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姆斯共有3首小提琴奏鳴曲。
在1878~79年間譜寫小提琴奏鳴曲第1號之前,大約是1853年秋天,布拉姆斯寫一首a小調小提琴奏鳴曲。布拉姆斯在鋼琴演奏方面也很有天份,只是當時有李斯特等鋼琴大師在活躍於樂壇,因此布拉姆斯在鋼琴演奏方面沒有受到注目。開始作曲活動之後,跟匈牙利小提琴家Eduard Remenyi一道舉行旅行演奏,旅途中遇到最欣賞他作品的舒曼。舒曼建議把這首a小調小提琴奏鳴曲出版,但布拉姆斯本身對這首a小調小提琴奏鳴曲不很滿意,因而將這部作品廢棄。
小提琴奏鳴曲第1號於1879年,在奧地利南部韋爾塔湖邊的避暑勝地貝爾恰赫完成。布拉姆斯在1877~79年之間都在這地方渡過,在這3年間,他譜寫交響曲第2號、小提琴協奏曲等作品。小提琴奏鳴曲第1號與小提琴協奏曲一樣,有牧歌似的廣闊情緒,在布拉姆斯的作品當中,是屬於明朗可親的作品。
小提琴奏鳴曲第1號俗稱「雨之歌」,這是由於第3樂章開頭的主題,使用他自己的歌曲「雨之歌」作品59-3與「餘韻」作品59-4的主題(但布拉姆斯本人並沒有這樣稱呼)。這主題也與第1樂章、第2樂章的主題有關連,因而帶給全曲一個統一感。其他如小提琴奏鳴曲第2號作品100,也有人指出與他自己的歌曲的關連性。「雨之歌」是克拉拉‧舒曼特別喜歡的歌曲,布拉姆斯引用此曲在這首小提琴奏鳴曲中,以表示對她的思慕之意。
此曲的第1次演奏是由姚阿幸與布拉姆斯在非公開場所舉行,正式公開首演是在1879年11月8日,11月20日再演一次。1896年克拉拉去世,在追悼音樂會中,也演奏此曲。據說,當時擔任鋼琴的布拉姆斯在悲痛之餘,無法彈完全曲。
全曲共3個樂章:
第1樂章 不太快的甚快板( Vivace ma non troppo)
G大調。比較複雜的奏鳴曲式。節奏是6/4拍子,但是鋼琴卻以附點2分音符彈奏和弦。小提琴在這和弦上面靜靜的進入,奏出美妙的旋律。開頭的動機顯然與「雨之歌」的主題有關連(參照下列譜例)。
這第1主題很抒情。有人說在這裡就會感覺到雨的氣息,不過我覺得欣賞此曲不必太拘泥於「雨」這件事。
因為樂譜裡到處都有休止符,因此一不小心,小提琴的旋律就會不順暢,但是演奏得好時,就會出現美麗而自然的很有味道的歌曲。小提琴演奏的樂句會有一些變化,而鋼琴也以舒適的音樂支撐小提琴。第2主題是比較活潑明朗的旋律。不過整個樂章還是佈滿布拉姆斯特有的鬱抑情緒。
人們常說布拉姆斯不是擅長譜寫旋律的作曲家。的確,他很少有像蕭邦或柴可夫斯基那樣,令人一聽就難以忘懷的旋律。他的本領在於把主題開展的結構力,而不在主題本身。
(鄭 京和,小提琴;Robert Kulek,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gwBXXtI028
( Itzhak Perlman,小提琴;Daniel Barenboim,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yE5w7Ygw8s(1)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UmibWNLxqk(2)
第2樂章 慢板(Adagio)
降E大調,2/4拍子。三段體。抒情與哀愁交替出現的徐緩樂章。鋼琴提出民謠風格的旋律,稍後進來的小提琴也配合鋼琴奏出簡單而漂浮傷感的旋律。整個樂章都帶有送葬進行曲的風格。
(鄭 京和,小提琴; Itamar Golan,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0CPhOX4xjc
( Itzhak Perlman,小提琴;Daniel Barenboim,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rAyfMtXfe4
第3樂章 中庸的快板(Allegro molto moderato)
g小調─G大調,4/4拍子。是使用歌曲「雨之歌」與「餘韻」的旋律為主題(參照上列譜例小提琴部分)的輪旋曲。主題與第1樂章的第1主題有關連,而第2插曲則使用第2樂章的主題。這種手法使全曲在主題方面有個統一。全樂章蘊藏著無法排遣的悲傷,卻又好像在微笑。
布拉姆斯有相當內向的性格,這種性格也反映在他的作品裡,因而他的音樂雖然以浪漫主義為基礎,卻把激烈的熱情隱藏在內部,成為很內斂的音樂。
(鄭 京和,小提琴; Itamar Golan,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YqbHl4OdMY
( Itzhak Perlman,小提琴;Daniel Barenboim,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2V62OWDO_8g
那「雨之歌」是怎麼樣的一首歌曲?
「雨之歌」(Regenlied)是布拉姆斯歌曲集「8首歌曲與歌」(Acht Lieder und Gesange,作品59)中的第3首,布拉姆斯心儀的克拉拉‧舒曼特別喜愛此曲。而「餘韻」(Nachklang)是第4首。作詞者均為德國詩人Klaus Groth。這首「雨之歌」很有名,但錄音很少。幸好在Youtube上可以聽到名男中音費瑟‧迪斯考(Dietrich Fischer-Dieskau)的名唱:
http://www.youtube.com/watch?v=3zFsRHszBaU
這段影片包括3首布拉姆斯的歌曲,「雨之歌」在第3段(第1段為Jessye Norman演唱的「莎芙風格頌歌Sapphic Ode Op 94 - 4」,第2段為Elly Ameling演唱的「搖籃曲Wiegenlied Op.49-4 」,均為名家演唱的名曲,頗值欣賞)。
雨之歌(Regenlied)的歌詞(中文為大意)
Walle,Regen,walle nieder,
Wecke mir die Trume wieder,
Die ich in der Kindheit trumte,
Wenn das Na im Sande schumte!
下吧,雨,下吧,
讓我再看到那一場夢,
那場孩提時代的夢,
當雨水在砂地冒泡時!
Wenn die matte Sommerschwle
Lssig stritt mit frischer Khle,
Und die blanken Bltter tauten,
Und die Saaten dunkler blauten.
清爽的冷氣,
忽然間緩和暑氣時,
綠葉受雨水滋潤,
麥田更顯出綠色時。
Welche Wonne,in dem Flieen
Dann zu stehn mit nackten Fen,
An dem Grase hin zu streifen
Und den Schaum mit Hnden greifen.
赤足淋雨
伸手草中,
用手觸摸雨泡
那多快活啊。
Oder mit den heien Wangen
Kalte Tropfen aufzufangen,
Und den neuerwachten Dften
Seine Kinderbrust zu lften!
要不然就讓冷雨
淋打臉頰,
回到孩童時的心情
被新起的香氣圍繞!
Wie die Kelche,die da troffen,
Stand die Seele atmend offen,
Wie die Blumen,dftertrunken,
In dem Himmelstau versunken.
像是滴水的杯子,
那花的形狀,
初起的香氣,就像醉於露水的
花朵,心胸呼吸順暢。
Schauernd khlte jeder Trop fen
Tief bis an des Herzens Klopfen,
Und der Schpfung heilig Weben
Drang bis ins verborgne Leben.
冷得戰慄的所有雨滴
降下來冷卻這鼓動的心胸
然後神聖的創造之功
就跑進我隱密的生命裡。
Walle,Regen,walle nieder,
Wecke meine alten Lieder,
Die wir in der Tre sangen,
Wenn die Tropfen drauen klangen!
下吧,雨,下吧,
讓我再聽到那舊時的歌,
雨滴在外面作響時
常在門口唱的那首歌!
Mchte ihnen wieder lauschen,
Ihrem sen,feuchten Rauschen,
Meine Seele sanft betauen
Mit dem frommen Kindergrauen.
很想再一次
傾聽那溫柔的濕潤的雨聲,
我的心被孩提時感覺到的
神聖的畏懼溫柔的圍繞着。
這首「雨之歌」的內容很奇特。是回憶孩提時代而感覺到自然造化之妙,進而感覺到神的一首詩。
在Youtube上還可以聽到一些錄影:
(Olga Nazaykinskaya ,女高音;Valentina Maslennikova,鋼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oR3RGSQ6mM
(Katie,女高音)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HLaRAUzko0
這段錄影看來是業餘的,只是在前段「雨之歌」之後,還繼續唱「餘韻」。
在http://imslp.org/wiki/Violin_Sonata_No.1,_Op.78_(Brahms,_Johannes)
上可以免費下載小提琴奏鳴曲第1號的樂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