大的年輕一代歡迎,唱片公司意識到音樂錄影帶將會是宣傳利器,於是開始投資製作越來越精緻的MV,運用電影分鏡技巧將音樂意象視覺化,後來更加入敘事性,把傳達視覺與聽覺雙重震撼的大量情報高度壓縮成短短四五分鐘的影片,專門用來放在MTV台上播放。於是MTV台不只將大量搖滾團體或樂手捧成家喻戶曉的明星,譬如剛剛說的A-Ha、Duran Duran和 Wham!,以及Bon Jovi、Madonna、Michael Jackson等等,也有不少知名的電影導演就是從拍攝音樂錄影帶起家的,電腦動畫產業也因而蓬勃發展。音樂和影像的結合成為一種新趨勢,終於,MTV台在1984年舉辦了第一屆MTV音樂錄影帶獎,與注重音樂本身的葛萊美獎互別矛頭。
因此我們可以想像,在MTV草創時期推出的【Take On Me】,那動畫合成的手法在當年是多麼具有衝擊性革命性象徵性的!也完全煞到了快要青春期的我。
於是,除了旋律以外,完全不懂英文但已經很能看電視電影的我,也可以藉由影像來進入西洋流行音樂的世界。當然那時在台灣的我們並看不到MTV台,靠得是每個禮拜六下午打開華視看余光主持的「閃亮的節奏」。「閃亮的節奏」每週以倒數的方式,介紹美國Billboard前十名音樂錄影帶,雖然余光有時候會推薦,但接受到的大概都是在美國已經賣到翻的歌曲,有時候連續好幾週都是相同幾部MV播來播去,不過那時也只有那個節目可以看得到舶來的MV,所以總是十分期待的。有些喜歡的歌曲落榜後就再也看不到了,或是因為時間關係老看不到完整,還會讓人唏噓很久。
(不好意思,又只寫到一半…)
PS. 本來是打算要來寫U2演唱會的,不知為什麼千迴百轉到這裡來…。最後放上親愛的George Michael的相片,純粹欣賞用。少女時期的我暗戀他很久,如今也很高興我不用擔心任何女人會把他搶走,哇哈哈!希望Morten不要生氣,我也愛你,你看我都為你寫文章了。阿Bono、Sting、David Bowie你們對我都太重要,所以再等等我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