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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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
居然發現自己在往台北的歸程上，獨自一人時，連擺弄表情都是艱難。週五的夜晚是放鬆的。心情似乎也明瞭。於是把連日來的所有積壓一鼓腦的用面無表情取代。我不用聽了笑話大笑；聽了事情評論；不用講述什麼，刻畫什麼......。身邊的乘客都等待被輸送到某一個角落。他們不會在意我冷漠、不解風情、漠然、無趣或是怪異。有時候，在陌生群眾間反而可以輕易擁有一股隱然的安心。

只有面對自己時，面無表情，才可以映照出自身的湧動。

【改變】
有些事改變了，你無從知覺。有些事也許正在改變的，變化著，你只有“發覺”時才得知曉。你不希望某些改變，卻又希望某些改變。改變交織著改變，世界因這般而複雜。

【紀錄者】
每每，真實的人生過了一遭，我總習慣用筆再游走一回。冀望留下些什麼嗎？那又能抵達幾多純粹的真實？會不會忙於紀錄，而忘了生活？

【厭世】
同事t最近老愛用「厭世」這兩字概括我的某些舉止。我卻反而真的就變得有些厭世起來了。或許該說是毫不克制自己的孤僻習性。我不上msn，不轉寄mail〈這已經是延續很久的狀態了，很抱歉，都是你們寄給我。〉，現在連電話都不太想接。回到台北也不太想讓人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明明是很愛熱鬧的人呀！也許人有一陣子，會對科技的無遠弗屆產生抗拒吧！

【前夜】
睡到一半，深夜，三個原住民獵人衝進工寮。用著熱烈的口氣喧鬧著。在恐懼還沒襲上腦海前，他們即被瓦蛋請出工寮。還是那以後才意識到，如果在以前還會出草的年代，這工寮裡的十二個人，大概沒幾分鐘，就清潔溜溜了吧！雖然我還是有知覺到他們進來的人。草帽、聲銘、不懂三個昨晚喝了太多酒，連有人進來都毫無意識。

早上上山的同事，說第一休息站有一攤血、一堆營火跡痕。深夜，三個赤裸上身的原住民。讓我見識了另一頁，山林的夜。

【昨天】
前天，打雷。怕雷擊，大家都提早撤走了。和草帽要留在山上住，在河邊洗碗時，被晚出來的小欣唸叨了一陣，旁邊還有一個宜大的學弟。「你們知道提早走會影響其他隊伍的士氣嗎？......，我希望你們知道這是不對的事情......」

心情又被影響了。這真難抉擇。覺得來這裡工作的學生很沒安全的保障。一個這禮拜被小黑蚊咬，導致了蜂窩性組織炎，一個在陡滑的地形滑落，被細鋁干插到臉，破了小相。

那麼，如果真被雷擊到，誰要負責？

在野外工作的最不定因素，還是天氣吧！我們被賦予帶隊任務，卻沒有實權決定人員，決定離開、停留的權限。而小欣常常看的，卻只是最後的結果。幸好，快結束了，這番兩難的尷尬。

而昨天，考驗又來了。

十點多下了一場小雨，雖然後來雨停了，大家卻都在歡呼聲後撤走了。我在0線，在同組學弟願意配合下，做到了一段落才撤出。半路遇見了仍舊堅持著的台大調查隊，質疑著「你們有被雨淋到嗎？」交錯於三種體制下，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於是本來撤出的我和草帽，回到工寮後，考量了我們的立場，決定再回去繼續做。結果宿醉的聲銘又被我們拖下水，陪我們到陡滑的0線奮鬥。然後中午時，瓦蛋又帶回所有學生繼續工作。

一點多，我們解決了那最討厭的一塊極陡地形。有一種很爽的感覺，而且安心的是，至少今天不會被唸了。但是絞在三種體制中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不過，還是謝謝聲銘和瓦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