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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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面的櫻花瓣
080226
響亮的鳥鳴在清晨迴蕩，空闊中顯得輕靈亮眼，0630我佇立在蘋果園的上方，靜靜聽著。平時，耳朵聽了太多聲音，那麼什麼才是舒服的聲音？而你能分辨鳥音嗎？冠羽鳳鶥(冠羽畫眉)一聲比一聲響亮「to meet you.to meet you~~」由於只有老大可以發出這聲音，看來現下正舉行著「老大會議」吧？白耳奇鶥(白耳畫眉)一天到晚在射擊「搭……搭…..」，棕面鶯喜歡發出像早期電話的聲音：「鈴…..鈴…..」，金背鳩慵懶的啼著：「ㄍㄨˋㄍㄨˋㄆㄨˋㄆㄨˋ」，牠在等待陽光照拂此身，跟現在的我一樣。不過今天，看起來得碰碰運氣。

把眼睛靠上望遠鏡，一個黑點可能成為一隻鳥；一種隱匿，可能成為一片清晰。透過望遠鏡，你可以與誰的眼神接軌，不管誰是牠？你玩過這種遊戲了嗎？賞鳥也可以是一場探險。

一個没風地方，早上還是刮起了風，把簡易溫室頂部的塑膠布，擺弄著發出撕裂的聲音。身後開得晚的見驚梅，悄悄綻開素顏的李花，時序接得剛剛好，誰也不會錯過誰，少見誰一面，一年唯一的一面。

天空是聲音旅行的版圖，所以廣闊。褐鷽站得太高了，人造林的頂端，有時我並不能輕易瞧見牠，只能聆聽著紛雜的喧鬧，猜測著牠們的心緒。而後牠成群或孤獨的飛掠過天空，一縮一張著羽翼，看上去就像在空中起落，而現下灰白色的天空，是無盡的海洋。

平凡中的未知，其實很多。尖葉楓的禿枝著上了新芽，在早春呈現一種專注的褐紅色，發光似的。細瞧之下，才能分辨那通力的新生。往前推進一小段，走下下一個轉彎，我會習慣讓眼光飛躍至最前端，逡巡。也許有一隻鳥偽裝成樹葉，或正在發呆，凝思或尋覓。我可不想打擾到牠，也許牠正在靈光剎閃的創作著呢！

我的腳步聲依舊太響了，當你停下來，才辨得清，鳥音。鳥兒有時像風般乍然出沒，魔術似的；或是你停下後，才發現身旁就有一群鳥，聚滿了整棵樹，彷彿樹都被撼動了。牠們也許本來就一直在那了，只是人的覺識被太多自我、以為，及干擾矇蔽了。

安排好似的，每次賞鳥，多少都能看(聽)見一些鳥，固定的那些：竹鷄、黃痣藪鶥(藪鳥)、小鶯、冠羽鳳鶥、白耳奇鶥、紅頭穗鶥(山紅頭)……，大自然本來就是殷勤的主人，總不想令你空手而回。而這其中，偶然遇見不常見的鳥，反而是一種“賞賜”了。

路旁的單花牻牛兒苗含蓄的眨著粉紅色的眼睛，風一陣吹過，樹葉和樹上的水滴一起落了下來，排山倒海的音響撲面，旋又寧靜。深山鶯老是喜歡斷氣式的表演，音階拉到最高，而後陡的降下，總是令聽者也替牠緊張，深怕牠窒息而死。條紋松鼠獨鍾一棵吉野櫻，第一次在這裡看見牠時，不甚為意，這一次就替牠歸納出一種喜歡，也許下次還能在這遇上牠吧！小彎嘴遠遠的發出「ㄨㄛㄨㄛㄨㄛ…..」，我從來沒有在這找到過牠，看來牠真的蠻害羞的。

未解除的預備鬧鐘忽地乍響，不自然的聲音，透著股僵硬，鳥兒們一定很瞧不起這沒有生命的曲調吧。掃把頭的阿里山千金榆也冒出了嫩葉，0740陽光乍現，没一會兒又被厚厚的雲吞了回去。我追逐著一隻松鴉，牠發出令我倏然一凜的猛禽叫喚，你不禁好生佩服。紅頭長尾山雀(紅頭山雀)、冠羽鳳鶥在粉紅吉野櫻上追逐，跳動間，淋了自己一身昨夜還停在花瓣上的雨滴。

已不知道走過幾回的路徑，還是看不盡的。雨落了下來，老天爺趕我回去了。希望下次自己帶隊賞鳥時，可以放慢些腳步，跟他們分享著這般的悠閒。儘管帶隊和自己沉浸其中的感受是不同的，我相信，仍舊可以從中尋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