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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12 禮拜六 天氣晒乾了一層皮 照片為最近新出現不知名的菇菇

晚上斷糧了，已經吃了三天泡麵的中午臨時決定下班後驅車下山打牙祭，順便補貨。在這裡的生活常常「貧」「富」交替，剛剛下山回來的那幾天，總是有著豐盛的青菜和食材可應用，然後就是等待再次下山前的「貧困期」，常常得四出拔野菜，或投靠其他同事……。下山一趟來回就去掉兩個多小時了，只要超過十點，我的瞌睡蟲就會壓倒理智，而變得不耐和暴躁，這種時候就不顧一切的睡死了，還好前座的同事總是清醒著陪司機聊天。

滿足的吃飽飯，B說要去看看發光小菇。去年我們曾在同樣的季節拍到發光小菇的盛況，今年去了許多次，只有一次差強人意的美麗。近幾年推出「螢火蟲季」的「草湳濕地」那人滿為患，人手一支手電筒的話，就變得是一隻隻大螢火蟲了。算算這是第三年來看螢火蟲，奇怪的是，我已經不復往年的感動。來看螢火蟲的人在找什麼？找童年消逝已久的記憶；找和友伴同聲驚嘆的訝喜；找一種屬於飛翔的詩意……，而油桐落了滿地，那夜裡幽遠的香，有誰注意？

我們直接走過人群最密集處，往發光小菇的暗處走去。鮮少人會觀察到，這種相類於螢火蟲，卻不會閃爍的光芒。不過最近太乾了，B又再一次的失望了，只在黑暗中找到一攤衛生紙，它也會發光，你我或許很少注意到，因為它們都添加了螢光劑。

我想起前陣子去剪頭髮和理髮師的對話。我不常剪頭髮，算算是去年六月的事情了，但因為長得不像話，可以用來當圍巾的寒冷季節已然遠去，那天我遂決定下山剪去一頭長髮。不過，我的「短髮」極限頂多也只能到肩膀左右而已，因為我有自然捲，太短的話，就會膨起來，而慘不忍睹。從小我媽就很喜歡叫理髮師幫我剪「奧黛莉赫本」的頭，但剪完後，不是西瓜就是馬桶蓋，不然就是米粉妹。剪髮的記憶，似乎沒一次好下場。

心情平靜的走進去年去的那家理髮店，我向來沒有指定設計師的習慣，而抱持著，給別人練習機會的心態。只簡單說明自己的基本要求後，就把「頭」交給對方了。這個理髮師是埔里人，閒聊間我告訴他剪完頭髮我要去看螢火蟲。他居然從來都不知道在他的故鄉那麼近的地方就有螢火蟲，他說他都跑去三義看。我覺得好可惜，告訴他：「其實你的故鄉就有好多寶貝了。不然我這台北人又何必跑到這兒呢？」我們總輕易忽視近在咫尺的珍寶，遠而外求。

他很熱心的幫我剪了瀏海，下場是，回到農場有人說我是素還真，有人說是埃及豔后，有人說是西瓜皮……。不過我不後悔，反正把頭巾套起來就沒什麼了。而且也沒什麼人會看，就像L所堅信的，她不希望別人是因為外表而愛上她。這真是一個不擅於打扮的好理由。

明天下午撐完一百八十人的隊伍，我就可以回台北“放風”了。有著想逃離這裡的慾望，大概是在山裡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