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荷蘭人」傳說,據說是由古老的「永遠的猶太人」傳說,與17世紀左右在船員間流傳的幽靈船傳說結合而成。「永遠的猶太人」傳說,是波斯王庫薛爾庫賽斯(Xerxes)沒讓被拉到刑場的基督在他家門前休息,因而永遠流浪的故事。到了19世紀,這「漂泊的荷蘭人」傳說被浪漫主義的詩人們寫成各式各樣的作品。
沉沒在海底或遇難而殘破的船隻出現在海面的現象——也就是鬼船的故事不少,其中「漂泊的荷蘭人」是最古老的傳說。看到漂泊荷蘭人船隻的船員不少,也有實例。其中一則是19世紀末,英格蘭王子喬治過軍人生活而航海時的事情。
喬治看到的鬼船,正如歌劇第三幕開頭的情況。海面一片平靜,只有鬼船周圍是狂風暴雨,還發出可怕的紅光。船上還有一個男人——可能是船長——大叫大吼,想在暴風雨中前進。
據說,這事也記載在喬治搭乘的船隻的航海日記上,到最近好像還有不少其他船隻的報告說看到可能是漂泊荷蘭人的船隻,而且最先發現這船隻的人多會死亡。依航海日記上的記錄,喬治看到鬼船時,第一個看到紅光而驚叫的船員,在幾個小時後從桅杆上跌下來死亡。這些記錄的可靠性究有多少不清楚,但對在海上生活的人們來說,「漂泊的荷蘭人」是很可怕的事情。
這傳說起源於何時已不可考,但寫下來的時間大約是在18世紀。這傳說原是在船員之間互傳,因而產生許多不同說法,但基本的故事是:
東印度公司的荷蘭船長亨得利‧望達得根性格殘忍,以奴役船員聞名。有一次開船到非洲最南端的開普敦,這裡是以常發生颱風,行經的船隻常遇難而聞名的海域。望達得根的船隻也遇到颱風,已極難繼續航行。但是望達得根不管船員已疲憊不堪,還逼船員繼續前進,累得船員一個接一個倒下,船隻也破爛不堪。望達得根在絕望之餘辱罵神。這時船隻忽然開口問:「有必要酷使船員繼續航行嗎?回航如何?」望達得根卻硬嘴說:「就算航行到最後審判日,還是要進入這港灣!」於是船隻撞到岩礁,船長跟船員一齊沉到海底,化為幽靈,並處罰船長永遠徘徊在颱風中的海洋上,不得上岸,也不得在港灣休息。
不久,這傳說增加了「由女性愛情的拯救」。荷蘭船長望達得根得到允許每7年、10年、或100年上岸一次,上岸時如遇到永遠對他忠誠的女性,就能解除永遠徘徊的處罰。
華格納撰寫劇本時參考海涅「史納貝勒渥普斯基先生的回憶錄(Aus den Memioren des Herrn von Schnabelewopsk) 」,其中有段話也出現這「拯救」,在這裡也跟歌劇一樣,每7年就能上岸一次。華格納喜歡這段話,就向海涅表示想把這段故事寫成歌劇,並得海涅的許可,於是誕生歌劇「漂泊的荷蘭人」(Der Fliegender Hollaender)。
19世紀前半德國流行浪漫主義。舒伯特、孟德爾頌、 舒曼等人主要在演奏會上揚名,韋伯、馬施納(Heinrich Marschner, 1795-1861)、克勞策(Konradin Kreutzer, 1780-1849)等人主要在歌劇中積極現身。之後,出現代表19世紀後半的歌劇作曲家,威爾第、華格納兩人。這兩人因嘗試與實踐以及完成新的歌劇,而被認為是葛路克、莫札特以來的偉大作曲家。德國浪漫主義歌劇的主題大多取自中世紀的故事,喜歡採用妖精、妖怪以及超自然的事跡。韋伯的「魔彈射手」、馬施納的「吸血鬼」是代表作品。
華格納的「漂泊的荷蘭人」也是傳說的鬼船故事。此劇完成於1842年,1843年在德勒斯登首演。在此之前華格納譜寫歌劇「妖精(Die Fee)」(1834) ,但其首演在他去世後的1888年,因此「漂泊的荷蘭人」是他問世的最初的浪漫歌劇。據說,1839年華格納為了躲避債權人,從里加(拉脫維亞的首都)海路前往倫敦。途中遇到暴風雨,有船員告訴他鬼船的傳說。這成為他寫這齣歌劇的直接動機。
華格納於1813年5月22日誕生在萊比錫中級官吏之家。誕生後半年其父去世,次年母親再嫁德勒斯登的宮廷演員蓋牙,因此全家移居德勒斯登,並認識宮廷劇場的指揮惟博(自1816年到1826年) 。華格納的兩個兄弟都在劇團裡擔任演員或歌手,因此華格納本身在1817年的慶祝戲劇中擔任童星。
起初,他喜歡哥德、莎士比亞、希臘悲劇的戲劇作品。到1821年養父去世,一家人就在1827年又回到萊比錫,在此聽到貝多芬的交響曲而走進音樂家的道路。1831年進萊比錫大學而開始作曲,20歲擔任符茲堡的合唱指揮,之後更得馬德堡、柯尼斯堡、里加等地的指揮職。後來為了躲債經由倫敦而到巴黎,但在巴黎也得不到職業,直到1842年在德勒斯登首演「黎恩濟」成功後,更首演「漂泊的荷蘭人」,才得宮廷歌劇場的指揮職。
後來因參加革命而逃往到瑞士,以瑞士為中心活動,國內的驅逐令解除後,受巴伐利亞公國路德維希二世聘請與援助而建設拜魯特節日劇院。1883年華格納在威尼斯去世。
「漂泊的荷蘭人」一劇,從各方面表現華格納的才華。他寫此劇的劇本只需10天,作曲只化7週。其中最先作曲的珊塔的敘事曲(第2幕) ,可以說是這部作品的中心。還有,到處出現代表劇中人物或情景的「主導動機」。
在歌劇這藝術範疇中,如何統一詩詞與音樂是古來的問題。在華格納之前,有詩人兼音樂家的E.T.A. 霍夫曼(E.T.A.Hoffmann,1776-1822)曾嘗試用自己的詩詞寫歌劇,華格納則更加上導演、指揮等,最後還蓋了劇場。當然,這除了他的才華外,很幸運的遇到在經濟上援助他的國王。結果誕生了結合音樂、戲劇、文學的綜合藝術──近代歌劇。
作曲者希望「漂泊的荷蘭人」採用獨幕歌劇形式,但由於當時的舞台技術還不夠成熟,不得已採用3幕形式。現行的樂譜有兩種,第1種的管弦樂較為粗野而得不到救濟(1841年版),第2種的管弦樂已較為溫和,是得到救濟的形式(1880年版)。兩稿相異處,主要在序曲最後部分與終幕終曲的管弦樂法。維也納國家歌劇院以前在第1幕之後放置休息,現在則以1幕形式上演;現在拜魯特以及幾乎所有的歌劇院,多以1幕形式上演。
「漂泊的荷蘭人」的劇情大綱:
序曲
第1幕(第1場)(面臨挪威峽灣的港都)
1. (水手們的合唱)挪威船在回到故鄉的港口時,遭遇到巨大的暴風雨。船長達倫(男低音)決定停泊在附近的海灣,以避開暴風雨。並令舵手看守後,會同其他水手回室內休息。
(舵手望鄉之歌)看守的舵手(男高音)也睏倦而打盹。一艘在桅杆上懸掛紅帆,其身份不明的黑色船隻停靠在挪威船邊。
2. (荷蘭人的詠嘆調)黑色船隻中有一男人上岸,開始敘述他被詛咒的命運。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漂泊的荷蘭人」(男中音)。他嘆氣說「他被詛咒每7年才得上岸一次,這時如得不到少女的愛情,詛咒就不會解除,也不會死亡,永遠在海上漂泊。」這時船長達倫起來搖醒舵手。
3. (二重唱)達倫招呼岸上的荷蘭人搭訕。荷蘭人顯耀身上財寶,並說「如果你有女兒,就允許我娶她。」達倫看到荷蘭人身上的財寶大喜,滿口答應把女兒許給他。
(水手們的合唱)暴風雨過後,兩艘船隻相連駛向達倫的故鄉。
第2幕(第2場)(在達倫家)
4. (少女們的合唱)少女們紡絲時,達倫的女兒珊塔(女高音)注視壁上懸掛的荷蘭人的肖像畫沉思。珊塔的奶媽瑪莉(女中音)心疼珊塔,其他少女們則嘲弄珊塔。獵人艾里克(男高音)卻深愛珊塔。
(珊塔的敘事曲)珊塔唱敘事曲告訴大家奶媽常說的不幸的荷蘭人的故事,還說她要永遠愛這荷蘭人以拯救他。
5. (二重唱)艾里克進場,告訴珊塔父親的船隻接近港口,還告訴她自己夢見的不祥的事情。他警告說,他夢見珊塔的父親帶回很像肖像畫裡的臉色蒼白的水手回來,珊塔則跟這水手一齊出海。珊塔聽到這夢境有點出神,傷到艾里克。
6. (詠嘆調、二重唱、三重唱)達倫帶荷蘭人回到家,並把荷蘭人介紹給珊塔。達倫與荷蘭人說服珊塔嫁給荷蘭人。兩人馬上感到自己的命運,珊塔誓言 永遠愛荷蘭人,達倫高興婚約成立。
第3幕(第3場)(船隻停靠的港都)
7. (水手們的合唱與合奏)水手們在挪威船上飲酒慶祝平安回港,少女們呼叫船上的水手們一齊慶祝,但得不到回應。當挪威船上的水手們也一齊呼叫時,海面突然開始變得洶湧,荷蘭船上有燈光,船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回答。大家覺得毛骨悚然而退出,荷蘭船也平靜下來,海面也回復安靜。
8. (二重唱、敘事曲、終曲)艾里克知道了珊塔的婚約,拼命告訴她自己多愛她。在暗處聽到艾里克的荷蘭人誤會珊塔的愛情是虛假的,於是在大家面前承認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漂泊的荷蘭人」後就揚帆而去。珊塔在岩石大叫自己的愛情是真的,並向荷蘭人發誓永恆的愛情,更投海證明自己的貞節。這時荷蘭船沉入海中,荷蘭人的詛咒化解。
(Marek Janowski指揮,hr-Sinfonieorchester) https://youtu.be/Ezqen5-UxlQ?si=gJ6e8nfsaSNt_-HB 序曲
(Wilhelm Furtwängler指揮,Wiener Philharmoniker) https://youtu.be/-HQdc8E00DY?si=SisBvvKq7_WhhaKF 序曲
(Marek Janowski指揮, Berlin Radio Symphony Orchestra) https://youtu.be/EPnLD4m_agQ?si=1z9cA6bRpmTZfyGn 全劇
(Franz Konwitschny指揮,Staatskapelle Berlin) https://youtu.be/CvIIajk4M2k?si=7oxvZcKWEfP86eWK 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