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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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整理著過去數年拍的照片，有剛到梅峰那最開頭幾個月的，也有來到梅峰之前的，在山上縱橫著的，以及許多沒有注意到卻累積著的片段影像，還間雜著現下每一天持續卻堅定增加著的照片。打開當時整理的資料夾：只以日期在資料夾為記，裡頭則塞入了當天所攝，雜亂無章的許多照片。而我現在慢慢在做的，就是將這些一張又一張的影像記錄，重新命名，分別再放入所屬的分類資料夾。儘管過程耗費時間，但也屢屢有所驚奇。

 

會發現原來自己拍過這個，然後這些那些的“這個”匯集一起，又是一股不同的風貌和展望。當攤開一個資料夾，那許許多多小張小張的照片聚集一個視窗，型態清楚的或可輕易辨認，多數卻得點大照片，才驚異的發現又是另一幅形貌。我著迷於這個遊戲，欣賞著當時的我，為什麼拍這個東西，拍的時候在想什麼。

 

初期擁有照相機時，技術實在太差了，拍下的畫面模糊不清的也是很多。當好不容易終於點到一張精彩且清晰的照片時，忍不住還會幫自己鼓掌一下。有的模糊不清則構成了一幅畫，頗具詩意。

 

也許是一隻蝙蝠，或一張早已遺忘的天空彩霞，雲朵圍簇成煙圈模樣的一環……。遺忘賦予了畫面新的意義。生命中那些平凡或淡而無味、習以為常的東西，卻在咀嚼中釋放出真義。

 

下定決心把太過模糊的刪去。有時必須給記憶一點提示，在分類無所適從時，那就在命名上下功夫吧。就算命錯名字，在大量照片的堆疊比對下，時間總會還原它正確而真實的名字。有時興起就寄給照片裡有出現的朋友，他們也很驚訝這樣的時空存在，當時去哪玩？合照的人現在在哪？有些模糊的記憶，則因為照片的存在及日期時間的顯示，而重獲清晰。

 

當下無法辨認出來的物種，或是搞不太清楚的物種，有時會偷懶丟到某一個資料夾，然後命名待查。過幾年，或是較有耐性時，會發現有些線索明顯到不行。只是一開始沒耐性。但我也不確定何時有時間，再點開這個資料夾比對查察。有的則是忽然想起名字──被記憶釋放了的名字偶然的會自己浮現。

 

照片也有它無言的地方，例如曾種了小樹苗的地方，現在怎樣也尋不到了；某些結局，就在照片中那荒寂的背影，或是渺遠的眼神中寫明。有些疑惑，要好久好久以後才能獲得解答。生命攝下的結果，你也總要走到那裏才知曉。好像結果就是這樣了，但生命總是慢慢來，含蓄、堅持而認真的，要你以全然的你體嚐每一分鐘的喜悅。

 

於是，這成了我現下生活中，進行式的娛樂之一，雖然進行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