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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13 03:40:20| 人氣1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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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跟海水是不一樣低。」操著湖北口音的程這樣說著。我不置可否。

　　我知道這很沒有禮貌，按照我的習慣來說，我通常會隨便應個一兩聲，或者是報以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微笑敷衍。但是這天，我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不是想到什麼想得出神，也不是感慨萬千到說不出話來。事實上，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如果真的還有些什麼的話，應該就只是在疑惑，疑惑著自己應該用什麼態度來產生什麼樣的情緒。我完全不知所措。

　　因為是長江。而我是中國人。
　　（媽的我沒有政治意識中你媽的鳥國）


　　半晌。「那湖水呢？」我終於擠出這句。「湖水也不一樣。」同樣是程簡單回應我。好像有點懂了。海水有海的氣味，江水有江的氣味，湖水有湖的氣味。是這樣的，這很合理。所以結果證明的是我依然無法思考。

　　又是半晌，我好像終於能比較有條理的運轉我的大腦，海的氣味是帶著鹹味的，帶著遙遠的異國的冒險的廣闊的鹹味；湖的氣味是靜謐的悠然的，甚至是豐饒的回憶的。但是江水不一樣，奔走千山萬里，它其實並不好聞，有一種「人」的氣味；流過半璧神州，江水便也帶有泥土的顏色，帶有中國人的膚色。除此之外，好像他們碰觸土地的態度也不太一樣。曾經用「自在」來這樣形容海，大概是因為海可以那樣專心一致的遵照他自己的規則來去，瀟灑而自我；湖水來了之後好像就不走了，待在那裡，含蓄而深沉的等待著；江水其實也來來去去，但是那些江邊的過客，好像還是朝著東方看，遠眺那其實渺茫的海，儘管腳下的江水依舊款款拍打。因此，我轉頭向西，在長江的末梢，我在近處遙望中國。

　　「在想什麼？」父親輕鬆地問我。「不知道。」我很誠實，但是我知道父親在想什麼，父親在想這條河流出了中國多少故事，在想曾在江上叱吒風雲的那些名字最後仍然不由自主的走進歷史，在想濫墾濫伐國土流失，在想填湖造陸江水氾濫，可能還有很多很多。畢竟這是長江，這是可以使每個中國人都想很多很多的長江。

　　但是我不願意。不去思考其實很好，尤其是如果你可以思考的東西太多，更尤其是你思考的東西與你的關聯太過密切的時候，我總覺得如果謹慎一點，保留一點，會比較好。

　　所以最後，我走到一邊，繼續什麼都不想，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就只是大口大口的吸進屬於長江及中國的氣味。

我要檢舉
台長：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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