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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12 07:37:47| 人氣23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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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511 禮拜三

【探路】
早上四點半我就醒了,昨晚真的好累,差點就不想洗澡,直接倒下,這下才知道睡午覺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四點半會醒,大概是因為腦袋裡轉著,我的日記還未打完吧!最近覺得好像越打越多了,一天平均能有五張A4,明明就是尋常生活。覺得有點累,似乎被思緒和文字壓著跑,明明寫東西是件很快樂的事,卻給了自己壓力。M說那你就寫少一點呀!但是很多事都想記下呀!大概得等有一天,我真的受不了時再說吧!

不過沒打多少,六點,就和阿榮、阿芬一起騎車到18.5K附近探看那處崩塌。早上的天氣不錯,風涼涼的,馬路上幾乎沒車,感覺很舒服。那處崩塌已被圍起,靠山壁部份的水溝,則被填實,中巴左右的車子都可勉強通行。

望下去,是屬於一瀉千里的崩塌。同事說應該是瑞岩溪原本崩塌的那處再延伸上來的,這樣都不知道工程單位要怎麼補了。一棵很大的八角金盤,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樹,橫倒。那樣尖銳的裸露,也許連這些樹也要覺得驚心了。

拍了些照片,阿芬提議在路上走走。這段路鳥超多,跟梅峰比起來,就會覺得梅峰的鳥況根本就是貧脊沉寂。看見栗背林鴝、藪鳥、酒紅朱雀母鳥、白耳、紅頭山雀、山紅頭、繡眼畫眉…..,幾乎都是五隻以上。我和阿榮拿著望遠鏡,但阿芬根本就是眼睛裡有裝望遠鏡嘛!她老是第一個發現老遠地方枝椏上的鳥,我和阿榮還得用望遠鏡搜尋好久才能疊合到她所看見的視界。於是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眼睛差了。

阿芬學山紅頭的叫聲,好逼真。於是一隻山紅頭,就在公路上一直繞著我們打轉。牠一定很疑惑。這段路真的很棒,這個早晨也很棒。一個美好的開始,讓我以後也會想這樣騎出來在公路上閒逛。

七點,騎車回梅峰。宿舍門口的蛾類,肥胖的軀體都被鳥兒啄掉了。門口的盆栽則長了“澆角耳”,覺得蕈類的名字,還沒有辦法很快的記憶。

【教訓】
我月底的兩支隊伍都取消了。所以這告訴我們不要太早告訴人家自己的假很多。然後你的隊就會一直取消,假就會越變越少,還好還夠我回台北。

【早上】
我把整個一平台的水都澆完後,發現光澆蘭蕨園就近乎一個小時了。十點多回到樹苗室,雅芳姊和阿芬正在搬一些要賣出去的樹。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被送走,不過還是開心的,因為他們可以帶著我的祝福,住到更開闊的地方。

【鷹鵑】
下午當我正滿身大汗的搬著雲杉、二葉松、五葉樹蔘在樹苗室和育苗室間兩頭跑時,忽然從溫室後方的樹林中傳來鷹鵑的叫聲。我認得牠的聲音,因為之前有聽鳥騰分享給我的鳥音,但當實際聽到時,卻是更感動的。

我一直在想前幾天誰跟我提到,夜晚啼叫著的鷹鵑〈中杜鵑〉,是夜晚的※※※,一個頗淒美的封號,不過想不起來。當我還在想時,秘書打了電話來,響了幾聲就斷了,我以為他又是屁股壓到電話,不小心打給了我。所以不想理他。後來他又打來了,叫我回到辦公室前看鷹鵑。

原來是阿榮尋聲帶著單筒出來找到的。望進鏡頭,一隻被樹枝擋到的鳥影,不斷張闔著嘴巴。你真的很難想像,那不大的張闔竟可以那麼嘹亮,傳得那麼那麼遠。牠一直一直叫,好淒涼的感覺。彷彿在呼喚霧般,一聲又一聲,而最後牠也被濃霧包覆了。

等到單筒移到秘書的位置,讓秘書調到一個更加的視野時,鷹鵑就飛走了。大家都盯著秘書看,秘書只好很“驕傲”的說:「要對著單筒看到牠飛走也是件很難得的事。」很好玩,這裡的感覺真的很像個家庭的親密。

我不是那麼渴望看見牠。光聽牠在那一聲一聲叫喚,就覺得很享受的滿足了。

【下午】
我整理完第六床的樹苗,不過第五床還有一半沒弄完,而一隻枝剪斷掉了,也算鞠躬盡瘁。不知道下次有空弄時是什麼時候?於是才發現半小時、十分鐘仍舊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有時候這麼短的時間,會讓我有點無所適從。心情不錯,於是哼起歌來,哼了半天,去倒垃圾時,才發現楨祐居然在隔壁棟。「你都在這裡嗎?」我很驚訝的問。「沒有啊!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不過你唱歌蠻好聽的。」可惡,我忘記隔壁會有人了,害我唱得很高興。

疏果海桐開花了,黃色鐘鈴般的小花,很可愛。但有的植株也生病了,遇到生病我就無可奈何,只能回去找雅芳姊求救。

隨著整理好的樹苗仍舊比不上未整理的樹苗多時,我體認到,很多事都是要慢慢來的。不是像我每天的日記,一揮而就,交代完就完了。整理樹苗,無法一揮而就,卻也擁有慢慢進行,以及偶然抬頭,發現有泰半都整理好時的滿足。

【鄔先生】
小魚和未婚夫鄔先生今天回來。蘋果姊姊下班時很開心的邀大家到小木屋替她們接風。順便吃她媽媽包的水餃。不過阿芬提醒我,因為蘋果姊姊人太好,也許水餃不夠,但她每次都喲喝一大堆人,所以她建議我自己先煮了東西帶過去。

但這次基本上是夠的,不過我的麵加了阿芬煮的肉燥和菜脯,還煮了玉米濃湯,算“可以吃”的等級。小魚一回來,就跟我們解釋她結不成婚了,因為德國和台灣之間的單身證明文件發生問題,只能先訂婚。原來和外國人結婚那麼麻煩,她們說她去年也沒結成。惠娟姊姊問說:「你這次又結不成嘍!」如果是我一定會快瘋了。

鄔先生看起來很合善,很喜歡和江小甜玩。不過我不敢跟他說話。基本上都我們自己講自己的,而小魚偶爾會陪鄔先生聊幾句,大部分時候他則是睜著大眼睛,很無辜的樣子。不過小魚說她去德過也是遭逢相類對待。秘書試著跟他講了很多句,已經比我好上太多了。而今晚是我特地跟小魚要來的豁免期,但是明天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敢開口,真慘。

【羊蹄的故事】
昨天秘書跟我提到陳瑞源老師曾講過的羊蹄的故事,覺得很感動。也許理念的影響是最深遠而艱困的,但陳老師至少影響到了我們。一般人都不喜歡強勢的外來種,羊蹄。但是當地表的養分已被耗盡時,根可以扎到很深很深的羊蹄,卻可以把地底的養分輸送到地表,然後在上頭腐爛,幫助地表增加養料。所以也是上天派下來保護這片土地的。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不過之後我大概會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了。

【忘記】
畫畫課時,石鈴姊提到,「有些東西,好像就是會了,於是就忘記告訴別人,要怎麼開始畫。」因為她會畫了,或她知道該怎麼畫,而以為別人也應該會。當這樣東西對你是比較容易領會的時,你常常會忘記別人並不會,而省去了一些步驟。

大概對於我們彼此熟練的物事,要去帶領別人進入時,都不小心會有這樣的忘性吧!

【一件事】
同事提到,最近去參加一個研討會。一個學者A提出,台灣原生植物有一百五十種,結果被另一個學者B質疑:「你憑什麼這麼肯定?」A說他是參考文獻而這樣認定的。B於是問他:「你確定這一百五十種都還存在嗎?」「有的我也沒見過。」「那麼消失的,不再存在的,是否就應該劃掉?」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她們提到這件是印象很深。同事說,也許專家沒見過的植物,一般大眾有見過,只是沒有提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劃掉,卻願意相信那些稀少的,曾經存在卻未曾再被發見的,都還在台灣的某個角落,生長。

PS 照片為會排隊的毛蟲

台長: 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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