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21 禮拜一
【車子壞掉】
昨天我寫完東西騎機車回宿舍時,經過合作社,雅芳姊招呼我過去吃東西。然後我就坐在那和同事一邊聊天,一邊吃著。之前一位志工葉鳥,準備載另兩位志工回台北時,車子卻發不動,於是有幾個同事去幫忙修理。這裡的同事都很厲害,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們一般。但是這次卻忙了好久,還修不好。等他們準備放棄,張老師又建議了在國外的方法,敲擊油管,於是同事又轉回頭去試。天已暗了一陣。我沒有繼續等待結果,只是分享了大家一起期待奇蹟發生的心情。而機車忽然又發不動了,不想理它,留下它,我步下小木屋。
【驚喜】
打開房門,點亮燈,我有點懷疑自己走錯房間了。怎麼說呢?就是整個房間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過高的床墊被搬到外頭,床則剛剛好而舒適的被鋪好著。牆壁上有先前胡姊送給我的紅布,用著優雅的角度懸著,上頭還別著一束花和本來被我擺在一旁的一隻小熊;窗台上插著一束鬱金香,旁邊擺著幾本書;窗戶前的白紗也被倒捲起來,晃著渙散美感的弧度;衣服被吊在置物架上,是我從沒想過的適切和美觀;更神奇的是──本來被排在牆角的一排書,有一個長條書架套著他們;小桌子則被橫擺在床邊,小檯燈也被移到上頭;角落的食物和用具,則被擺得齊整;廁所的門上,也幫我別上了一個門簾……。
我愣住了。如果打個比方來說的話,之前的房間只是一個豬窩,每天回來,我縮在裡頭,很冷的洗過澡、吃過東西、翻過幾頁書,等翻到睡意後,就只是爲了躲避寒冷、擺脫困倦般的躺上床,窩進棉被裡。但現在,房間變得很有感覺,讓人很想在裡頭待很久,真的有一種歸屬的氛圍了。
我訝異著水怪的美感和布置天份,也銘感在心的珍惜這份聲銘和水怪臨別的贈禮。對待生活,我實在是太過粗糙和漫不經心了。感動滿溢,許久沒有這般驚喜的感覺。我旋即打電話給她們。分享著他們佈置我房間的過程和趣事,以及水怪對於房間如何佈置的一些靈思想法。像是她怎麼會想到把衣服懸在那架子下,卻又那麼好看而剛好;怎麼知道去翻找我堆在衣櫥上的一堆布,卻玩出好看的花樣;還想到幫我把床墊搬走,讓我睡得更舒服而溫暖…….。更神奇的是那個書架,水怪只是出了這道題給聲銘,於是聲銘就到外頭去想辦法了。大概花了他三個多小時,難的是,女生住的地方極少工具,沒有鐵釘,鐵鎚還是他自己找出來的,我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於是他將找到的粗鐵線一點一點的敲下去,主體的木頭,則是拆下我置物架上的一根木頭來抵用,看著那個簡單卻獨具美感的書架,我知道他一定是費了一番功夫。
真的沒想到能夠得到這份禮物!讓我開始很喜歡待在自己溫暖漂亮的房間裡頭,讀書、寫東西,或僅僅是邊咀嚼著邊發呆。
然後我在房間裡找尋他們有意無意遺留的痕跡。原來棉被是水怪拖出去曬過的;窗台我的種子堆中出現了一顆蟠桃的種實,是聲銘採來敲破的,增加我的收藏;睡墊被塞在床底下;書被照順序排好…….。這好像是我房間,東西都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房間,因為東西都被賦予了新的面貌。而我則感受到了濃濃友誼的溫暖和照拂。
【休假日】
今天是我第一次,完整的「在營休假」。取消所有鬧鐘設定,卻仍舊在清晨六點半時,被鳥叫聲喚醒。賴在床上,聽著鳥兒嘰嘰喳喳報告著關於今早陽光捎來遙遠星球的信息;一些陽光張成手指模樣,探入窗戶,觸碰著我的肌膚,感覺很舒服。
出門裝了熱水,順便幫阿芬的高麗菜苗澆水,卻發現小木屋的左近被灑了七八張紙錢,感覺真是詭異。一些恐怖的陰影悄悄爬上想像的邊緣,自己嚇自己是最可怕的了。搖搖頭,甩掉奇怪的想法,我開始弄起早餐。
洗了衣服,開始思考一整天究竟要幹麻呢?難得的一天假日耶!絕對不能白白浪費吧!躺在床上翻了幾頁書,對著書架上的整排書發起愣來。每一本都只看了一點點,或幾乎沒看。真不知該從何下手了。
決定先聽許久沒聽的英文雜誌。從坐著聽,到躺在床上聽,然後就睡著了。其間感覺外頭有腳步聲踏進房子,但同事不是上班,就是放假了。真是詭異。近十一點,醒來煮了午餐,邊吃著邊打算接下來的行程。
【下霧社】
昨晚林大哥打電話來,要我今天下春陽去幫他拍菜苗被凍壞的照片。而剛好我打算去修車,那就去霧社繞一圈再轉去春陽吧!打定主意,吃完午餐,近十二點,阿榮也剛好準備回台中。本來我想可以順便載她去霧社,省點車錢。但等我跑到停車場發動車子時,卻怎麼樣都發不動。只好又跑回宿舍,告訴阿榮可能不能載她。之後我牽著車往門口走去,阿榮也提著行李追上了我,然後我們一起往門口走去。出了門口,居然有一段上坡,我根本推不動。於是只好又把車子推回農場門口。阿榮乾脆決定騎她的機車下到霧社,順便載我去買火星塞,再讓我騎去春陽。所以就演變成,我又是那個麻煩人家的人了。
阿榮有著優雅的質感。原來她騎機車是那麼的流暢和快捷,幸好我剛剛沒載她,不然她可能會受不了我的騎車技術吧!她介紹我去一家女超人〈女的老闆,什麼都會修〉的店買火星塞。這是我們判斷可能故障的所在。然後她去等車,把車子交給了我。
我到了春陽才十二點四十幾分。其他人應該都在休息吧!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椅上假寐,一邊等待。一點時,大哥還沒出現,詢聲找去。原來是有人來買菜苗,他們正忙著爲客人準備。見識到了包裝菜苗、出貨的秩序,期間我手腳笨拙的幫忙折紙箱、遞拿膠帶,然後看著他們交易的過程。覺得林大哥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跟他買東西的客人應該也有感覺吧!不用怕他會佔你便宜、給你比較不好的東西,而且可以很信任他。原來每個人在自己的位置當好人,盡忠職守,對於整個社會都會有不可忽視的正面影響吧!
【拍照】
忙完後,大哥帶我去到需要拍照的地方。拍了被凍傷的葉子、冷得枯黃的番茄、萎縮的嫩葉……,植物們用他們的身體,示現他們所曾領受的寒凍,可謂驚心動魄。之後回到辦公室,幫忙修好了網路〈其實是靠080的幫忙〉,上了一下網,我就說我要回去了。
大哥說怎麼那麼早回去。大概是我們都很少下到春陽,於是他都會捨不得我們離開的感覺。我也不忍心堅持要回去了,畢竟我也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打發才算充實,乾脆跟大哥借了蕨類圖鑑,到蕨園複習起蕨類。
春陽的下午感覺很舒服,很美。陽光斜斜的穿透溫室,蕨類的嫩葉映著透明,各式鳥叫聲潺潺的流入聽覺的軌道,綠鳩那變調泰山鳴叫聲、畫眉“吃要死”〈台語〉的噪鳴,充溢四週,讓人會心一笑;一隻攀木蜥蜴張張惶惶的竄上邊坡,我知道牠看見我了,於是一溜煙慌忙逃竄,我在心裡讚許牠明智的抉擇,如牠僵立不動,我將不客氣的抓來把玩一番。沉浸在圖鑑和實體的對照和發現裡頭,感覺到目光的注視,忽然發現溫室外頭,兩隻小狗正隔著綠色網子直盯著我看,奇特的感覺。一呼喚,則迅捷的繞進溫室,搖擺著尾巴撒嬌,旋即又開心的相互追逐出去。我想這種享受的感覺也可稱之幸福吧!
近四點,我決定回去了,走出溫室,碰見汪汪在騎單車。大哥則在清理水生池,芡食發芽了、水韭也發芽了,還有許多水車前、開花的瓜皮草〈姑婆芋的親戚〉。大哥拔取了水韭的孢子給我看,就包在最基部的所在。然後他說要採外國百香果給我們吃。卻巡到了一些之前被雪害壓垮的設施,而棚頂的國外百香果則都被凍死了,他心疼的清理著。跟他和汪汪道了再見,我驅車回梅峰。
捷徑被封了,得繞回霧社。買了些東西,回到梅峰,停好阿榮的車,又返回門口推自己的車到農機室,等待明天有人有空可以幫我修。半路宥蓁姊的朋友好心來幫我推,真是太感動了,因為有一半都是上坡。而後我回到辦公室拿了些東西,把照片給祕書存檔,就準備回到宿舍弄晚餐。誰知道走回宿舍又發現鑰匙忘在辦公室了,只好又走回辦公室。出來時,遇見秘書。他說他可以幫我看看車。
【火星塞傳奇】
我從沒想過要找祕書幫我修車,他看起來就斯斯文文,不像會修車的樣子,也不太適合修車這樣的聯結。不過至少是比我有概念一些。
於是他開始了解問題,然後搜尋火星塞的位置。先查看引擎部位,再來找工具拆螺絲,拆了椅墊下的突起部份;腳踏墊下的電瓶位置,來來回回拆了幾次,查看了幾次。天暗了下來,我則負責搜尋農機室的電燈開關,超難找的,直到盧媽媽出現,幫我們開了裡頭的燈,於是把機車移到裡頭,繼續修理。
小魚經過也停下來幫忙,給意見,幫忙拆卸、回辦公室拿十字起子,因為她的車和我是相同的,不過她一直很明白的說:「我只記得不好換,不過我覺得秘書你還是別弄了,明天其他人來,三秒鐘就弄好了,比較實在。」我覺得她講得很實在,卻又很好笑。但是秘書的巨蟹座固執此時欲罷不能,沒修好無法甘心的樣子。我知道那種感覺,但奇怪的是,我對於電腦、機車這些零件就是沒有辦法擁有他那種不滅的好奇心和拆卸勇氣。我只能抱著就算機車被解體了,也沒關係的ㄌㄧㄠˇ落去的心情,在旁邊幫忙遞工具,舉頭燈。
一直都找不到火星塞位置。我乾脆打電話問了建達和維凱、林大哥〈他居然在電話裡偷笑〉,最後甚至問到了建達的爸爸,在他清楚明白的指示下,祕書終於找到了火星塞位置。
找到了,在掛安全帽的那塊板子下頭。但是找到以後,接踵而來的問題卻是真的很難拆。祕書又陷入困境,他不斷在工具箱裡頭找尋合適的器具,還真被他找到了!!等到極不容易的拆下裡頭的舊火星塞時,更困難的卻是,把新的裝進去。我們輪番替換著,我的手較小,但建達爸爸有交代,千萬不能讓火星塞掉進去,我伸進去裝的時候還真是心驚膽顫。最後還是秘書裝好了的,我真是太佩服他了。剛開始,仍舊發不動,但試了幾次,就發起來了!那剎那又是一次奇蹟。畢竟我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就算他沒幫我修好,我也銘感在心了!但他真的修好了,尤其是不常修的人,這下我真的得對他刮目相看了。
然後我們又把拆下來的螺絲ㄧ一鎖了回去,再發動一次,真的沒問題了,才很放心的,各自洗了手,到LULU的宿舍吃恵娟炒的炒飯、喝蘋果醋。近九點,我騎回宿舍,都可以發得動。我想秘書一定很有成就感,而我應該算是好好認識了火星塞,下次說不定我自己就會换了!只是真的很謝謝秘書!
昨天我才下定決心,要盡量少麻煩別人。誰知道今天又一連串麻煩了一堆人。難道我要安慰自己,我的磁場就是容易製造麻煩,容易吸引別人來幫忙我?就只好先存著,等待時機,幫助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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