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520 禮拜五 天氣晴
【題目】
形容水在任何環境都能不拘泥於一定情狀。這讓你有什麼想法呢?照片為,蠻橫的鑽入了茶科植物裡的蓮華池桑寄生。
【暫失記憶】
無所懷疑的,我知道自己可以記得許多事,儘管從不刻意。也許當下會忘記,以為自己毫不在意,但不久後,記憶的影片會輪番把他們推上思慮,就像迴轉壽司臺般,永不止息的轉動著。反而有些我想刻意記下的東西,卻隱隱在當下著力要死命記住時,反抗。
記得的那許多事,也許是你不經意說的一段話;也許是你的一個微笑;也許只是你皺眉的角度……。在很久很久以後,就像貓咪咬到一條魚後,會銜著“牠”跑到安全靜謐的地方細細品嚐一般。我會銜著那些片段,懂的、不懂的,在獨自一人時,試圖想個透測,複習當下的溫度。這該有些接近程度輕微的暫失記憶吧!卻其實是更牢的記住了許多事情,也許,是因為她從來不想忘記。也許,她是貓。
【讚美】
我們似乎都習慣被否定、奚落,而對“讚美”抱持著一股見外的害羞。當我們被稱讚時,雖然心底是很開心的,嘴巴上卻還是要自我否定一番。這次回來,很多人都稱讚我變胖、氣色變好。乍聽之下,真的不太習慣。但後來我就欣然接受大家的“別後感”。試著很開心的讓那些話語成為各色蝴蝶,飄在我的心上,散佈愉悅。前陣子我一直對同事做好事,其實他們似乎也是非常不習慣。尤其是當他們用“其道”反制在我身上時,我也覺得不太自在的扭捏。或許,我們都不習慣如此露骨的,被喜歡、被讚美、被以為吧!
【想太多】
我是個會想太多的人,雖然一直想擺脫這樣的壞習慣。最近讀了本書,發現想太多,的確有助於寫作。這樣還挺安慰的。雖則在現實生活中,他卻似乎困擾大於助益。例如:K生氣了,我就已經想到我們大吵一架、分手、然後不再見面、試圖復合、徒勞無功等…..。你永遠無法想像究竟有多快?我已經在腦袋裡繞完一圈,可能得花幾個月時間實行的事。但實際上,他只是生氣罷了。並沒有想跟我吵架、分手或是更扯的──復合。
你可能投給我一顆小石頭,但它拓散的漣漪,卻已及於十萬八千里外的世界,也許比我所有神經連起來還長上許多的N倍遠。這算是文字工作者的“天賦異稟”?還是自尋煩惱大於所謂的細心謹慎、聯想力佳?
所以這類人最需要注意的應該是──千萬不要被自己搞瘋!
【小時候之A】
偶爾會想起小時候的事,當某些現實片段接軌上早已遺忘的熟習時。那時候的我,超愛看電視。放學回家後,大多時間是把功課擺在面前的凳子上,眼睛卻盯著電視螢幕轉,覷到廣告時間才低頭振筆個幾行。
但實際上是沒有廣告時間的。我媽一直轉一直轉台。也許這台正看到酣醉時,她就轉,轉到下一台,又得重新培養進入酣醉狀態的情境。於是被訓練成,不管她轉到哪一台,我總有辦法馬上融入劇情,大概也算是一種訓練吧?
那時候我最愛看港劇,卻從來沒有一部看到結尾的。所以我立下了個志願:「長大以後一定要看港劇看到吐!」大概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吧!但我現在長大了,有一大堆時間,可以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卻已經不想這般做了。所以人是會變的,但是當下你卻總是忘記。
【小時候之B】
小時候,禮拜六是最幸福的。那時候只要上半天課,中午回到家時,媽媽通常會去菜市場買回一大堆好吃的東西。我只要坐在電視機前,一直一直吃,眼睛盯著「中國民間故事」的起伏,一個下午就這般過去了。
家裡很窄,典型台北人的鴿子籠。一進門的走道兩旁都是藥櫥,藥櫥之外,地面上還會擺著一箱箱爸爸剛進進來的貨,通常是我和他一起從他車上搬下來,先堆在該處。然後我會再幫媽媽把藥歸到櫃子上它們各自的位置。
電視在走道盡頭,前面還有幾張椅子像嫌自己太胖般,屏著氣靠著牆。拐個彎後,可以接到廚房和飯廳。於是我們一家通常就是在那窄長的長方條裡頭活動。爸爸媽媽通常坐在那幾張靠牆的椅子上和客人聊天,我拖了張小椅子,坐在他們腳畔,相對於走道中間位置,寫功課或做些有的沒的。身後是垃圾桶,然後是坐在圓凳上的某個正大放厥辭,只差沒把口水濺得我整個後腦勺的客人。
某次我在寫作文。而我的父母正和客人I在評論政治。當時的我已然知曉如何運用現成資源,就把他們在討論政治的片斷納入篇文。十幾年前,對於政治還是頗敏感,而且我家是綠色的。後來當父母知道我居然大喇喇的在作文簿上寫明他們正在罵政府時,有一瞬間他們臉上的血色消褪至死魚肚般的灰白。我想當時228的威力還是無遠弗界的吧!他們那時腦袋裡一定想著:「我完了!」當然,什麼事都沒有,老師看了也沒怎樣。真該慶幸那時風氣已沒那麼風聲鶴唳了!
【不足的永恆】
那天在吃牛排時,K提起,小時候什麼時候才能吃牛排?是生病的時候。而且還是和兩個妹妹三個人吃一份,而帶他們去的爸爸沒有吃。在這裡頭我們往往能發現愛的影子。那麼我們真的需要那麼那麼多東西嗎?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得到所想要的一切嗎?不容易得到,是不是才會更加珍惜。現在的孩子,可能都少於體認不足的永恆。
【聆聽】
關於聆聽,我又想起自己曾做過一件很蠢的事情。國中時我暗戀一個男生,後來我試著每天用公用電話打電話給他,說有“秘密”要告訴他。其實卻是日赴一日的訴說著自己。我想他會願意日赴一日的忍受,大概是他很想知道“秘密”是什麼?其實無所謂秘密,我只是需要一個聆聽對象罷了。最後,不耐的他終於問出:「妳到底要不要講妳的秘密?」所以這段暗戀就這樣結束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需要一個可以投入絮語的黑洞呢?
【挫折】
關於投稿的挫折,有時候的我還是會頗在意。那天和taco以及秉哲聊天時,秉哲說了句:「沒關係啊!不都是這樣的嗎?…..」對啊!不就是這樣嗎?他這句話,反而又鼓勵了我。
【新聞】
關於近日紛擾的倪夏戀,以及蠻牛的新聞,你們大概跟我一樣,都已被他們轟炸的灰頭土臉了。所以很抱歉在這裡我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其實我很欣賞夏禕,雖然她的態度實在不佳。但當看到記者會時,李亞萍假惺惺的叫她照稿子唸時,我就覺得:「憑什麼妳就可以高高在上?」倪和夏都有錯吧!但因為一個死掉了,另一個就理所當然得承擔所有指責,其實也蠻慘的。而且倪是有憂鬱症,該關注的是,當時怎麼沒有人願意拉他?看著他死後的大規模紀念排場,覺得人還是死前就辦一辦這類的活動好了。不然都聽不見那些好話,而且許久未見的朋友,卻是在這樣的場面才願意拋下一切繁忙出現。為什麼在還來得及的時刻,我們總是拿「我很忙耶!」、「反正下次還會遇見」….,來壓制偶爾萌起對某個朋友想念時的託辭?
再來是蠻牛,我每次回家,總看到我家堆在走道上的一箱感冒糖漿,像友露安那種的,頻頻的有顧客來買。通常是老先生、老太太,或一些工人階級。媽說因為看一次醫生要150元,所以他們寧願來買這種15元的藥水解決。但那好似已經不是感冒的問題了,我覺得是他們已經上癮了。那種藥水是會上癮的,就像喝多了蠻牛、保利達B、咖啡……,都是會產生癮頭的。在中下階層,還是有許多人,爲了愛、爲了家人,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勞力、精神、睡眠…..。於是他們依靠這些便宜的提神劑,一邊壓榨著自己的所有,一邊換取微薄的收入。這是讓人心疼的。或許我們在謀取利益的同時,該考量對於夥伴的人類們,是會種下如何的後遺症呢?就像這次的蠻牛事件,我卻是持著他們總算可以少喝這類東西的心態,雖則,他們可以去喝別種品牌的相類東西,但至少可以在社會上產生一些激盪吧?相對的,因為此事件被矇受影響的蠻牛員工,也面臨到了自身的困境。但那應該比身體上癮所產生的影響短吧?
【鎮立圖書館】
文化中心變成了鎮立圖書館,從十一點,我待到了一點半。本來跟詩雅約要煮飯給她吃,後來才想到當慣家庭主婦的她,大概不想再一身油煙吧?後來接到她想去外頭吃的簡訊,再後來她睡過頭了,於是我們改約下午三點在社辦。
我大概有潔癖,本來想待在鎮立圖書館更久一點的,當時我在五樓翻著過期的報紙副刊,一邊在強大的冷氣下瑟縮。後來來了個穿脫鞋、短褲、感覺不是很舒服的男子,他搬了些書,坐在我的斜對面。可惡的是,他居然一邊的開始挖起耳朵!雖然我也會挖耳朵,但這是公共場合,而且書又不是你的!真的感覺很噁心,所以我就受不了走掉了。雖然還很無聊的想,這是不是他不想被打擾,故意使出的噁心驅趕法呢!
【社辦】
三點,我到達社辦。這次燈是亮的,但仍一貫沒有人。看了一些舊照片,我翻開留言本,裡頭最近大多是詩雅一個人的對空獨白,因為她想幫他們趕快把留言本用完。坐在牧師椅上,有一種錯覺,似乎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拿起筆,我試著在上頭留下我的「每月一記」。
翻到我落跑的保險員學長留下的一段話,頗有感觸:「社團的歷史,只是代表我們之前做過的事情。但卻不應成為傳承的人的包袱。」對於我們這些走過來的學長姐,在想幫忙卻怕流於干涉,或是陷入了一種只是數落著他們的不是,卻從未投入付出的空泛裡。真的很可悲。我一邊自責著,卻又不知如何伸手,所以一直耽於自責。也許就付出我所能付出的吧!
很久沒有和詩雅聊天了,這次她看起來較上回看見有精神多了。不知不覺聊了一小時,其實我們都沒什麼變,頂多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而已。四點多分手,偶爾能這樣遇見聊聊,知道彼此都好,其實就是一件很棒的事了!
【有時候】
我覺得未來是很難的,有時候很苦,索然無味,你會以為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彷彿看見前方那一座座不間斷隆起的困厄不斷冒出,甚至有想就此放棄的打算。但每次撐過去,再回頭看時,好像那些艱阻反而顯得可親了不少?撐過去,不就是撐過最感到絕望的那個瞬間就好了嗎?當遇見那個時刻,閉上眼睛,轉念想想別的事,很快的,你會渡過。
有些現實則是很平凡醜陋的。例如每日,你只能在總是滿佈灰塵的窗櫥間擦拭那總是無休無止的塵垢,日赴一日。於是我們只能在醜陋的邊縫用文字尋找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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