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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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負責照顧菜地蔬菜的同事阿雅喃喃唸叨著關於上個週末山豬吃掉上百根試種的玉米後，她今天又發現連地瓜區都被肆虐過，昨晚雖然下著雨，她還獨自前往菜地守候，卻撲了空。看到阿雄騎著機車回到宿舍，她趕緊央求阿雄陪我們去找山豬。

 

前幾天的傍晚，阿雄出門散步後，許久都仍未回來，我們就推測他是找山豬去了，秋的腳步近了，山豬也守信的回來了。等到阿雄的身影從夜色的朦朧中逐漸龐然聚焦，然後整個出現在被日光燈刺探近體無完膚，一片明亮的廊簷下時，禁不住眾人的逼問，他神情興奮、唱作俱佳地訴說著他在梅園遇見小山豬，因為天色漸暗，也看不真確形體，只感覺那裡有一團黑黑的東西，過了一會兒，那一團黑色的東西就嚇到似地跳了起來，不知竄到何處去了。我們都以農場裡有山豬一起生活為傲，只要牠的破壞不至於太過誇張，牠們的存在，仍是對於這個環境無價的肯定。

 

而今晚阿雄抵不過阿雅的央求，帶齊了裝備：手電筒、球鞋(以免被山豬追跑不快)，蜀龍則帶了閃光燈和相機，還有芳瑜、奇龍、阿雅和我，這一隊小小的，臨時起意的2012梅峰山豬搜索隊就出發了！

 

我們先從四人房旁的岔路繞下蘋果園，隊長阿雄在已經鎖起的蘋果園大門外停駐傾聽許久，我則望著這些佇立人們的背影，他們仿然一尊尊靜止的雕像，也許可以就這樣站上一輩子的樣子。傾聽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明顯的聲音，阿雄湊過來跟阿雅說明戰略：待會先從蘋果園旁小路切往菜地，再從預估山豬會出現地的下方上切，讓嗅覺靈敏的牠無從防備，而可能會嚇一大跳。大家都一致點頭同意後，一行人就摸黑卻敏捷地朝著目的地趨近，阿雄的要求是走路時盡量不要發出聲響，當然講話與點亮頭燈也是禁止的哦！

 

阿雄在黑夜中疾行的速度真是令人吃驚，我們就疾行一段，靜立傾聽張望一段，復再疾行。耳朵想盡辦法要收納任何可能的音響，眼睛則盡力地想在覷暗中聚焦在某個可疑的龐然黑影上頭，當趨近菜地，準備從下方躍上山豬肆虐處時，身旁有蝙蝠飛掠，偶一抬頭發現星星已然從夜的黑幕中滾現，在群山的圍繞中明滅，好美！因此後來每當阿雄停下傾聽山豬動靜時，我則是望著遠方的奇萊山在雲霧的圍簇中，清麗卓然。有沒有看到山豬都沒關係了，我只是喜歡和這樣的一群人，靜悄悄地、專注地，為了聽見山豬的音響、或與秋天時固定出現的牠打個照面，只是夜涼如水，銀河燦然，這樣的夜間巡遊，收穫已是滿盈。

 

繞了大半圈回到四人房宿舍旁，終於可以出聲說話了，阿雄開玩笑說山豬一定正在嘲笑我們吧！一邊說著，一邊走在往丙棟宿舍的路上，忽然有一大型鳥類展翅飛過我們頭頂，大家無聲大嚷：灰林梟！阿雄立即搶過阿雅手上已經點亮的頭燈，照向牠飛去的方向，沒想到牠就停在簡易溫室的鐵架上，讓蜀龍拍到了幾張精彩的照片。這就是今晚最大的收穫了。至於梅峰山豬搜索隊何時將再出發呢?就看大家哪天傍晚還想一起出去散步吧！120904

※感謝袁蜀龍先生提供照片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