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是由台灣論壇『會喵的貓貓』所製作,已經過她本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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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都的話還來不急出口便被碰的一陣開門聲給打斷了。一個身穿紫色碎花浴衣的孩子奔進來,黑玉似的眸子裡盡是驚恐與絕望,宛如折了翼的鳥。「怎麼啦怎麼啦!為什麼老是要跑呢?」跟著跳進大廳裡來的是飛段,他賣弄似的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嘴角向上勾出一個怪異的弧度,看來格外猙獰而嚇人:「我聽見邪神大人在呼喚你染滿鮮血的腸子啊!難道你不想見見他嗎?」
孩子竄到牆壁和大櫥櫃之間,忽地轉過身來不再逃了。她僵直的站在那兒,嘴緊抿著,像含著最後一絲倔強不願輕易討饒,但不斷哆嗦的身子輕易的透露出了這孩子真的非常的害怕。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乖乖的不要動嘛!」飛段的嘴咧得更開了,笑得像具擺置許久的萬年殭屍:「等會兒哥哥就來幫你畫張圖,大紅色的圓形……你喜歡紅色的不是嗎?……」
孩子用力的搖著頭,連及肩的長髮都在她臉旁飄了起來;她的眼中噙著淚水,這讓她的眸子看起來似乎占據了自己的半張臉,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鼬和蠍子抬起眼來沉默的看著,角都只管埋著頭數他的錢袋,鬼鮫則是在一旁把葵花子喀的卡拉卡拉響;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是司空見慣,僅存的憐憫早給血腥磨的一點也不剩。
生活就是這樣,沒人有資格對任何人報以仁慈。
「飛段你要用那個術的話到房間裡去吧!嗯!」一直沉默的迪達拉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兩人,獵物和狩獵者:「這裡是大廳,染上了血腥味小南姐會不開心的。」
迪達拉平靜的聲音沒有顫抖,儘管那種天真的語氣並不適合用來描述殘酷的事實;蠍子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嗅到了一絲哀憫的味道。
「你放心吧!不會有太多血腥場面的……」飛段盯著他,臉上露出一種原來你還在這的神情:「話說回來,這女娃最珍貴的地方就在她的血呢!頭兒交代要我接到一滴也不剩的……」
「就算場面很血腥那也不關我的事吧!嗯!你以為我會害怕嗎?」迪達拉應道,一邊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到地面上,像在逃避著什麼。
「哼!不會就好!」飛段又邪笑一陣,再度把注意力調回孩子身上:「唉唉!雖然是個沒什麼挑戰性的獵物,邪神大人應該還是不會太失望吧……她可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飛段舉起鐮刀短而有利的朝孩子臉上砍去,第一下他打算弄瞎她的雙眼-算是給她的恩賜,不用看著自己滿身是血痛苦的死去;然而孩子在鐮刀即將揮到眼前之際急時閃了開來,沒閃多遠,卻足以讓飛段失去目標,鐮刀一下子在櫃子上捅出了個大窟窿。
剎那間大家都聽見了角都的一陣嘆息;他心疼的是那只櫃子,不久前才因為被天照燒破拿去換過的。
「真是……不是說好了要乖乖待著嗎?」飛段挺直身子,已經準備好進行第二次的砍殺:「這樣不行哦!我可不希望把重要的祭品弄得像砸爛的番茄那樣……而且這樣珍貴的血會浪費掉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第二下鐮刀隨聲已至,然而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孩子又避開了,她像蝴蝶般輕巧的躍上了曉成員們正圍坐著的那張桌子,刀沒劃在她身上只勾破了紫色浴衣的一小角。飛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說他的攻擊速度算是整個曉裡最慢的。
「太丟人了飛段!」一直縮在角落的絕尖聲怪叫道:「早知道你這麼沒用不如我親自動手,自己的大餐果然得由自己來料理!」
「給我閉上嘴安靜在那看著!」飛段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迪達拉!把那小鬼抱下來!我可不想因為再打壞一張桌子給角都白眼一個禮拜以上!」
「啊!我嗎?」迪達拉的眼神有點像是剛從發呆中清醒過來,他起身,低頭看著就算站在桌上還是比他矮了半截的孩子,然後發現那對黑色的眸子也正水潤潤的朝向了自己。「大哥哥……」她怯生生的道,宛如一隻被牽上屠宰場的羊羔。
「你在幹什麼啊迪達拉!把她抱過來啊!難道你想和她一起被披成兩半嗎?」飛段不悅的大吼一聲,已經不打算溫柔的對待這個孩子了;讓他連揮了兩下鐮刀都沒砍中,這樣的下場可說她自找的。
迪達拉心一橫,把孩子攔腰抱了起來;他打算做完這檔事便回到房裡去-飛段或者其他人說些什麼他才不理,他自己就能決定什麼事是自己該做的事情。
回到房裡後或許還能多做兩隻黏土鳥,哀悼一下已經在天上的她。
「我喜歡大哥哥的眼睛。」迪達拉忽然聽見懷裡的孩子這麼說著,用一種近似於耳語的音量:「銀色的,比天上的月亮還漂亮……我下輩子也想要有大哥哥那種銀色的眼睛…黑色的太單調了……」
「……放心吧!就這麼點心願邪神大人還是能幫你做到的……」飛段又獰笑了起來:「只要妳等會兒能一直乖乖的站著不動……」
「蠍大叔,我想回房了!」迪達拉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飛段的話,聲音聽起來像嘴裡被人硬生生的塞了把砂;蠍子半瞇起翠眸從蛭子那對黑色瞳孔裡窺視著他,發現迪達拉的靈魂其實一直和天真的嬰孩沒什麼兩樣。
「啊啊!這就要走了嗎?不送她最後一程啊……嘖嘖,人家可是很喜歡你那對銀色的眼睛呢!」飛段換了副悲憫的嘴臉,不無諷刺的道;迪達拉忽然覺得這個人的面目十分可憎,就算他不老帶著那種恐怖的笑容也一樣。
「給我閉嘴!」他冷冷的回了一聲,大步向拉門走去,然而只一瞬間迪達拉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什麼東西攢住了,他低頭一望,發現是孩子正拉著自己的衣襬。「不要走,大哥哥……不要走……」她的稚嫩的嗓音像只質地精良的魚鉤,專勾迪達拉心底某個柔軟的部分。
但迪達拉似乎沒聽見她在說什麼;事實上,他什麼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孩子抓著他的手。「妳……!」他半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只吐出了一連串的驚嘆。
孩子抓著他衣襬的手上,赫然是一張附了牙齒的嘴,和迪達拉手上的那張相差無幾;事實上,正是那張嘴緊緊的咬著他的衣擺不放!
「這怎麼回事啊!」鬼鮫似乎嚇了一大跳:「居然有第二個手上長了嘴的人!我一直以為迪達拉那是什麼奇怪的突變特例咧!」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特殊體質啊!」角都道,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們全族的人都手上都長了嘴,因此被視為異類,只能躲在偏僻的山野裡建立屬於自己的村莊……不過有一點和迪達拉不一樣的是,他們的嘴是長在右手上或者左手上,就是沒一個和迪達拉一樣兩手皆有的……還有,他們全族人都是黑髮黑眼珠的,無一例外。」
「呵……聽起來迪達拉倒像是這個特殊族類中獨一無二的特例呢!」蠍子乾笑了幾聲,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笑還是為了要緩和氣氛。
「這已經不重要了吧……!」飛段無所謂的聳聳肩,收起臉上假惺惺的憐憫:「反正這小鬼很快就會變成獻給邪神大人的祭品,那個住著奇怪族類的村莊我們也不會再去了,接下來就只要榨乾她的鮮血……」
「……飛段!你最好不要給我動她!」迪達拉抬起眼來,目光忽地變得凶狠嚴厲,連一點天真存在過的證據都沒有留下:「不然我馬上會叫你和你那莫名其妙的大人瞬間從這世上蒸發掉!」
「你瘋啦迪達拉!」飛段沉下臉來,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你想死了是不是!」
「沒你那麼想。」迪達拉一臉冷漠的告訴他,一邊牽緊了孩子的手,看也不看飛段一眼:「你要信仰什麼邪神大人那是你家的事!嗯!別把殺死這孩子的理由合理化!」
「哟!說的好像你從來不殺人似的!」飛段冷哼了一聲,一邊直起身子,舉起鐮刀朝兩人走去:「……你知道的,等會兒我就要幫這女孩做張畫,大紅色的圓形和三角,別逼我把它用血畫在你身上……別逼我為你的死去做禱告,這樣我會很難過的。」
「給我閉嘴!」迪達拉吼道,這次比較像是在尖叫;蠍子忍不住望了他一眼,有點擔心他會就此失控。
「噢!迪達拉,你還沒聽懂我說的話……我想你還不了解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吧……」飛段放慢說話的速度,微微傾身,彷彿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個蠢笨的嬰孩:「我說最後一次,把那女娃兒……」
「不!沒聽懂話的人是你!」迪達拉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後,臉上露出那種蠍子已非常熟悉的固執神情:「我才不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你現在要回到那個怪異的村子殺了他們全族我也無所謂!嗯!……但這個女孩決不交給你,除非你殺了我!」
「那正好不是嗎!我正有這個打算呢!」飛段瞇起眼睛:「……說真的,我不是那種喜歡鬧窩裡反的人,但你也知道的,一個人開始違背自己的本性時就表示事情鬧大了……沒錯!事情鬧大了!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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