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灰林鴞。讓人想起一本書《樹上的男爵》
你在看我嗎?比比看,誰的眼睛大?
今天畫的素描
灰林鴞的排遺,好像牛奶哦!還好我不喝奶。
照片為轉頭的貓頭鷹。貓頭鷹的頭究竟能轉幾度呢?180或270,可不是360,那就可以拿起來了。你覺得這張牠轉幾度。看來,牠已經不耐煩,正在籌劃逃跑路線。
061017 禮拜二 天氣晴
這樣的夜晚很適合寫東西。電話關機了,同事幾乎都睡了,不會有人來敲門,喊妳,如果不把網路線接上,妳就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只有音樂相伴,有著身處寂靜氛圍的享受。剛剛坐車上山的路上,幾近昏迷。這是每次上畫畫課晚歸必經的考驗,讓我想到同事們為了自己的理想,例如因為讀書而每個禮拜台北梅峰來回奔波的辛勞,必定也總得經歷幾番相同煎熬的時刻,而禁不住問自己:「究竟為了什麼?」總是有個理由,那個最原初的理由,你反覆誦念,以撐過那排山倒海衝擊而來的困倦和挫折感。
那是什麼?
畫畫課是我很喜歡的一項「娛樂」,和「自我超越」。所謂「娛樂」,就是每週固定可以下山放放風,吃吃餐館,閒談放空,吸收感動;而「自我超越」是,通常你一看到那天要畫的東西,每次幾乎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哪畫得出來啊?究竟要如何動筆?你不敢劃下去,彷彿隨便的一劃,這張純白的畫紙就被玷污了。但通常,你卻是可以畫出來的,更隨著每次的積累和觸發,而有著不同收穫。
今天我擱著上次未完成的油畫,對著一盆蘭花畫素描。我喜歡畫素描。學生時代很討厭畫素描,因為美術老師的要求,「要像」,總讓我難以達成;再加上他們總是鼓勵優秀的,畫得像,有天份的同學,久而久之,那種畫畫的興趣,就被壓抑了。對於自己總是畫得不像,更是彷彿滔天大罪般的不敢面對,乾脆再不動筆。在這上了畫畫課以後,重拾了畫素描的樂趣。因為石鈴姊說過:「沒有什麼叫做不好的畫。」我們嘗試了很多題材,媒材,而我覺得素描已經開始變成是裡頭最輕鬆的一種。你只要畫得像就好了,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想說要怎麼創作,怎麼不一樣,怎麼變型,怎麼突破,就像填色畫本一般,只要把顏色塗上去,什麼腦袋都不用動。這是最最基本的一種“素描”。只要眼睛看著,慢慢描摹,鉛筆一次畫出一條線,一直試,一直疊,總會有一條線是你要的。鉛筆一瞬間幻化成刀,你在紙上割著,只是裂痕是黑色的,交織成你要的形象,或者是心的形象。而現在的突破是:如何畫得不像。很弔詭吧!一開始是想畫得像,卻怎樣都不像;等到畫得像了,想要畫得不像,卻更難。就像惠娟所說的:「我們被制約了。」為什麼一定要像?
再過來的“素描”,就是如何見花不是花,裡頭必須雜入自身的理念、營造、創意、情緒,那才是創作。就像石鈴姊分享的:創作你無法預先設想,常常是畫到那裡,忽然靈光乍現,最後的成品是什麼樣子,對自己而言都是驚喜。麗雯這陣子很努力畫畫,拿以前的畫來看,輕易可以發覺有著顯著的進步。其實你把時間花在哪,多少都是有回饋的,只是你常常忘了回頭看當初的自己。老師還分享了,「旗鼓相當的快樂」,你可以體會嗎?
我很慶幸身旁有一群旗鼓相當的朋友,而激盪出,旗鼓相當的快樂。
【灰林鴞】
午覺乍起,腦袋未清醒的午后,同事各自摸索準備著上班的情緒。剛走進辦公室的阿芬,隨口問道:「最近有誰看見灰林鴞?」我漫應著:「阿雄吧!」一邊提著工具,走向樹苗室。阿雄前陣子提到早上五點時,偶爾總看見灰林鴞停在我們宿舍後頭的菜園圍籬上,在晨昏的濛昧中低頭不知道在查看什麼。
才剛出辦公室,路旁的森林裡一陣喧噪,不只有一種鳥在叫,是一群鳥,而且各式各樣的,我隨即想起,因為貓頭鷹晚上會吃鳥,所以白天視力不佳,在樹枝上休息睡覺時,昨晚被吃掉的鳥親戚們,便會來“報仇”。但是牠們又不吃貓頭鷹,怎麼辦哩?於是牠們只會圍著貓頭鷹,嘰嘰喳喳,喳喳嘰嘰的吵得牠難以安眠,台語裡還有一句俗語就在形容這樣的現象,可惜我記不起來。所以,難不成,這附近有貓頭鷹?
照這情勢看來,的確頗不尋常。我駐足路旁張望了好一會,決定還是折回辦公室請眼力好的阿芬來探探。我上到辦公室,對著阿芬說:「妳不是要看灰林鴞?」她嚇了一大跳,那表情好好笑,畢竟她才剛說想看灰林鴞。跟她說明了狀況,便一起回到現場。沒多久,就讓她瞧見了,就在離我們差不多才十五公尺的樹上,大概是亞成鳥,白色的眼翳偶爾會貪睡的整著罩下,一瞬間又收了回去。牠低頭看著我們,好近,看起來好可愛。奇怪的是,鳥兒此時卻都靜寂無聲,難道是看見了人來接力吵貓頭鷹睡覺?我知道貓頭鷹一定覺得我們很吵,因為牠聽力非常好,所以晚上連地上老鼠走動的聲音,都能清楚辨識。縱使我們用嘴巴嘟擠著發出類似老鼠的聲響以吸引牠注意,但在牠耳裡聽來,大概都是難以忍受的噪音吧!
所以才拍了一會照,牠無聲的飛到了另一棵樹上,有點類似於舉牌警告。但那位置特好,彷彿是特意要讓我們拍個過癮似的。卻沒一會兒,牠轉向了右邊,跳了過去,瞬無蹤跡,啊!充滿驚喜的見面哪!
牠離去後,同事在牠剛剛停留的所在找尋食繭,說大概半個雞蛋那麼大,灰色的,裡頭偶爾會有鳥的頭,或老鼠的頭。沒找到,倒是看見了一處處像是牛奶般的白色排遺。也是首次見識。
【E】
同事E前幾天摔車了,昨天走路還好好的。今天看見,傷口貼了膠帶,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誇張的像個鐘樓怪人。讓我忍不住想糗他。他騎車很快,我看著總是驚心。他說這次卻是因為騎慢才摔的,那以後會不會為了避免不摔,而繼續騎很快?也是看了他這樣,讓本來想騎機車下山畫畫的我,重新考慮。我可不想繼他之後成為鐘樓怪人。
【觀念】
我回台北的那幾天,耳裡充斥的,是“正常”的觀念:多賺一點錢,去當公務員,趕快嫁掉……。讓既有的觀念被淹沒,幾乎要被說服了,以為那樣才是對的,正常的。回到山上,那些正常才又慢慢被遺世而沖淡了。有時候,我總搖擺在自以為,和大家以為之間。
【險】
整個早上,我都在樹苗室裡移樹。樹很重,一大盤一大盤的,搬到近中午才大致就定位,而我也已經沒了氣力。後來才知道,明天早上的一平台日,區域是「樹苗室」,因為祕書要求把大小不同的樹分開,並提高價錢,所以要進行分類的工作。但是這消息,我卻是從同事S口中聽來的。我是負責管理樹苗室的,小主管T卻完全沒和我溝通,或提到關於這事的準備工作或討論。我覺得這根本是一種不尊重。或許是不知何時傷到她的我讓她不敢和我說話,但身為一個管理者,我真的覺得這樣的方式很糟。
我很生氣,越想越氣。整個下午都在調整自己,但是怒氣無法控制,本來已經打算,明天早上要和她講清楚,我受夠了。但是我想,植物們幫了大忙,我覺得她們隱隱壓制了我,讓我之後不至於後悔自己幹麻要讓衝突發生。三點多吧!T出現了,暫且拋下怒氣和成見,我主動和她提起了這件事,兩個人討論了一下,輕易的避免了明早的衝突。後來我很慶幸,真的很慶幸,怒氣無法解決問題,只會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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