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是由台灣論壇『會喵的貓貓』所製作,已經過她本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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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們兩個!」蠍子突然站起來,像是厭煩了這永無止境的爭吵:「迪達拉,把那個孩子丟著!我們回去了!」
他朝站在門口的迪達拉走去,卻發現後者正一步步向後退卻著,眼裡帶著不信任的驚恐。「……不!不要逼我,蠍大哥……不要連你也逼我……」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喃喃自語,充滿了令人不愉快的不確定感;蠍子說不清那是什麼,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刺痛了自己的心。
是什麼?……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語氣……蠍子不曉得,也許兩者都有。
「聽著,迪達拉……」蠍子深吸一口氣,低啞的聲音聽起來絲毫沒有改變,但他知道迪達拉懂的,這是藝術家和藝術家之間的交流:「這任務是飛段的,孩子也是飛段帶回來的,我們沒有理由……」
「藝術這種東西本來就不需要理由啊!嗯!」迪達拉別過臉,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
「別鬧了迪達拉,」蠍子道,嚴厲的目光像在說明現在不是耍任性就能多換兩口紅豆湯的時候:「飛段有權利處置這個孩子,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我知道!可是這叫人難以接受啊!……這孩子她……」迪達拉激動的喊了幾聲,忽然半垂下頭,眼神黯淡了起來:「我……我本來以為蠍大叔會懂的,因為大叔和我一樣是藝術家……大叔和我一樣是孩子……」
大廳裡突然陷入了一片難以忍受的靜默,彷彿所有人在同時閉上了嘴,並且巧妙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聲。迪達拉沉默的望著蛭子以及蛭子軀殼下的碧色眼珠,直覺告訴他保持沉默就是現在最佳的應對方式。
他們都是藝術家,藝術家當然應該要懂得彼此。
「……」蠍子忽然諷刺的發現自己慶幸能夠藏在蛭子裡,藏在隔絕他與這世界的面具之後,因為像蛭子這種沒有任何知覺的屍傀儡是不會顯現出動搖的,不會有人看見他內心的動搖;然而蠍子也不想忽略自己也是個傀儡的事實,他與屍傀儡的差別僅在於胸口那塊原本屬於自己的部分。
這樣說起來,是因為那個部分使他沒有辦法變成完全的傀儡嗎?蠍子在心底嘆了口氣,忽然感到不是人類也不是傀儡的自己非常悲哀。「能幫個忙嗎?」他轉向角都:「這孩子借我到下一隻尾獸封印的時候,可以嗎?……我會付錢的。」見角都沒有答腔,蠍子馬上又補了下面那一句。
「喂喂!別開玩笑了蠍子大哥……」飛段嚷了起來,卻被角都用一個眼神制止住了。「行啊,既然你要付錢的話……」他緩緩的道:「但是相對的,看守她的責任就落到你們倆的頭上了,我和飛段不會再管這件事……當然啦,如果零藏在這段期間回來的話,這孩子的處理權必須交到他手上,可以嗎?」
「那當然……」蠍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一邊瞟了孩子一眼:「我不會讓小鬼給組織裡帶來麻煩的,這樣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角都,這樣太不公平了吧!」飛段不甘心的抗議著:「這件任務能夠完成我好歹也佔一半的分吧!而你居然就這樣……」
「飛段,你要是不安靜點的話,我會一直被提醒究竟是哪個笨蛋在櫃子上捅出大洞的……」角都做了個手勢,意示迪達拉把孩子帶開。他忽然像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目光飄向蠍子。「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你應該不會讓這孩子跑掉吧……」他皺了皺眉,眼神裡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如果跑了這孩子的話,估計我們只有上冰原或者什麼荒島之類的地方才能再找到那個族類了……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是給什麼樣的人物盯上了,現在恐怕早已連夜遷村了吧!」
「我知道。」蠍子轉身,刻意忽略迪達拉因為驚訝而放大的瞳孔;他到底還是比這天真的金髮小鬼更懂得面對現實,或者該說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有所覺悟了,這女娃從踏進基地裡的那刻起就已經注定必死無疑。
只是早或晚的問題。
「呿……!」飛段目送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不削的冷哼了一聲;絕則早像陣煙一樣一點氣息也沒有的消失在大廳裡了。
「角都,這樣真的好嗎?」鬼鮫傾身向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像剛偷聽到了秘密的孩子:「……就這樣讓她留下來,萬一關於我們的情報流出去怎麼辦?」
「不會的,沒人會蠢到派一個小孩來當密探,況且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娃兒,」角都把桌上所有的錢袋一一收起來綁好:「我想她自己大概也沒想到還能活命吧……要不是蠍子出面,她已經變成一具被榨乾了血的木乃伊了。」
「這樣啊……」鬼鮫愣了一下,把目光轉向埋首書中的鼬:「聽起來也不錯呢,多了一個孩子,多少能為這個死氣沉沉的組織帶來一點生氣吧!」
「這不重要吧!至少她還能換得幾個錢,這點我倒是挺驚訝的。」角都聳聳肩,立起身來:「飛段,進去吧!還得確定下一個獵殺對象呢……你還在鬧脾氣啊!」
「囉嗦!因為你剛剛實在太過分了嘛!」
「這不是很好嗎,這樣你就不用再另外賠櫃子的錢了……」
「啊啊……這會兒全都走光了是不是?好不容易曉裡的人能到齊一半以上……」鬼鮫盯著兩人四隻腳啪搭啪搭的消失在門廊上,語氣裡倒沒帶多少失望的感覺:「怎麼樣啊,鼬,要不要再去找祭品之力?雨好像已經快停了呢!」
鼬沒有答腔,他半垂著頭,像在極力盯著紙上另人費解的小小鉛字,然而鬼鮫很快的注意到鼬的心思根本不在書上;他正微曲著手,就著太陽映在白紙上的光圈做出各式各樣的動物手影。窗外射進來的光線並不算是很充足,影子也連帶著有些模模糊糊,但鼬嫻熟的手影技術足以讓鬼鮫辨認出他現在模仿的是隻兔子;一隻兔子蹦蹦跳跳的穿越過光圈,後面則跟著一條非常神似的黃鼠狼。
「這什麼啊……」鬼鮫顯然被引出了興致,挨進鼬的身邊;在這幾秒內,黃鼠狼已變成了一隻有著瘦長身子的白鷺鷥,他擺動著纖長的脖頸其實是鼬的食指;鬼鮫驚奇的盯著白鷺鷥再度變換成一隻搧動著雙翼的貓頭鷹,不得不對鼬靈巧的雙手讚嘆一番。「太厲害了吧!要給小鬼們看到準愛死了……」
「是啊……小佐他最愛這套把戲了……」鼬囈語似的道。這套小遊戲總能使佐助目不轉睛的盯著光圈一整個晚上,也能使鼬在心煩意亂時迅速的讓自己穩定下來;然而自從離家之後,他也已經好多年沒玩手影了,不曉得現在還有沒有用。
「吶!不覺得很像嗎……你弟弟和剛剛那個小孩……」鬼鮫生硬的彎起拇指和食指模仿著鼬的樣子,卻只做出了一隻一點也不像貓頭鷹的扁圓形物體:「老實說,我本來以為會去阻止飛段的人是你……」
「別胡說,鬼鮫。」鼬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同時站起身來,終止了手影遊戲;他的語氣依然和平時一樣沒有高低起伏,不帶絲毫情感的成分,但鬼鮫聽出了其中些許責備的味道。「怎麼了,鼬……?」他仰起頭來,迷惑的望著自己的搭檔。
「沒什麼……」鼬向門邊移動,宛如像沒有重量的幽靈正左右滑行:「如果是佐助的話……絕對不會有像她那樣的眼神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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