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啊,就算是幫幫姐,面對重要的客戶時凡事都得忍著點。」耳邊彷彿還迴盪著王本晴的夾雜著嘆息的叮嚀,無處可躲的凌傾呆望著散落一地的文件,一邊被迫感受著身旁正透過薄薄的布料,不斷在灼燒著自己肌膚的體溫。
即便試圖晃動著不斷在向身體發出警報的大腦,一點一點被強行扒去戰甲的凌傾,顯然根本無法處理此刻還在持續向上攀升的驚慌。
凌傾能夠感覺到嚴諾薇胸前的柔軟緊壓在自己手臂上的重量。
「嚴、嚴小姐?我覺得...妳、妳其實可以不用靠得那麼近。」然而她越是努力想要捋直跟牙齒打在一起的舌頭,從嚴諾薇身上傳來的香味和熱度就越是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該死的閻羅臉上依舊是那副難以捉摸的表情。
她一手捧著隨時都有可能會灑在凌傾身上的紅酒,另一手則不安分的在凌傾滑嫩的皮膚上遊走。
嚴諾薇的半個身子幾乎貼在了凌傾的身上,修長的纖纖玉指輕觸著凌傾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甚至有意無意的撥弄著那緊抿的薄唇,直到淡淡的唇膏同樣沾附在她柔軟的指腹上。
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的嚴諾薇十分滿意凌傾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逐漸泛紅的臉頰和臉上那無從掩飾的慌張。
這稍稍緩解了自己前一天上腦的各種不悅。
東倒西歪的酒瓶散亂在大理石面的餐桌上,耳邊是幾個貴婦勉勉強強還算能夠入耳的鬼哭神號,嚴諾薇輕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對於一些女人之間的喋喋不休多少感到有些厭倦。
她們相互較勁著手上擁有的資源,彼此炫耀著奢華的生活能夠過得有多麼糜爛。
特別是背著老公同時養著幾頭小狼的方韻又在玩那些以肉體為目的的APP,「欸欸諾薇,妳看這個小帥哥怎麼樣?」或許是因為性生活過得極為滋潤,年過四十依舊渾身散發著強烈費洛蒙的方韻,幾乎每隔幾個禮拜就會更新一個後宮裡的小情人。
「我看妳老公就算壯陽有效都沒能玩得有妳花。」嚴諾薇挑了挑眉,用手掌無聲示意著此時正上頭的方韻道:‘真的可以不用把妳那會荼毒我雙眼的手機轉過來’。
「我這叫做懂得把握年華、善用魅力,人生總得開心點過。」總有自己一套說詞的方韻往往可以把一切都說得天花亂墜。
「是是是,方貴婦說得都是。」嚴諾薇輕啜了一口帶有些許酸度的白酒,對於方韻的唯樂主義一向不表示贊同,卻也從不抱持否定。
畢竟她們誰也沒能去評價誰的生活態度是否正確,她甚至對於方韻的『積極』感到有些佩服。
嚴諾薇都不曉得自己鍋裡慢燉的青蛙到底何時才能下肚。
「需要我幫妳介紹一個嗎?趁現在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紀,多物色物色一些人選總是好的,要不總是自己一個人得過得多無趣?」手指持續左右滑動著照片的方韻,那雙眼睛一刻也沒從手機上離開過。
「沒興趣。」說著嚴諾薇順便卡掉方韻一進門就瞎點了一堆給其他人唱的High歌,才年過五十的紀曉雲此時已經扶著牆,手裡抓著放不掉的麥克風,整個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了。
「我的嚴大小姐啊!」專注於選秀的方韻總算抬起頭來看了眼一副高冷的嚴諾薇,「女人的青春稍縱即逝啊,如果老是一副難相處樣子,任誰都會被妳給嚇跑的!更何況又長得這麼好看何必白白浪...費...嗯?」
還在滑著手機的方韻突然抓住了嚴諾薇的手臂,說不清是疑惑還是有些八卦的語氣焦急的喊道:「嚴諾薇妳看妳看!」
又來了!
方韻那一窩小狼大概都能組成一支球隊了。
「不都說了我沒興趣了嗎?」嚴諾薇表情有些不耐的拍開方韻用力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掌,這女人往往只要滑到對口的鮮肉就會失控的抓著嚴諾薇一頓手舞足蹈。
「這不是妳那個手捧著的小可愛嗎?」方韻貼心的把畫面上的照片放到最大,直接推到了嚴諾薇的眼前。
迷濛的雙眼、泛紅的皮膚,照片中的女人輕咬著下唇,臉上是那抹時而帶著幾分傻意的笑靨。
那頭總是閃著光澤的茶色長髮隨興而自然的披散在肩膀上,平時隱約可見的鎖骨在少了中性襯衫的遮掩後,柔美白皙的線條越發引人遐想。
嚴諾薇瞪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屏住了呼吸。
即便已經徹底掌握對方性格的嚴諾薇內心無比清楚,這些暗示滿滿的傑作絕對不是出自於本人的手筆,但那些過於煽情的文字仍舊一把扯斷了她『特別敏感』的神經。
「哇阿!年輕人果然不一樣。」方韻惡意十足地發出了感嘆,「想不到妳家孩子這麼大膽。」她對於嚴諾薇那冷著臉卻難以冷靜的反應愉快的很。
嚴諾薇一口乾掉手中的白酒,在方韻看戲意味十足的調侃下不小心摔斷了幾支酒杯。
她的大腦裡持續迴盪著那一句字型加粗的『不陪陪人家一起度過火熱的情人節嗎?』
那一刻,嚴諾薇是真的想直接把人生吞的心都有了。
「我看妳一動不動的,不就是等著要我餵妳嗎?」嚴諾薇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簡直讓凌傾口吐鮮血的謬論。
誰說她一動不動?
只要能夠讓她找到一個小小的施力點,她跳著也會從這座軟到該死的沙發上跳起來!
「小女子我何德何能...啊!?」僵直著脖子的凌傾原本打算轉頭躲開嚴諾薇在自己臉上放肆的手掌,卻沒想到嚴諾薇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逼著自己非得和她對視不可。
要命!這女人到底是醉酒還是鬼上身?
嚴諾薇的視線太過於灼熱,一旦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彷彿隨時都會被其吞噬的強烈不安讓人根本止不住心慌。凌傾自己也不大記得,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她總會下意識地迴避著嚴諾薇那讓自己倍感赤裸的視線。
身為一個足夠成熟的社會人... 好吧!相較於沒有經過多少社會毒打的程圓圓,至少凌傾自己覺得是。
她其實並不那麼反感被人用著審視的目光一樣頻繁地上下打量,況且就算她稱不上什麼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美女,但至少五官端正,長得好歹也算不上太差。
凌傾有時也會對著那些好看的皮相暗自擦著口水,初見嚴諾薇那精緻又美艷的面容時,第一次接洽客戶根本脫不去滿身『菜味』的凌傾,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女人好幾眼。
可嚴諾薇過於凌厲的目光,比起說是打量,更不如說像是在確認怎麼讓獵物一口斃命的弱點。
「那個,我們有話好好說啊!」決定臣服於淫威下的凌傾只能舉雙手投降,換作是平常的自己,說什麼也要狠狠地叼下對方一只耳朵。
沒辦法她就窩囔就俗辣,畢竟嚴諾薇還掐著自己的氣管,合約上的簽名更等同於她的半條小命。
嚴諾薇沒有說話,只是冷笑著鬆開了凌傾那已經被抓到有些發紅的下巴。
她的老天爺啊!自己此時能夠用來發送SOS訊號的手機到底扔到哪裡去了?
凌傾試圖移動自己深陷在沙發裡的臀部,可每當她艱難地向右挪動一吋,嚴諾薇嘴角上揚的弧度就越發明顯。
無處安放的雙手就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已然被徹底夾擊的自己,顯然沒有任何一絲可以起身逃竄的空隙。
將酒杯盛滿的嚴諾薇再次緊接上自己的身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那種彷彿觸電一般,不僅僅是竄流在皮膚的酥麻感,讓全身不由得發軟的凌傾感到一股未知的恐懼。
所以說她才會那麼排斥像嚴諾薇這種渾身都帶電的女人。
就像正負極的磁鐵一樣,讓人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嚴諾薇將酒杯抵到了凌傾的唇邊,一臉「妳膽敢不喝,我就不怕掐死妳」的表情。
「不是我要拒絕妳的好意,而是我真的不大會喝酒。」凌傾望著那杯閃耀著致命光澤的紅酒嚥了嚥口水,她一點也不想剛從一個坑裡爬出來,緊接著又跳進另一個宿醉的地獄裡,特別是紅酒醇厚的香氣和身旁的嚴諾薇無一不讓她腦袋發暈。
聽見凌傾的婉拒,嚴諾薇又再次不悅了起來。
說著不能喝酒,結果醉得像隻紅蝦一樣,被人拍了不下數張衣衫不整的豔照上傳到約炮軟體,只差沒有被人明碼標價順帶打上房間門號。
更別說凌傾從兩人初次見面開始就總是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每當嚴諾薇稍微靠近個半步,就會炸起渾身的兔毛向後猛彈。
嚴諾薇原本以為凌傾只是太過遲鈍,所以ㄍ一ㄥ著腦子總是不開竅。
一想到這裡嚴諾薇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佔有慾十足的嚴諾薇心胸可沒有那麼寬大,她可無法忍受自己小心翼翼灌養的白菜就這麼被人給拱走。
她故意湊近凌傾的胸前,用力嗅了嗅凌傾身上的氣味,「下次記得睜眼說瞎話以前,先把身上的酒味洗乾淨。」
「還是妳覺得我不夠格讓妳陪我喝上一杯?」嚴諾薇的嘴角掛著笑,眼裡的殺意卻滿到凌傾從腳底開始陣陣發寒。
夠夠夠!凌傾眼角含著淚。
此時嚴諾薇說什麼都夠。
沒有機會喝過幾回紅酒的凌傾在嚴諾薇緊迫盯人的注視下,一口喝乾了杯中帶有幾分澀感的紅酒。
從臉頰開始不斷向上攀升的熱意,本就不耐酒精的凌傾,白皙的肌膚很快就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一杯。
兩杯。
逐漸發燙的體溫和爬滿全身的熱意,讓凌傾不自覺地扯開了胸前幾個扣子。
三杯。
直到凌傾已經渾身發軟的癱在嚴諾薇的懷裡為止,她才總算停止將酒杯盛滿的動作。
「親愛的,有沒有人告訴妳,妳酒後的模樣就像是一頭發情的小貓?」
等等!這句話凌傾好像在哪裡聽過?
嚴諾薇抬起凌傾的下巴,十分滿意地看著那雙佈上薄薄的水氣,顯然已經無法聚焦的迷濛雙眼。
她接著捻起那些有些礙事的黑框眼鏡,緊盯著凌傾那張殘留著酒香的紅唇,嚴諾薇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胸前的鼓動,那些焦急無比的情感,狂躁得簡直就要衝破胸口。
「可...可惡的閻羅,不僅有電、又壞心。」醉酒的凌傾,雙手緊抓著嚴諾薇身上絲滑柔軟的布料,股著臉頰略帶委屈地喃喃低語著。
「太靠近對心臟不好,妳...妳真的討厭死了。」
嚴諾薇一邊褪去凌傾被汗水浸溼的襯衫,一邊聽著她滿載著控訴的醉話,嚴諾薇笑得有些無奈。
雖然夾雜著咒罵的告白很有凌傾的風格,嚴諾薇也覺得這樣的『情話』很可愛,但比起聽見凌傾喋喋不休的吐著對自己的各種怨言,她還是更想聽見一些其他更動人的聲音。
因此她決定直接堵上凌傾的嘴巴。
柔軟的舌尖淺藏著口腔內殘留的酒香,嚴諾薇難得溫柔的引導著還有些茫然的凌傾,她並沒有任由自己內心的狂躁,而肆無忌憚的去向凌傾索取自己一直都在渴望的東西。
既然都已經被扒去了半張皮,此時也無力抵抗的凌傾索性也不再表示抗拒。
她的雙手握拳緊抓著嚴諾薇胸前的衣襟,在總算能夠獲得喘息的瞬間,努力找回一絲僅存的理智,聲音略帶沙啞的反覆說道:「合...合約,別害我又不能報帳。」
「乖,名子會好好簽給妳的。」嚴諾薇咬上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鎖骨,耳邊迴盪著堪比天籟的輕吟。
在所有的思緒徹底消失以前,凌傾逐漸空白的大腦裡想著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去他的革命情深!該死的王姐竟然沒有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以折騰自己為樂,萬年難搞的VVIP客戶,自始至終饞的根本不是什麼網紅人氣甜點,而是她略帶發育不良的身體!』
好不容易拿到簽名的凌傾,接連著幾天腰疼得無法上班。
喔!果然是該死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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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久違的短篇結束。
久違的短篇,也是久違的發文,久違的寫作。
每到一個時期,總會陷入一段長時間的低潮,
整個像人被掏空一樣。
寫作對自己而言是一種尋求救贖的管道,
可當內心再次開始覺得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救贖時,
本就貧脊的世界再次成為一座死林。
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不過今年一月因為某些事情自己的狀態也稍微有些改變,
多少又開始能夠試著寫些什麼,多少又能夠想著「要不,就試著再稍微努力點吧。」
總之,感覺自己還能繼續寫些什麼時,
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
雖說是短篇,但比自己最初預計的字數稍微又多出了一點,
也因為原本就打算以短篇賀文的形式完成,
所以不足的地方,以及一些其實可以更加細節處理的部分,
也變得過於簡單帶過也說不定。
這是篇明明兩個心思都不純,但一個死命進攻一個就死命躲的肉體攻防戰(喂喂喂)
希望嚴諾薇沒有被我寫成是一個強勢的變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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