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小櫻!你怎麼了?」
溫柔平和的呼喚,讓人安心的體溫,有點陌生的熟悉觸摸。
從黑暗不安的夢魘中睜開雙眼,櫻茫然地轉頭看著把她喚醒的卡卡西。
他正伏身望著她。
舊式房間裏那種若明若暗的光線從他銀白髮絲間灑下來,形成和平日裏面罩一樣的陰影,以至於她看不清楚那張俊朗的臉,只看見因為擔憂而微微蹙起的好看眉頭。
細密的汗珠佈滿了櫻白皙的寬寬額頭。雖然在夢中感受到的那種心悸之感仍然異常鮮明,但只要睜開眼,發現自己原來好端端躺在床上,躺在卡卡西老師的懷裏,現實的觸感,讓女孩覺得很慶幸那不過是個夢而已。
於是,不由得微笑起來。雖還有點勉強和恍惚,但一貫地嬌柔、慵懶和嫵媚!
因為知道自己被寵愛、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女孩,才能流露出這樣的笑容吧?
「做惡夢了嗎?」
聲音放得更低更溫柔,卡卡西俯下身,靠櫻的臉更近。
他喜歡看她半醒半睡間的雙眼,如同籠著一層煙霧的琉璃,柔軟而透明,美麗的淡綠色,像要漫到人心底深處去。
櫻仍然只是咬起嘴唇笑著不回答,卻伸出手去揉亂對方本來就夠亂的頭髮。
纖細的手指穿行在那頭銀白的亂髮中,帶來涼絲絲的光滑觸感。藉由這任性愛嬌的習慣動作,她恢復到平時那個恃寵而驕的淘氣女孩,忘卻了在夢中所感受到的不安和寒意。
「你吵醒人家啦!老師。」
「是嗎?對不起,」對於她這種熟悉的撒嬌,卡卡西能感到如同被她雙臂擁抱那瞬間般的悸動,同時也放下了心,「那,再睡一會兒吧!現在才淩晨3點。」
「咦?還這麼早啊,奇怪!睡是不想睡了,可是頭好沉哦,果然是昨晚喝太多那種清酒了。」櫻一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臉埋進卡卡西頸間,一邊咕噥著,「卡卡西老師明明說這種酒喝了沒事啊,真奸詐!」
「可是我也喝了不少,的確是沒事嘛!」
「所以說最不公平了,為什麼只有我一個醉酒?好丟臉,卡卡西老師,昨晚我喝醉後,有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呢?有沒有讓這家旅館的人看笑話呢?告訴我嘛!」
她只要開始這樣唧唧咕咕說個沒完,就代表她真的是完全恢復了。
卡卡西把手撐在枕上托著頭,微笑著看她表情豐富地抱怨和懊惱樣。
他並不打算告訴她,昨晚自己是故意讓她喝了那種「大關」酒。
那本來就不是女孩子可以喝的高度酒。
但他想要她喝醉。
因為喝醉後的她,是那麼熱情、嫵媚和主動,像要把他的心都揉碎了似的,讓他在她百合花似的身體上久久纏綿眷戀不去。
要是讓她知道昨晚他們做了幾次,一定又會被罵成色狼。
但是,這次到信州的北陸執行任務,而且任務又意外順利的結束,才好容易讓他們兩人可以在這個遠離木葉的地方,暫時不必顧忌一切地擁有對方。
是的,如果所謂的擁有,就是這樣抱著她的話……
在微明晨光中的小櫻,比平日看起來更小更嬌柔。
從純白的棉質浴衣領口露出貝殼似的可愛鎖骨,象牙色肌膚微微泛出細膩的珍珠光澤,一串如同青藍色小矢車菊花的隱隱吻痕,由纖細的脖頸一路開放至領口深處微微隆起的胸部蓓蕾,反應出曾經的愛嬉有多麼激烈。
這是否就能證明,她真的是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呢?
「好難受,居然還有出汗,果然要到夏天了。」
櫻沒注意到對方熾熱眷戀的目光,用手指抹了抹額,不由皺起眉,又想起了那個不愉快的夢。
「既然睡不著了,要不要去泡泡溫泉呢?」
「現在嗎?可是,一大早就去泡溫泉……」
「我們偷偷去好了,反正這家老旅館的人都還不可能這麼早起來,不讓他們知道不是更好嗎?你也不想宿醉的樣子被他們看到吧?」
這句話倒是打動了櫻。
「那我自己去!」
「哎?自己……」
「你哎什麼哎?老師你在想什麼?」
「可是我想和小櫻一起……」
「變態!」
「啊!?」
被罵成「變態」的上忍男人帶著受傷的表情,眼巴巴看著那個沒口德的惡毒小丫頭像隻靈活的貓一樣,翻身從自己懷裏跳起來。
拉開木門,櫻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有點不忍心地停下來,咬咬嘴唇,小聲道:
「那個……只是泡溫泉的話……我先去,老師你等一會再來吧!」
「恩?為什麼?」
「討厭,因為不想讓你這個不良老師亂看啦!不行的話還是我一個人去泡好了!」
櫻跺跺腳生氣地說道。
唉,明明已經什麼地方都讓我看完了嘛,還這麼……
真是麻煩的丫頭!
儘管這麼不以為然地想,但卡卡西還是點著頭做出完全答應的樣子。
「哇,好安靜,沒想到黎明時候的溫泉池,看起來完全不一樣,真美!」
櫻看著熱氣繚繞的一泓溫泉,驚喜地捂著嘴笑了。
這個半露天的溫泉池,原本就是是這家古老旅館裏她最喜歡的所在。
但她從沒看過在初夏淩晨深藍的星空下,一池輕煙緲緲的清澈泉水,中間橫臥著幾彎形狀奇異的假山,古老的柚木地板散發出木料的清香,和從不知何處傳來的蟲鳴聲。
把身體浸泡進溫度舒適的熱泉中,櫻深深吸進一口混合著微微硫磺味、晚香玉淡香味以及晨風味道的特殊氣息,覺得舒服的要昏過去似的。
名義上隸屬于水國的信州北陸一帶向以溫泉出名,尤其是到了冬季更以露天雪景溫泉最為世人喜愛,因此又被稱為「溫泉國」。
不過現在正時值初夏四月,對這地方而言算是一年中遊人最稀少的淡季,就連最為著名的別所溫泉街,都顯得有點空曠和閑寂。
卡卡西和櫻所投宿的這家名為「石湯」的溫泉旅館,地處別所街最末的上田區僻靜一隅,向來少為人留意,在這樣的淡季裏,也就更為人丁寥落。
換言之,也正是不被允許的幽會最佳地點吧?
櫻沒有問過卡卡西老師選這家旅館,是否出於這點考慮。
不過她猜他是考慮到了的。
他是個成年人了,並且一向都能比她想到更多、考慮得更周全,當然也應該是想到了這點才對。
果然還是,不行的吧?
她和他之間,這種關係,可以隱瞞到何時呢?等到再也隱瞞不了的那天,爺爺和媽媽會是什麼反應?綱手師傅呢?鳴人呢?甚至,還沒有回來但總會回來的佐助呢?
自從兩個月前那第一個晚上後,櫻一直儘量避免讓自己想這些問題。
可那些問題卻並沒有放過她,常常會冷不防地跑出來,甚至溜進她的夢裏……
「哎呀,不好意思,來晚了!」
從池邊的霧氣裏傳來男性輕鬆的招呼聲,打散了讓櫻陷入低落的困擾。
「啊啊啊!你、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沒聽說過穿著衣服泡溫泉吧!」
卡卡西一邊理直氣壯地應對櫻的大驚小怪,一邊若無其事坦然進到池水裏。
一時無言反駁的櫻只好紅著臉,把目光轉開背過身去,小心不接觸到男人赤裸的身體。
「久等了!」
但卡卡西卻悄悄來到少女身後,微笑著把她從發巾下滑落的幾縷長髮整理上去,並不易覺察地把她的身體帶到自己的臂彎中。
「誰、誰在等你……呀,幹什麼?」
「噓噓,不要這麼咋咋呼呼地!我們總不能一起泡溫泉,卻隔得老遠地大聲說話吧!」
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他貌似有道理的話,櫻叨咕一陣,最終慢慢放鬆下來,乖乖靠在了他懷裏,並像隻貓咪般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很安靜。很溫暖。很輕鬆。
跟在木葉的時候,跟在家裏的時候,跟剛才做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老師,信州這裏的東西很好吃呢!昨天的栗子料理就好可愛,也好美味!」
「我比較喜歡那個越前蟹肉鍋仔!」
「那個啊,很好弄的,只要材料夠手,我也做得出來呢!」
「那我就期待小櫻的手藝嘍!」
「才沒有那麼好的事呢!」
「呵,不行嗎?好傷心!」
被溫暖的泉水擁抱著又相互擁抱的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交換著清淡散漫的對話。
或許都是有意識地對彼此心中的芥蒂在避開不談吧?
也或者是,不去談論和考慮那些,比如身份也好,任務也好,明天怎樣也不要緊,只有這樣才是最快樂和輕鬆的時候。
「對了!老師,昨晚旅館主人推薦去參拜溫泉街中央的那座‘北向觀音’,為什麼那麼有名的?」
「啊,因為佛像一般是面向西方的吧?西方才是代表往生極樂淨土的所在地,但這座觀音卻面向代表今世利益的北方。所以有種說法是,如果一起參拜了這座觀音像和它對面志賀山上的善光寺,就可以同時得到今世和來生的幸福!」
「那,靈驗嗎?」
「這個嘛,如果心裏想相信它是靈驗的話,它就是靈驗的吧!」
「老師你呢?」
「我?」
「你相信有所謂來世的幸福嗎?」
「來世的幸福啊……」
男人沒有回答,只笑了笑,有點自嘲和落寞地。
人這種生物啊,往往連近在身邊的幸福也把握不住,卻還奢談那虛妄的來世嗎?
何況,就算那是靈驗的,我這樣的男人,也能是被佛祖眷顧和寬容的那一個嗎?
「卡卡西老師……」
察覺到男人的沉默,櫻轉過頭看著他。
已不年輕但好看得讓人心動的臉,眉間微微的恍惚與焦慮,苦澀和微笑交疊掩映的異色雙瞳,如同淚跡的傷痕——
總是在她身邊的,卻這麼寂寞遙遠的他。
她不禁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輕啄他左眼上那道淺淺傷痕:
「我最喜歡卡卡西老師!最喜歡!」
覆蓋在他眼睛上的嘴唇,溫熱、柔嫩、輕顫、呢喃,如同有生命的東西。
水汽在少女長長的眼睫毛上凝成小小的水珠,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輕微顫動著,滴落在池水中,點出一圈圈漣漪。
卡卡西捧住她濕濕的面頰,覺得她是那麼的小,那麼的可愛,明明就在他的掌心裏,卻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根本——根本就不屬於他。
他低下臉,吻上她的嘴唇。
「唔!」
嘴唇柔軟的接觸,以及舌頭更柔軟的纏綿。
總也接不完的吻,總也愛不完的愛人。
其實,我比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和你這樣永遠在一起。
就這樣抱著你,不讓任何人來和我分享,也不讓任何人來質疑,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只是我一個人的小櫻。
也只有這樣抱著你的時候,才能感到你是真實的,真的屬於我的。
你知道嗎?小櫻。
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想要緊緊抓住的幸福。屬於現世的幸福。
你就是我的幸福。
「等…等一下,等一下啦!卡卡西老師。」
察覺到池水下兩人身體的迅速升溫,櫻在唇舌交纏的深吻中喘息著低聲叫道,按住卡卡西撫摸自己胸部的大手。
「不要!」
她抿起花苞一樣鮮豔的嘴角,做出認真的表情。
但是酡紅的面頰和劇烈的喘息,卻讓她這種表情變得與其說是拒絕,不如更像誘惑來得恰當。
卡卡西笑了。
就是這樣,露出這樣表情的櫻,就是他最渴望的那個孩子。
「是不要在這裏做呢?還是……」他轉而去吻她的耳朵,並把那小小圓圓如同一顆櫻桃果的耳垂含進口中吮吸,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慄和無力的嚶嚀,「不要我停呢?小櫻。」
「是…不要做啦!卡卡西老師好討厭……色狼,」櫻的口氣變得不穩,對自己身體在卡卡西動作下產生的反應既羞且氣,「昨晚明明做過了,現在又……等 一下,不要在這裏……唔……」
水底下,卡卡西的手已經探進了櫻本來攏得緊緊的雙腿之間。
他掌心的溫度,立刻反應出少女滑膩的濕潤。
也許這古老的溫泉,對於他們彼此的身體來說,就是最好的催情劑。
藉著那甜美的濕潤,男人的手指探索著,揉弄著,最後深深探入。
「啊!」
櫻低低驚叫,頓時全身無力的癱軟下來,任憑卡卡西抱起她的身體放在池沿上。
卡卡西抽出沾滿少女愛液的手指,放進嘴裏輕舔著。
「你好甜!小櫻,真的好甜,像蜂蜜一樣……那麼甜……!」
這樣的話令櫻羞得全身都快燒了起來。
當她發覺到自己坐在池沿邊、雙腿卻架在卡卡西肩上的這種大膽姿勢,而他的目光正熾熱地鎖住她雙腿間最隱秘所在時,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慌亂地踢蹬著雙腿想掙脫開,但卡卡西溫柔卻堅定地抓牢她,不讓她逃避和拒絕。
「我想要你!我想更多的要你!小櫻,我的……寶貝……」
他抬頭深吻著她,瓦解和模糊著少女的抗拒、驚慌和羞澀。
隨後,銀白髮色的男性頭顱向下深深埋首于鍾愛少女的雙腿之間。
「啊!」
熾熱的氣息。溫柔的舔吮。粉色嬌嫩的花蕊。花蜜般甜美的愛液。
他掠奪和佔有這一切。
「卡卡西老師!不要,卡卡西老師……」
少女用顫抖的手指緊緊抓住男人的蓬亂銀髮,試圖阻止這種對她而言過於大膽羞恥的侵犯。
但她那平時的怪力此刻卻在男人的強大力量前毫無作用。
他仍然為所欲為,直到少女最終屈服。
原本踢蹬個不停的雙腿終於無力垂掛在男人的雙肩上,光裸的纖白上身如同折彎的百合花一般向後仰倒過去,躺靠在環抱住自己脊背的強健手臂上,張開柔弱的嘴唇,大口喘息和呻吟,由他對自己予取予奪,直到很快陷入不能自已地劇烈顫抖與悸動。
然後卡卡西抬起頭,把雙臂中的少女身體拉近前,讓自己已堅挺昂揚的灼熱欲望,輕抵住她腿間的濕滑摩擦著,等待著。
對她而言,他的欲望或許是過於強大了。
畢竟,她仍然還只能算是個孩子而已。
所以每次,他都會用足夠的耐心足夠的前戲足夠的技巧,來讓她的全身心都可以接納他和他的欲望。
那些技巧,當然並不是從《親熱天堂》上學來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把這些用在和自己做愛的物件身上。
但只有小櫻是不同的。
她的任性和輕浮,脆弱和勇氣,天真和世故,幼稚和老成,可笑和可愛,微笑和哭泣……
她是他唯一要的。全身心的,要再多也不夠的存在。
而每一次,櫻那出於孩子氣的羞恥和緊張,都會向由男人所挑起和掌握的感官刺激與欲望法則,全盤屈服與退讓。
這一次也一樣。
所以說啊,小櫻——
不要小瞧大人的技術啊!
木葉第一技師心裏在這樣得意地微笑著想也說不定。
如果知道了這一點的小櫻,大概會給他那張眼睛笑成月牙樣的「下流」嘴臉一記毫不打折的重拳。
但,那至少不是現在的櫻,不是現在這個因為她老師的「成功」而毫無招架之力的女孩,可以做到的。
拋開最後一點顧慮、羞恥與理智,櫻終於打開雙腿,再次接納他深深進入自己的身體。
再愛一次。再多愛我一點。
我喜歡你愛我,喜歡自由自在地被你愛。
我喜歡你。
卡卡西老師,比任何人都……
這樣無恥而快樂擁抱著彼此的我們,還會被允許擁有幸福嗎?
「老師是……笨蛋!騙子!色情狂!」
「啊!」
「最討厭卡卡西老師了!」
「嗨嗨!」
古老泉池中掀動的激烈風暴平息後,銀髮上忍抱起雖疲憊不堪但仍碎碎念個不停的小愛人,臉上不知道是苦笑或是滿足的笑,離開溫泉準備回到房間。
「都說過不要把‘那個’弄進去了呀!還叫我不要吃藥,說什麼自己可以控制,剛才分明就……騙子!」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騙人!」
「唉!要是不相信的話,回房後再做的時候一定不會再射進去了!」
「……你說什麼?你這個**狂教師!還要做,才不要!」
花朵一樣的女孩憤怒地揚起拳頭,又羞又窘地嚷嚷起來。
「哎呀哎呀,太大聲嚷嚷可就吵醒旅館裏的人了哦!」
「吵醒就吵醒!卡卡西老師是色狼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唔……」
唉唉,真會把人吵起來呢!
在心裏這樣歎口氣,卡卡西只好用最有效的辦法,來讓因為羞惱交加而抓狂的少女安靜閉嘴,然後才能不被任何人發現地溜回了二樓的房間。
此刻在遙遠的天際線上,金色的光幕正漸漸延伸進了青藍色的天空,然後灑落在熱氣繚繞升騰的清澈溫泉水面。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是屬於何人的,幸或不幸的,是開始或者結束的一天?
都已經不重要了。
小櫻。
卡卡西老師。
——我們,是幸福的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