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是小品音樂的類型之一，主要為鋼琴獨奏曲，但也有管弦樂曲。由穆齊奧·克萊門蒂（Muzio Clementi）的學生，愛爾蘭鋼琴家、作曲家約翰·菲爾德（John Field）所創始。夜曲的英文與法文都是nocturne(發音不同)，義大利文是notturno，由自拉丁語的形容詞nocturnus(夜的)。蕭邦把夜曲發展為更自由而浪漫的樂曲，現在一提到夜曲，大家都會想到蕭邦的一連串作品。但是佛瑞的夜曲(鋼琴獨奏曲)也非常有名，而德布西也有有名的管弦樂夜曲。(請參閱本台「德布西：夜曲」一文)。
佛瑞（Gabriel Urbain Fauré，1845－1924）的夜曲共有13首，第1首譜作於1875年左右(佛瑞30歲左右)，最後的第13首寫於1921年(3年後佛瑞去世)，也就是説，其譜作時間差不多跨及他的整個創作期。而這時期正好是歐洲與法國的音樂，從浪漫時期移到近代音樂的時期，因此音樂界出現各式各樣的作曲技法，正處於激烈變動的時期。本文中所談的是佛瑞的鋼琴獨奏的夜曲，其實他的夜曲還有弦樂團演奏的作品57，與歌曲作品43之2等夜曲。
佛瑞的大部分鋼琴曲的名稱與所表現的特質，有許多是承接自蕭邦。不過，佛瑞學音樂於教會的音樂學校，還在教堂擔任風琴師很久，因此也親近以格雷果聖歌為基礎的法國傳統的教會對位法，以及巴赫作品，這可能也影響到他夜曲的樣式。
佛瑞的夜曲大致採用A-B-A’的三段曲式。A為主部，B為有對比性格的中間樂段，A’為主部的再現，但不止於再現而包含著B以使A變化發展。與蕭邦一樣，佛瑞也多用升降記號較多的調性，但在他的作品中，調號多者與少者之間，其音色有明顯的不同，他之選用調性，很可能是為了這個原因。
佛瑞的作品的特徵，有非和聲音的使用與切分音。非和聲音中，使用倚音發揮特有的效果，切分音則在夜曲中成為音樂脈動的來源。16分音符的細碎流動常常成為作品的基軸，節拍單位則常使用8分音符，這些因素使佛瑞的音樂有柔軟性與自在的流動性。
佛瑞避免在他的鋼琴曲作品加上具體的標題，而比較喜歡使用浪漫主義時期的鋼琴家們使用的名稱。他的次男菲立普説：「父親比較喜歡使用夜曲、即興曲、船歌或是單純説『鋼琴小品第幾號』等曲名。」他對夜曲也説：「雖然13首鋼琴曲有『夜曲』的名稱，但這些音樂不一定是描寫夢或是心象風景。雖然抒情或熱情的樂曲較多，但有時也有充滿苦惱，或是如獻給諾艾米•拉羅(拉羅的兒媳婦)的第11號那樣，純粹是悲歌風格的作品。」由此可知，標題只是博得大眾喜歡，以滿足出版社的東西。譬如夜曲第6號，有人問他是看到怎麼樣的美麗景色而想到此曲的主題，他竟然隨便回答「在辛普朗的隧道中」。
佛瑞的創作時期常常依作曲年代而分為3期：第1期為1860—1885年，第2期為1885—1906年，第3期為1960—1924年。夜曲第1號—第5號屬於第1期的，第6號—第8號屬於第2期的，第9號—第13號屬於第3期的作品。
夜曲第1號 作品33-1 緩板(Lento) 降e小調，3/4拍子。3段體。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P1CHImcrSzU
夜曲第1號大概在1875年左右作曲。第1號到第3號3曲在1883年以作品33同時出版。第1號的首演是在1885年2月21日，此曲呈獻給Baugnies夫人(1850-1930)。Baugnies夫人在1870年到1930年之間，在巴黎主持以音樂為中心的沙龍，成為夏布里耶、佛瑞、德布西、拉威爾、浦浪克等音樂家交往的場所。
夜曲第1號的浪漫主義風格樣式，顯示此曲比同時出版的兩曲較早的時期譜寫。
樂曲在瞑想氣氛中開始。再現這開頭部分時會另加修飾，並予發展。這是在以後的他的夜曲中經常會看到的手法。
在中間樂段會出現令人想到送葬進行曲的第2個主題。尤其是由16分音符形成的6連音符，隨著音樂之進行，愈來愈引起不安的心情。然後情緒一轉，在高音域唱出G大調的優美旋律，這旋律在降A大調再現。再現開頭部分後，進入尾聲部而結束樂曲。
夜曲第2號 作品33-2 富有表情的小行板(Andantino espressivo) B大調，4/4拍子。3段體。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wQ6BrVYQQaI
在1881年左右作曲。呈獻給Louise Guyon夫人。
就曲式來説，與6年前作曲的第1號幾乎相同。依研究佛瑞出名的法國音樂學者吉恩-米歇爾·內克圖(Jean-Michel Nectoux)説，此曲開頭會令人想到鐘聲的部分，是佛瑞在回想小時候聽到的鐘聲，以後在鋼琴四重奏第2號第3樂章以及夜曲第4號與第7號中間樂段、前奏曲第1號與第7號、幾首船歌中都可以聽到。
有人指出此曲與蕭邦夜曲第17號(同樣是B大調)作品62-1有密切的類似性，內克圖也指出在5度與6度音程有如跳舞的插曲，以及在很纖細的音型、再現部中，使用呈現一種踏板效果的長大的顫音等地方有蕭邦的影響。
此曲一開始，有12小節好像要跟你説話的部分，然後進入b小調不過分的快板部分。在這裡有靜靜擾動的氣氛。力度的變化很頻繁。在尾聲部以B大調呈現中間樂段以b小調出現的動機。
夜曲第3號 作品33-3 速度略快的行板(Andante con moto) 降A大調，3/4拍子。3段體。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DE_amYpTn9c
在1883年作曲，在1886年1月首演。呈獻給A. Bohomoletz夫人。
此曲也與前兩首一樣，採用3段體，而在3曲中寫得最簡素。優雅的主題從弱拍開始，中聲部使用半音階，這是很有特徵的進行。左手是3連音符，右手是8分音符，這種複節奏當是受蕭邦的影響。中間樂段完全不使用踏板，以求沒有共鳴和音的純粹和聲。再現部稍微加強的再現主題。
夜曲第4號 作品36 很中庸的行板(Andante molto moderato) 降E大調，4/4拍子。擴大的3段體。
(沒有註明演奏者) https://youtu.be/pTYvpsQ2if4
1884年作曲，獻給 Mercy-Argenteau夫人。
此曲把A-B-A'形式擴大，而採A-B-A'-B'-A'-B''-尾聲的形式。開頭部分4度下降音程的音型，似乎在預告第2期的樣式。這部分的主題柔和而抒情，與第3號一樣，可以看到蕭邦的影響。中間樂段與第2號一樣，可以聽到佛瑞在回憶兒時的鐘聲。在尾聲部，在同一個和聲上響起3度音程或6度音程的音型，也是佛瑞獨特的做法。
夜曲第5號 作品37 幾乎是稍快板的行板(Andante quasi allegretto) 降B大調，3/4拍子。3段體加尾聲。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An7DDSxCRKs
1884年作曲，獻給Christofle夫人。
此曲接在第4號之後作曲，在曲式上多與第3號以前的夜曲相通。但在A-B-A'形式之後添加使用A的素材的尾聲，並在樂節的處理與節奏方面增加自由程度。中間樂段的內聲部有豐裕的聲響。還有除了左右手之外，覺得另外有第三隻手在演奏，所謂「3隻手」效果，以及引進只用單音的走句等，都會看到李斯特鋼琴奏法的影響。
夜曲第6號 作品63 慢板(Adagio) 降D大調，3/2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VJBGPLGTApk
1894年完成，獻給 Eugène d'Eichtal夫人。
在1886年到1893年之間佛瑞都沒有寫鋼琴作品，有說是船歌第4號讓他自己厭惡自己，也有說是他的興趣移到別的音樂範疇。不管是如何，宣告他創作第2期的鋼琴作品，是1893年作曲的圓舞—奇想曲(Valse-caprice)第3號與第4號，夜曲第6號與船歌第5號接在其後。夜曲第6號與船歌第5號，在佛瑞的夜曲與船歌當中最傑出的作品。法國鋼琴家阿爾弗雷德·科爾托（Alfred Denis Cortot）就夜曲第6號説，「在鋼琴音樂中，能與此曲比肩的寥寥可數⋯。此夜曲具有的情趣，已超越個人的感情而達到普遍性。那是傑作的象徵。」內克圖說，「在開頭唱出的悠長的主題，是佛瑞最感人的旋律之一。」「很少有這麼脫離現實感的音樂。音樂一開始，聽眾就喪失時間與空間的意識。」佛瑞的次男菲立普就此曲説，「這不是要描寫夜晚，而是想吐露夜的心情，是試圖讓人類與眼睛看不見之物隱密交流。」
依內克圖的解說，夜曲第6號由3個主題構成：第1主題具有無詞歌風格的抒情氣氛；第2主題轉為很中庸的快板(Allegro molto moderato)，升c小調，有切分音；第3主題是中庸的快板(Allegro moderato)，A大調，4/2拍子，以很弱音在16分音符形成的纖細伴奏上，在高音域出現。在發展部，這些主題糾纏著描出對比，展開萬花筒似的世界。左手以8度音的很強奏彈出開頭主題的後半部，形成高潮。之後，以較穩定的表情再現第1主題，逐漸在沉默中消失。
此曲的降D大調是佛瑞喜歡的調性，常在表現靜夜或內涵的抒情性時使用。
夜曲第7號 作品74 很緩板(Molto lento) 升c小調，18/8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1ujq_W2Cq3Q
1898年作曲，獻給樂譜出版公司社長夫人 Madison夫人。她熱愛佛瑞的作品，不單把佛瑞的歌曲的歌詞翻譯成英文，還在1898年離開丈夫，移居佛瑞居住的巴黎。
第7號寫於第6號之4年後，這兩曲表示佛瑞在19世紀末的數年之間，正處在他創作的轉換期。他放棄過剩的優美與很有魅力的聲響，而轉為追求凝縮的表現。這種傾向在以前所寫的『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的「前奏曲」以及「充分的慢板」(Molto adagio)中就已出現，他的音樂語法開始轉變，並準備移入將來的第3期。
此曲採用很少見的18/8拍子，並有船歌似的節奏。旋律慢慢歌唱，並接到發展部稍微更快(Un poco più mosso)部分。第2部以升F大調開始，是一段很有高揚感的音樂。在69—77小節處會看到異名同音的轉調，充滿他曖昧聲響的特有手法。曲中與第2、第4曲一樣，表現佛瑞在兒時聽到的鐘聲。
在大致同一時期作曲的「主題與變奏」作品73，其主調以及具有的莊嚴氣氛，與夜曲第7號有相通之處。
夜曲第8號 作品84-8 不太慢的慢板(Adgio non troppo) 降D大調，12/8拍子。
(Charles Owen鋼琴) https://youtu.be/cWVwLr_OhuQ
1902年作曲。獻給Jean Léonard-Koechlin夫人。
此曲為佛瑞「8首小品」作品84當中的第8首。此曲集乃彙集佛瑞各時期的作品於1902年出版，初版時，依他的希望，各曲都僅記載調性而不具標題。1902年8月14日他給出版社的信函上説，「要給這些樂曲固有的標題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時，以現在的音樂狀況判斷，我確信標題已經是不必要的東西。」然而，出版社與佛瑞的契約期間一過，出版社就擅自賦予「8首小品」中的各曲一些容易獲得愛樂者青睞的名稱，依內克圖的說法，這些名稱都有點誇張。據說，這首第8曲在手稿上記載為「前奏曲」。
不過，佛瑞曾在最晚年向出版社表示，他希望把包括「8首小品」中第8曲的13首夜曲彙集為一套曲集出版。他的這個願望沒能在他生前實現，但近年來不少版本是尊重他的願望而出版的夜曲集。給這首樂曲「夜曲」名稱的是出版社，而非佛瑞本人。
這首樂曲的特點首自由行走與左右兩手間的16音符旋律。
夜曲第9號 作品97 近似慢板(Quasi adagio) b小調，3/2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_FzLaQ05ZFc
1908年？作曲。如果把原來不算是夜曲的第8號跳過，則第7號與第9號之間，又有10年的歲月。獻給鋼琴家阿爾弗雷德·科爾托（Alfred Denis Cortot）的夫人Clotilde Bréal。
此曲在全曲中，一貫使用開頭簡潔的主題動機，這一點不同於以前的佛瑞的夜曲，因此被認為是宣告後期樣式開始的作品。
此曲有兩個主題。曲中切分音節奏與8度跳躍，會另人想起稍前作曲的船歌8號。在發展部極力不用旋律要素，而使用很仔細的和音的反復進行。到尾聲部出現新的抒情主題，並有華麗的轉調，但忽然放棄而結束。內克圖認為此曲會給人未完成的印象。
夜曲第10號 作品99 近似慢板(Quasi adagio) e小調，4/4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2ZSodX_c4VE
1908年作曲，獻給Brunet-Lecomte夫人。
此曲浮現一種抒情又緊張的感覺。樂曲以沉思而緩慢的進行，偶爾也現出崇高的一面。1小節為單位的短小主要曲趣，以及上聲部與下聲部帶著其他伴奏演奏二重奏，這種對位法風格的處裡方式，是佛瑞在這個時期的寫法的特徵。在發展部會出現卡農風格反復進行的協奏風格寫法，這種寫法以後在室內樂曲方面更會發展。在尾聲部由柔軟的3連音符釀成柔和的氣氛，幾個和聲結束全曲。
夜曲第11號 作品104-1 很中板(Molto moderato) 升f小調，3/4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53Yl6uT1kAE
1913年作曲，與船歌第10號作品104-2一起出版。此曲的曲首附有標題「對諾艾美•拉羅的回憶」(En souvenir de Noémi Lalo)，這是在佛瑞的13首夜曲當中，唯一有標題的一首。艾美•拉羅是法國作曲家拉羅的兒媳婦，她的母親常常首演佛瑞的歌曲，因此她跟佛瑞有交往，但詳細情形不得而知。此曲弔念急逝的艾美•拉羅。
樂曲一開始就展開美麗的送葬音樂，加上作曲者本身的謙虛，更能撼動聽者的心。佛瑞的次男菲立普説此曲「純粹是悲歌風格的作品」。此曲與歌曲集「夏娃之歌」的終曲「死啊，星塵啊」、悲歌劇「普羅米修斯」第2幕的葬禮場景、「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的「梅麗桑德之死」、歌曲集「封閉的花園」等，被認為是佛瑞的一連串「改變樣貌的安魂曲」。
全曲漂浮哀傷的感情，主題雖有兩個，但沒有對比的效果，全曲都受開頭哀傷情緒的影響。
夜曲第12號 作品107 中庸的行板(Andante moderato) e小調，12/8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GXVPsoq4GBQ
1915年作曲。獻給鋼琴家、作曲家Robert Lortat。Lortat是盡力堆廣佛瑞作品的音樂家之一。1914年他在倫敦以3天的時間舉行佛瑞鋼琴曲全曲演奏會。
此曲是佛瑞夜曲中的傑作之一。佛瑞在1915年9月7日寫給他妻子的信上説：「我正在寫兩首鋼琴曲，其進度都很好。」所謂兩首鋼琴曲就是這首夜曲與船歌第12號。這兩首樂曲都不使用他創作第3期前期常看到的簡短曲趣，但兩者的性格大異其趣，夜曲第12號具有的粗獷性格，與船歌第12號所具有的明亮的透明感形成尖鋭的對比。
據內克圖的說法，此曲濃濃的反映戰爭的氣氛與不安。北歐風格的陰鬱與壯麗的樣式，會聯想到布拉娒斯的大規模作品。但曲中使用包含小2度尖銳的聲響等不協和音等嶄新的手法，成為以近代寫法表現浪漫主義曲趣的叛逆性作品。在佛瑞的夜曲中，具有這種戲劇力的音樂很少見。
主題在e小調與E大調之間搖晃。這種大調與小調的交移，是因處裡第3音(G音與升G音) 而產生，而這是佛瑞重要的表現方式之一。帶有靜寂與陰鬱氣氛的主題，後來以4連音符旋律帶來的「三比二」(hemiola)效果讓音樂流動。這種節奏技巧，在他的船歌中也用來釀出躍動感。
有人評論這首第12號説：「這是把船歌與夜曲的概念，也就是把夜與流水的印象融合在一起的，在佛瑞當中最印象主義的作品之一。」的確，在平靜而沉重的主題與途中放進去的「三比二」節奏技巧的架構中，可以看到夜曲與船歌的統合。
夜曲第13號 作品119 行板(Andante) b小調，3/2拍子。
(Jean Philippe Collard鋼琴) https://youtu.be/c3lbIbMFwdI
1921年作曲，獻給Fernand Maillot夫人。
夜曲第13號是佛瑞最後一首夜曲，也是他最後一首鋼琴曲。這時候佛瑞只剩不到3年的時間，在此曲之後，只有鋼琴三重奏曲與弦樂四重奏曲。
佛瑞在1920年10月辭去巴黎音樂院院長一職之後，在1921年春天完成鋼琴五重奏曲第2號與船歌第13號，夏天期間因病中斷作曲，但到秋天就完成大提琴奏鳴曲第2號與歌曲集「幻想的水平線」。夜曲第13號就接在這些傑作之後，在年底完成。
這些作品在惡化的聽覺障礙中作曲。內克圖說，在1914年到1921年間譜寫的大部分作品，可以説都是法國音樂的最高傑作。尤其1919年到1921年3年之間，對佛瑞來說是一生當中最重要而有許多收穫的時期，他就以這首夜曲第13號拉下帷幕。此後其創作力因年事已高，並經常生病而降低。
在佛瑞的夜曲當中，夜曲第13號與夜曲第6號是最動人，並最充滿才華的兩首。而夜曲第13號在晚年的20年間所寫的鋼琴曲中，與即興曲第5號一起受大家歡迎。這首夜曲與鋼琴五重奏曲一樣，以完整的形式把瞑想與力量這種互相矛盾的兩種要素結合在一起。
樂曲由3個中心主題構成：在中音域歌唱的旋律，雄大而一再反復有如啟示命運的動機，快板而如滾滾大河的中間樂段。佛瑞在此曲使用莊嚴而有沉重性格的b小調，他在他的安魂曲的奉獻經中也使用此調性，以表示逝者的嘆願。
開頭對位法風格的部分，四聲部的富於表現力的寫法，會讓人想起巴赫。第2主題較有旋律性，在這裡出現的附點節奏動機，會在全曲中出現。中間樂段快板部分是升g小調。以華麗的琶音伴奏為軸心發展的主題，是從開頭主題衍生出來的。尾聲部則在哀愁中響起第2主題的節奏動機，最後在平靜中溶入夜色裡。
佛瑞的一位學生說：「這是最逼真、最充滿苦惱」的作品。
(Éric Heidsieck鋼琴) https://youtu.be/sqw5B9B9j4M 全曲(到1：15：30左右)
(沒有註明演奏者) https://youtu.be/RzB6vHyZXMY 鋼琴使用Bösendorf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