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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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雞的聲網鋪天蓋地，青楓的雄花墬落滿地，紅榨楓則已結起了一串串的翅果，尖葉楓去年的果實卻仍掛在樹上，擺盪著咖啡色的情調。冠羽畫眉老二以下階級所發出的聲響，總令我覺得似撒嬌般的呢喃。藪鳥精神昂揚地大聲叫喚著：「嘰啾~~」，怕人家忽略了牠一向熱情，卻也敏感。遠遠地，似乎有竹鳥惹人憐愛的輕嘯，松鴉這兩天也開始頻頻叫喚著。毛地黃佇立各方，升起了或紅或白的旌旗，不似馬鞭蘭躲在陰暗角落，依靠自身的風華光芒而自信。

 

我跪在地面，伏低身子拍青楓的落花，頭頂上方是橫生的青楓枝條，觸到了梨樹的尖梢，而連成了一道綠廊，橫跨。陽光灑落，我整個人從頭到腳就這樣被綠意滿覆。

 

某種菝葜(ㄐㄧㄝˊ)葉面一角，有著毛蟲詩意的咬痕，我見了經常趨前翻起葉背，10次偶爾才能有1次找到那樹葉新裝的設計者。低調的牠通常躲在幕後，令人難覓其蹤。紅頭山雀在昨日下午異常活躍，用著「嘻嘻嘻嘻」的細碎聲響包圍了一整棵樹，而且維持了好一段時間，而今早又遇見牠們帶著令人開心音響的一陣飛掠。

 

同事提到毛地黃的花會向著有光的地方，它們是另一類型的太陽能板！雖說外來入侵種霸道又強勢，我還是很開心的在草叢中見到除了羊蹄以外豐富的繁茂景象：魚眼草、禺毛茛、漢葒魚腥草、白花三葉草、車前草、塔花、大扁雀麥、火炭母草、粗毛小米菊、青牛膽、黃苑(未花，其他花果並陳)等。我很喜歡它葉片秋天的顏色和質感層次豐富的老葉兒樹正在開花，先前在15K路旁停下拍照的那棵，嗅聞有濃重的尿騷味，但農場內的卻沒有，而有的年紀未到的青少年樹，彷彿恪遵著某種禁忌，未見開花。順應時勢是自然萬物都遵守的永恆定律。

 

長行天南星的佛焰苞昂揚，疏果海桐開著俏皮有著清香的小黃花，蓬鬆的漢葒魚腥草植群好似青綠點綴著粉嫩的棉花球；柳杉新葉垂掛，是凝滯的綠色雨滴；前幾天發現地面已落了大枝掛繡球的苞片，之前含苞時忘了拍照，時序就回不去了，得再等上一年！還好後來在實驗室那發現較慢開的植株，才解了一時的遺憾。

 

有著盾牌般葉形，向四方八方抵禦著無從抵禦的什麼的戟葉蓼，在步道旁佔有了一席之地。拉拔伸展著身姿的川上氏雙蓋蕨嫩芽，有著獨有的動感，但若少了陽光的垂顧，整株植物看起來似乎就喪失了某種生氣。而我每次一看到它則禁不住懷念起它料理後的風味，有種特別的植物的氣味，但口感鮮嫩。只是每次都得要採一定分量，才足夠料理上一盤。那麼春天的川上氏雙蓋蕨就會少去了很多新芽，後來的我只能克制，應該還有其他生命比我更需要它！

 

隨著我的趨近，草叢裡的藪鳥因緊張而受不了的嘎嘎大叫，屬於牠的恐懼不安將漫延多遠?將被多少生命拿來記在心裡多久?又該如何牠才願意解除警報?這些問題還在我腦袋裡遊蕩時，不到一分鐘，牠就復歸寂靜了。蜂草(蜜蜂花)也伸展了有著芬芳香氣的枝葉，只是仍舊擁抱著一種低調，一種在眾多不同層次的綠中喧嘩中的沉靜。

 

屬於艾草的芬芳必須有著撫觸的互動才能嗅到。某種蕨類的嫩芽盤捲成令人驚異的姿態。而待會必須帶隊出發往合歡山的我必須回去了，再看見什麼也不能輕易停下腳步，這也算上是某種程度的限制與煎熬。莫氏樹蛙仍在唱著情歌，不知道要說牠太早還是太晚?而屬於我的壞心情，也有在步履間消散嗎?

 

結果是往果樹品種保存區轉角的整片毛地黃讓我停下了腳步。而今早的散步就結束在宿舍前的鳶尾花句點了。

四人房 青楓雄花。



往蘋果園 菝契被蟲咬的葉子。




蘋果園附近 漢葒魚腥草。


蘋果園路口 草叢。



蘋果園路口 疑似塔花。



秘密小徑。





秘密小徑 舞動的川上氏雙蓋蕨。


秘密小徑 老葉兒樹。


秘密小徑 某種蕨類的新葉。


秘密小徑 柳杉新葉。



秘密小徑 疑似疏果海桐的新葉。



往果樹品種保存區岔路口 毛地黃花海。





四人房門口 疑似日本鳶尾。



打卡小路下方 阿里山榆的果實。

鳥聲：白尾鴝、山紅頭、金背鳩、深山竹雞、綠鳩、強腳樹鶯、白耳畫眉、黃腹琉璃(07:04才聽見)、

開花：日本山桂花、臺灣羊桃、懸鉤子、葶藶、巴西水竹葉

果實：粗毛柃木
 

時間：06:22~07:22

路線：四人房→秘密小徑→四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