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沒寫文章了,像是一種失約,對自己的失約,還有對會固定上網分享我心情的朋友的失約。脫序,總是一脫就停不下來。心裡懸念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沒有完成,卻因為忙亂,寫作的心情早已被拋得老遠,遠得爬不回指尖。
其實,我不太清楚我在忙什麼。只是成天東跑西跑:跑汐止,幫忙上山前的籌備工作;跑淡水,處理生活雜事,或是跑後山埤,窩在水怪家一宿多天,而能培養寫作情緒的靜止心態,就在這種來來往往、去去回回中,消磨殆盡。這應該要說是我程度不夠吧!程度夠的人,怎樣的情境下,該都能寫吧!所以請原諒我迷失在空間與距離的忙亂中,最近無法每天遞送我的心情。
像這幾天,我都住在水怪家。因為我受不了每天要花近四個小時往返淡水、汐止,一想到兩地之間的距離,心裡莫名的便會感到沉重壓力。雖然,可以用小說或寫作來縮短距離及時間的冗長,只是有時疲憊和勞頓,卻會令我集中不了精神,寫不出來東西,眼底怎樣也容納不下一個字,只能突突的望著窗外發呆,轉著疲憊掏選出睡意,然後不安穩的陷入夢境,時而警醒著是否錯站。
有時候我很受不了我的生活,閒的時候閒到發霉;忙的時候忙到冒煙。不過大家大概也都如此吧!只是我有點無法調適。那忙亂與懶散之間的極度落差。
我就快上山了。不知道在山上的日子過起來會不會像山下那麼快?其實很害怕著未知,上山前憂鬱症又無預警的在腦裡闖蕩。只是我卻越來越忙。下禮拜二至五也參加了一個植物調查的行程。這樣算算,在十八號之前,我在山下的日子又更短少了。離開淡水在最近成了常態,搬了新房間,到現在也才睡過兩天。一些成堆的雜物也還癱在角落未曾整理。房間裡的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連我都抽離了。
真奇怪!我是怎樣都離不開淡水的啊!現在卻老是跟淡水隔著距離。朋友說我這輩子大概離不開了淡水。我覺得這種二分法都太過獨斷。人都會變的嘛!只是現在離不開,並不代表一輩子離不開,也許哪天忽然就消失了也不一定。只是現在的我,非常的想念著淡水的家,倒是真的。
昨晚去參加高中吉他社學弟妹的成果展。這是畢業後每年必然的行程之一,不過我似乎有一、兩次沒有出現。成果展是由我們那屆開始的,所以每年時候一到,小愧就會開始聯絡,也是趁機要大家聚聚,今年已經是第七年成果展了。大家幾乎都會出現,不過其實也都沒啥變。只是看看彼此,問問近況,知道對方還在某個角落活得精精采采的似乎也有一股安心。
我之前很排斥這類場合,有一方面是因為先前聚會的太密集;一方面是因為我懶得離開淡水;還有我總是會想太多,有時候我對於人際有種莫名懼怕,我排拒著高中友情的回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現在都調適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叫自己不要想太多,叫自己不要常常窩在淡水,叫自己要調配時間給各個階段的朋友,所以現在還ok,對於聚會。
老朋友總是窩心。知道我不認識路,會來接我;可以陪著我一起找到路回家,然後再返抵家門;熟悉彼此的步調,成長的過程,宣洩憂煩總是淋漓盡致,彷彿這樣一聚,又可以回到現實中充滿勇氣的打拼好久。雖然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彼此已然存在於不同世界,相同的記憶卻不曾磨滅。
我的吉他技巧和曲目,老早老早就還給了過去,所以指導老師老古在我身旁坐下時,我只是感到緊張和愧疚,一句話都講不出來。真是糟糕,再慢慢克服吧!吉他社對我的影響延伸所及造就的是我喜歡上古典音樂,以及每每看到、聽到吉他演奏時,總會有股特異的溫馨感受,其中包藏了我的高中歲月。我們社內的成果展,今年是在大安森林公園的露天音樂台舉辦。天氣很好,夜色朦朧,台下有著許多聽眾,我相信有一部分是來公園散步時被音樂挽留下來的人群,或躺或坐,一派閒適。偶爾步入公園,即席可以聆賞一場音樂表演,這才叫做生活吧!。
聽著台上一首接一首的曲目,看著他們努力的撥動琴弦,緊張的微微發抖,表演完後的瘋狂互擁……,好像就是在重播著那曾經年輕的自己。雖然我看見的是一場表演,我卻也能透視到其背後練習時的孤單;籌備的忙亂;意見分歧時的爭執;面對家人、聯考壓力的徬徨無奈;以及友情彼此的撐持──我都經歷過!這樣的成果展就像是一種不斷的複製,複製相同的感動、淚水和回憶。
轉眼七年,好快!我在其中發現一種傳承的神秘力量。學弟妹永遠不會發現原來他們活在我們那一屆所製造出的成果展精神裡,雖然成果展形式不斷推陳出新,學弟妹的手上功夫也超過當年甚至現在的我們,精神卻永遠不滅,夢想一直在翱翔。你可以發現其實積累雖然是種緩慢的過程,但是當你在定點回頭,卻會發現它累積的高度已超乎你所想像。真是一種很珍貴的感覺,藉由它,我發現我一直在前進。
結束後,熟悉卻有點生疏的面孔彼此招呼問候,尋回往日的熟識,然後吆喝之下,一夥人便朝著貓空邁進,泡茶去也。雖然我家住木柵,其實卻很少到貓空。我們到了一家「山水客」,佔了絕佳的座位飽嚐夜景、山風,用茶點和茶香蒸騰著夜幕,添了幾許恣意。聊著現況或回溯過往,看著熟悉的臉孔,嘴張得老大,笑得燦爛的停不下來,也是一種幸福。難怪貓空茶館生意那麼好,人們時不時總是需要這種放鬆。
先送桔回永和,兩點,小愧、老黃、爺爺、樺玉再送我到位於後山埤的水怪家,等到我按鈴上樓才離去。一上去我就倒在黑暗中睡死了,還做著許多夢,關於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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