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的疲倦和壓抑會讓人五感脫節、兩眼放空,甚至腦袋呈現一片空白。
雖然也有一部份原因或許是因為止痛藥帶來的部分麻痺感。
每當這種時候反而會覺得困在惡意滿滿的夢境裡,或許還比較有人尚且還活著的實感。
四月份不知不覺就要過去了,而即將到來的五月也讓我不禁回想起一些,如今看來顯然並不那麼愉快的人事物。
可與其說是不愉快,不如說是後悔、惆悵,還有對於年紀一把了卻還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愚鈍而有些自嘲。
那些捨不得刪除的紀錄全都還在,捨不得扔的都還擠在不願整理的紙箱裡。
那些只是聽來悅耳的承諾和約定偶爾仍會有些扎心,一起看過的景色可能只有自己還留著。
『大親友』的熟齡扮家家酒或許很早之前就結束了。
說來正也是因為早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決定頭也不回的離開,相當草率的決定了房子,來到千葉這個自己既一無所知,又注定孤立無援的地方。
不意外的是,當初總在嘴上頻頻說著:「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會改變,絕對不能斷了聯絡。」的人,一則訊息也未曾主動發來過。
對於有些人而言,試著對誰敞開心房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可如果難得給了誰特例,努力試著去做過了之後,卻像個丑角一樣滿身泥濘。
那麼不論後面的路還有多長,怎麼也都不願再重蹈覆轍了。
比起花費心力去期待一個無法真的給予特別和偏愛的朋友,還不如找到一個互相接納,又真的能夠給予偏愛的情人。
所以來到了千葉之後,下意識自然而然地放棄了任何想要結交新朋友的念頭。
覺得人際關係既複雜又麻煩,既然覺得無法應付,那就埋頭工作避免多餘的交談,和同事之間的高牆大概砲彈也轟不掉。
我想他們說不定都覺得很棘手,難得來了一個台灣人,可這難以搭話的傢伙卻遠比日本人還更有距離感。
吶,春至,櫻花開了又謝了。
腦海裡還徘徊一年前,和那個讓自己打從心底渴望著能夠一輩子待在一塊的『元親友』,一起去看過的櫻色。
不知不覺要五月了,可接下來的那句生日祝福,卻始終不知該發還不該發。
對於山形的眷戀,明明有雪,有櫻,有舒適的氣候和空氣,卻漸漸地再也沒了妳。
果然,不論再怎麼回憶,我始終無法讀懂,那雙總是朝著自己飽含笑意的眼裡,究竟懷有幾分真心。
寒冬裡焚身的暖意,是否就如同埋在冰雪裡的春櫻一樣,美得太過不切實際,所以一晃眼,就像未曾存在過一樣消失得無聲無息。
而那些隨口就能稍上舌尖的約定和承諾,是否如同生命週期只有短短不到一周的櫻花花瓣一般,一旦凋零、腐爛,就不復存在。
仔細說來,當時由妳開口定下的約定實在太多,多到自己根本就回憶不完。
可啞然失笑的是,將近三年半的時間,只有當初被迫卸下防備的人獨自一人努力過了頭,而妳真正做到的卻只需要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明明白白。
是誰曾天真的以為,自己遇見了初夏時能夠用柔和的光芒溫和包覆住全身的暖陽。
殊不知那不過只是一道寒冬將去,因此春意曖昧、飄渺不實的微光。
第一次、最後一次,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兩人一同去看的櫻花,一同吃的野台炸唐楊。
我們肩並著肩走在一塊,假裝著自己依然沒有改變,我看起來還是會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的傻笑,即便那時候的已經在心裡決定要離開妳的身旁,還有脫離那些「妳是特別、唯一」妳總能連貫地說著卻氣也不喘的謊言。
望著眼前不知怎麼有些黯淡的景色,嘴裡雖然呢喃著:「綺麗。」
內心卻遺憾著究竟從何時開始,再也無法對於身旁這個曾讓自己願意付諸一切的人給予信任。
也許是自己的牆總是築太厚,而比我活了多十年的妳,笑容底下的東西藏太深。
所以即便跨越了語言的隔閡,我們終究還是不同世界的人。
沒有任何的爭吵,只是在無聲的對視中拉下了宣告完結的布幕。
想來有些諷刺。
畢竟曾堅信遇見了命運。
就連廠長都稱羨的友誼,那些在所有人眼中的形影不離,
最終還是化成了一盤散沙。
分別的最後一天,似乎連再見都沒有好好同妳說。
害怕從妳臉上看到有那麼一絲不捨,雙腳都有可能牢牢沾在地上扯不動。
更害怕從妳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不捨,會讓自己好不容易黏起又破碎的心,直接被碾成粉末。
嚴格說來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
沒有多少怨懟和憤怒。
可還是有些後悔,後悔如果當初沒有遇見該有多好。
我想妳大概說什麼也無法理解,當時再一次飽受失望的自己,究竟有多麼受傷。
所以一旦山形的照片全都整理完了,我想我也會好好的,忘了有關於妳的一切。
さようなら、本当に大切にしてた私の元親友ー。
順帶一提。
如果有機會到山形,特別是東根的話,四月除了櫻花以外,還能看到櫻桃花。
畢竟東根盛產櫻桃,甚至可能還能看到蘋果花。
蘋果花↓
還有這種像小精靈小鈴鐺一樣可愛的小植物
尚未盛開的櫻花也挺可愛的其實。
(這人明明沒有很愛花花草草但總會拍一堆)
嗯,至於這個月在成田拍的照片,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整理(__)
總之先想辦法把精神振奮起來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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