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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29 21:29:30| 人氣347|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SHANGHAI STORY之三：THE APARTMENT -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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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相信緣分？」Ashley問說。

　
   　「要不然呢？我想不出第二個字眼。」我說。

　
   　「你不覺得…難道你不覺得是潛意識在作祟嗎？I mean，很多事情不見得是毫無理由的，而是某個東西，在深層的地方裡運作。」

　
   　「怎麼說？」乍聽之下我不太明白。

　
   　「嗯…你真的覺得我坐在你對面是純粹的緣分嗎？如果眼角掃過，覺得你醜死了，我會在你對面坐下？也許，我的潛意識在想…其實對你有好感，只是不自覺罷了。」

　
   　「歐我明白了。這麼說…也蠻有道理的。」

　
    　事實上，那一個當下我暗自衡量了下我倆之間的關係，對她接下來的說話有點心不在焉起來。那一天晚上，老爸出差，我獨自上工廠，一個人下班。走出淞虹路地鐵站，我走進隔壁超市裡的港式茶餐廳，櫃檯前點了菜，拾起報紙找了個沙發位子坐下。翻閱當兒，她出現在我面前。

　
   
   　「你可是作家耶，作家的觀察能力不是應該要很好嗎？怎麼會沒注意到呢？」恍過神來時，我聽見她這般笑著對我說。

　
    　我一時語塞，有點支支吾吾起來。「作家啊，也算不上吧…不知道，我最近也開始覺得自己的觀察能力不好啊，真糟糕……」

　
    　是真的這麼覺得。譬如說，一不小心參與了某項盛宴，趁節目表演告一段落，人們忙著交際應酬我溜了出去，在鋪著紅地毯的地下室徘徊一陣，接著搭電扶梯上樓，在酒店高挑前廳的沙發上坐下聽爵士演唱。無聊時東看看西看看，問我觀察到了什麼，還真答不上來。只能說台上女生唱得很好，突然覺得有些人是依靠靈魂謀生的。女主唱唱歌時很漂亮，有點愛上了她。對於當下的狀況，有股空茫，平淡而悲傷之感。

　
    　故而我想，沒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也算正常。但解釋不出來。

　
   　「確實啊，真的，我也覺得…像以前嘛，都自以為寫作者觀察力很好，近來卻越來越發現其實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像我老爸銷售員，看人都好準。譬如說，有個客戶來我們辦公室，他真的連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觀察得到，問的話，端詳的動作，眼神…結果不久後對方還真的把我們的東西自己拿去生產了。文學家嘛，真的不算什麼……」說完自己沉默了一陣。

　
    　期間她提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說：

　
   　「那，你想過為甚麼我不告訴你嗎？」

　
   　「年齡對於女人而言，不總是秘密嗎？」我笑答。

　
   　「還有呢？」她笑吟吟地問。

　
    　我想了想說：「不想讓人覺得妳老？」

　
   　「就覺得嘛，說了怕你就不想和我說話了，有隔閡不是嗎？其實結不結婚也沒什麼，照樣可以交朋友啊。」

　
   　「是沒什麼，至少對我而言，我是不會在意。不過老實說，樣子還真看不出來啊。」

　
   　「你是說年齡？還結婚？」

　
   　「都一樣。」我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她撫掌大笑。

　
    　咖啡快喝完以前，我突然想到另一條街上的超市買幾顆冰麻糬。於是問道：

　
   　「趕時間嗎？我想去西郊百聯買個甜點吃。反正妳沒去過嘛對不？要去走走看？」

　
   　「不趕啊。走吧走吧，這餐我付，上一次你付了。」

　
   　「好啊，都說我不介意了。」我強調自己沒什麼面子問題。她離座後我喝下最後一口冷卻了的拿鐵，望著落地窗外的街景。某種淡淡的悲傷又徒地升起。是種都市的華麗與荒涼嗎？像《大亨小傳》裡望著對岸別墅的蓋次比。又像是村上書裡的那種冷漠的都會。沒這麼嚴重。等她付錢回來，我們推門而出。

我要檢舉
台長： 郭史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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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雯
我很喜歡這篇。
2012-07-30 19: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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