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11 禮拜二 天氣雨+冰雹 學姊淑惠生日
我今天〈060412〉大概會很慘──前天晚上或許是生理期將至的預兆,儘管隔天〈060411〉早上因為放假,而將鬧鐘特地調到六點,半夜卻已反復。昨天晚上一點半回到宿舍,洗完澡近兩點,大概過於亢奮,儘管很不舒服,困倦已極卻難以睡著。好不容易睡著,五點多卻又疼醒了,只得翻身爬起,準備迎接伴隨睡眠不足而來的頭痛、噁心感。
0411我放假。從前天晚上,到中午屋外都下著好響好響的大雨,那是會讓你幾乎已為天崩地裂的雨聲,同事說其中還雜著冰雹。傍晚下山,卻發現清境以下地都是乾的,不會又只有我們那塊在下雨吧?!感覺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們在下雨。
把自己關在宿舍內,準備著之後要帶三天兩夜的教材、畫畫、讀書、寫文章……。小魚還特地騎了機車來跟我確認是否要搭lulu的車下山,心裡一陣暖意。一天很快過去了,而精彩才將要開展。
五點多,蜀龍、小魚和我,一起坐lulu的車下山。我一整天沒和他們說話,很興奮的嘰嘰喳喳的分享著彼此,這樣的時光好愉快,蜀龍還講了很多他小時候很好玩的事,讓你羨慕著他的童年。而小魚告訴我她開始畫山徑筆記書了,我很開心,因為她沒有放棄。打電話給惠娟,她說今天下春陽去的大胖胖,被蚊子咬得又紅又腫,且對蚊子叮過敏,晚上要託我們車把他載上來。林大哥今天有上來梅峰,不過被雨困住的我並不想上去辦公室看他。他載了大胖胖下春陽,半路看見結實纍纍的桑葚,特地打了兩通電話要找愛吃的我下去分享,卻怎樣都打不通。大概是雨太大,造成了通訊的問題?不過這陣子我的訊號也都怪怪的。
吃飯前先到lulu家的地視察植物。那裡的土芒果,已經結實累累,蜀龍說改天可以來用拖鞋打芒果。小時候他常常這樣做,雖然明知道拖鞋會卡在樹上,還是擋不住打芒果的樂趣,所以就只得用另一隻拖鞋再砸下。Lulu採了好吃的桑葚給我們吃,還看了蘋婆開了滿樹特意芳香的白花,蜀龍一邊拉扯著卡在蘋婆樹上的香蕉葉,那蘋婆花就下雪似的落了滿地,好美。只是實在無法想像比我小指頭指甲片還小的花,怎能結出那麼大的蘋婆?離上次來此不久,lulu的家人,卻已整出了幾塊地,用泥土做成了頗富創意的區隔,而大盆大盆的植物也都站定位置的各有歸屬。看著那些長得比我還高的植物,之前居然是住在她們家陽台許久,就像lulu所言,真是辛苦它們了。也佩服著lulu家人喜愛植物的細膩之心。地面上那層土淺淺的,問過lulu,是要讓植物們自己想辦法往泥土下那層深硬紮根,或許堅硬,只有柔軟可以攻之。這裡頭藏著好多生機,一起東看西瞧,有著親近土地的感動罩覆全身。
晚餐還是吃“凡采辰”,大家拚命的嘰嘰喳喳直講話,直聊到七點半,才往畫室前進。今天lulu、大胖胖用交會的線條來變化出各種圖畫,蜀龍嘗試用水彩畫菇菇的生態畫,而我和小魚、惠娟,則對著一大盅漂亮的玫瑰畫水彩寫生。我很不會畫水彩──不過我已經不擔心了。就像我很不會畫粉彩,但卻因為畫了幾次,慢慢抓到了訣竅,以及欣賞了這種素材的優點質感。我想,水彩,只是因為我陌生罷了。先是用鉛筆勾勒出玫瑰的圖案──我也討厭畫玫瑰。但我現在學乖了,如果我不知道該何從下筆,就會先請石鈴姊教我,她示範了觀察玫瑰的線條,把那樣的折曲繪出來就好了,真的耶!只要幾筆勾勒,一朵玫瑰就成形了,真是過癮!!後來我簡直畫上了癮,只是痛恨自己近視度數太深,有些線條看不出來。直到石鈴姊說我已畫得太過,才進入了水彩的調配。
我不知如何下筆,石鈴姊取了調色盤,教我用著或左或右的筆觸先上底色,卻不一定都要同番顏色,然後上一或兩層顏色後,再用深色描畫出對象的暗面。石鈴姊畫著畫著,都快把我整張圖畫完了,趕緊搶了回來。我一邊畫著,偶爾不知道該怎麼畫下去,哪裡還需要補強,就偷瞄坐在我一旁的小魚畫作。
這幾次,畫完畫,石鈴姊都會幫我修改,讓我幾乎覺得那畫不是我畫的了。不過石鈴姊說她們以前老師也是這樣幫她們改的,我才變得不在意,而認真的把她修改的地方記住。這次,我也是畫到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畫了,讓位給石鈴姊,坐在一旁看她修,她說如果常畫,就會知道什麼時候夠了,什麼時候還要繼續。
【收穫】
她一邊修著,一邊和我分享教畫的理念。卻令我覺得有五雷轟頂之感,這是我一直在找尋的體悟。她說一般小朋友,都習慣用鉛筆先描摹出既定圖形,而後填色,深怕畫錯。但在她的畫室裡,她都讓孩子們直接拿著蠟筆,天馬行空。就算是覺得錯的線條,你就再用另一重顏色塗上去,並無所謂對錯、美醜問題。很多從其他畫室過來的孩子,並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觀念,甚至會疑惑她為何這樣要求他們。
於是她反問他們:「如果你現在要去九族文化村,你都已經知道裡面有什麼了,你還會覺得好玩嗎?要是你要去台中,有一條路上你都知道有什麼了,還會期待這路上的風景嗎?還是你會想走不同的路,有不同的收穫,然後雖然同樣是到台中,卻有著令人欣喜的過程。」
所以那些孩子們,用著她的方法畫出來的,都是過程中乍現的靈機和用著嚐試和創意調配出來的無限可能。石鈴姊問我說,如果你還沒畫,就知道自己畫出來的會什麼模樣,還有什麼樂趣?而是你畫,每一筆都不是事先著想,卻交和出連自己都驚嘆的呈現,那才是創作。
就像寫文章,你也不知道你會寫出怎樣的一篇故事。可是隨著過程中的觸發和體悟。也許這樣故事的結局,是你想不到的,這大概就是所謂“創作”的快樂。
我想起小時候住在雲林,爸爸在台北工作,他買了一盒那種細字的彩色筆給我,他不在的時候,我可以用畫畫來想他。他每個月都會回來看我,我最期待他回來,每次他快要回來前,我就更拚命的把那盒筆畫到沒水,然後讓他可以再特地載著我到北港去買。不過我的畫畫,卻一直在那種拙樸的階段,直到了來這裡學畫,才獲得了開展。也才知道只知“填色”的囿限和對自己想像力、創造力的不負責任。畫畫漸漸對我而言,接近了和寫作類似的地位。我很感謝有著這樣的機緣可以學畫。
【小時候】
我們討論起了小時候的記憶,我大概從三歲就開始記憶。你呢?小魚說她什麼事都忘光了,她是活在當下的人。而我是活在過去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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