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是由台灣論壇『會喵的貓貓』所製作,已經過她本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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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他能夠這樣?為什麼他能夠這樣無所顧忌又毫不在乎?他們算不上是朋友不是嗎?
蠍子厭惡的翻了個身,嘗試著把這些混亂的思緒趕出腦外;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焦慮不安……都是迪達拉那傢夥害的!又天真又愚蠢,還做這麼奇怪的事!「喂!起來!快點給我起來!」他發狠的ㄧ尾巴朝迪達拉抽去,木製的關節在山壁上撞得嘎嘎作響。
「……幹什麼啊蠍大叔!我已經睡了呢!」後者挺直身子,伸了個貓式的懶腰;幾滴深紫色的毒液濺在他的面頰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為什麼你不會怕?」
「嗯?」
「我在問你為什麼不會怕啊?」蠍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要瘋了,他當然知道這樣很愚蠢,但是沒辦法,他就是沒有辦法忍受一切不符合真理的事。
無論那是件多麼微小的事情。
「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吧?我們兩個跟本算不上是什麼夥伴……你討厭我不是嗎?」蠍子大吼著:「而我,我也從來不把你當一回事,你對我來說充其量是個拖後腿的小輩而已……我只是個傀儡,而傀儡是不需要搭檔的!特別是像你這種礙事的搭檔!」
「蠍大哥是……傀儡?」迪達拉一愣。
「這樣你懂了吧!我們兩個之間除了敵手外什麼都不是,而你居然對我這樣掉以輕心!你把生活當成什麼了!……這是錯誤的!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應該存在在忍者世界裡!」
「是錯的……蠍大叔說我的生活方式是錯的?」
迪達拉半皺起眉,緊盯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兩隻黏土鳥發愣,認真的神情幾乎讓蠍子以為他會就此發飆,然而好長一段時間過了,迪達拉啥也沒做,只是安靜的倚靠在山壁上;月光持續的灑落,他半垂著頭,手裡捧著一對黏土鳥,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在對它們說話,又像是在思考。
「其實我……我也不是一直這樣的吧……嗯,至少一個人在荒郊野外時和從前在岩隱村時都不是這樣的……怎麼說呢……」迪達拉用一種喃喃自語的音量說著,像是在選擇該用什麼話來形容比較合適:「應該說是因為……信任吧!嗯!這真是個正確的答案!」他滿意的點了個頭,像是終於又解決了道難題。
「信任?」蠍子瞪大了眼,彷彿正盯著一隻自己從未見過的史前怪物。
「我想我是信任蠍大叔的吧……相信你絕對不會下手殺我……」迪達拉手一鬆,兩隻黏土鳥在空中撞擊出刺眼的光芒,他發出一陣像是在讚美又像是在惋惜的嘆息聲。
「相信……我?」蠍子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剎那間,從前那些灰暗的,深不見底的過去,像擺脫不掉的幽靈般又回來了。
……聽說蠍子的傀儡都是用人屍做的,是活的呢!半夜會爬起來吸人血喲!……
……真的假的!怪不得他對傀儡如此癡迷,我還看過他和那些傀儡們說話呢!……
……好可怕啊!……
……我爸爸和媽媽也說過,絕對不要和那個怪傢夥有所牽扯!……
……到底是沒人要的小孩嘛……
鄰家孩子們的排擠,千代的憂心,大人們在他眼前的憐憫與背地裡的假惺惺……很多時候蠍子能看見自己手中的傀儡線是藍色的,像冰一樣脆弱而帶點透明;這樣細的絲線能承載住多少的壓力呢?小時候的蠍子常想。
原來是因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啊……所以他們總是這樣看我,用那種冷漠而充滿了不信任的眼神……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他冷冷的開口道:「赤砂之蠍是不會對這份信任感激的,信任這種東西只能用來控制傻瓜;傀儡是殺人的器具,傀儡術是殺人之術,無論你怎麼做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可是蠍大叔剛剛沒有殺我,不是嗎?」迪達拉道,輕快的語氣讓蠍子為之一怔。
「蠍大叔和我一樣,都算是數一數二的藝術家,所以我想我大概能夠懂得蠍大叔的心理……」迪達拉繼續說著,雙眼在黑暗中隱隱透出欣喜的光芒:「雖然因為個性和藝術理念不和,我們湊在一起時常常不會有什麼好話,可是……嗯!……總覺得很高興呢……感覺像是兩個藝術家在談話一樣……」
「呿!你這小子還真能自誇!我可不承認你是哪門子的藝術家呢!」蠍子別過頭,平淡的語氣中竟多添了幾分不自覺的喜悅。
他無法解釋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挺奇妙的,似乎自從父母親死去後就再也沒有過。
「蠍大叔很過份耶!別的不說,光就藝術來看我們兩個應該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吧!嗯!」迪達拉鼓起腮幫子,高聲叫了起來:「算了!管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個藝術家就夠了,藝術家是不能被一般的價值觀所左右的。」
「……吵死了!我要繼續睡了。」
「什麼啊!剛剛明明是蠍大叔先把我吵醒的欸!」
「……」
「先說好了!就算蠍大叔真的要打我也是絕對不會輸的!」
「……給我閉嘴!迪達拉!」
蠍子的身體在蛭子伸展了一下,倦意像旋渦般毫不留情的朝他襲來。這樣也不錯不是嗎?就只是我們兩個……就只是兩個藝術家湊在一起聊天……也許偶爾將換一下意見什麼的……。他在進入夢之前模模糊糊的想著,幾乎忘了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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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子和迪達拉的任務量增加了,在那夜的好久好久之後,雖然仍然比不上角都和鬼鮫他們,倒也夠蠍子發洩噬血的衝動了;事實上,現在的蠍子已經不會為任務這種小事煩躁不安,沒有人可殺,他倒也樂的清閒,整天對著自己那些蒐藏品修修補補的。
基地這裡並不算是太無聊;這是一定的,如果任何人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像迪達拉這樣的傢伙,那麼無聊對他來說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抽象的名詞。
像此刻,迪達拉又再次展現了自己那些得意的藝術作品,大大小小的黏土鳥把整個基地炸得像舉辦祭典的。「怎麼樣啊蠍大叔!」迪達拉乘在最大的一隻黏土鳥上,興奮得像個第一次看見煙火的小孩。
「……哦!很好啊!」蠍子半瞇起眼看著半空中此起彼落的爆炸,修補著傀儡的手可也沒閒著:「不過也該節制點了吧迪達拉,最近角都總纏著問我那些壞掉的日用品是怎麼回事。」
「有什麼關係嘛!要讓藝術輝煌本來就是必須犧牲一點東西啊!嗯!」迪達拉催促著黏土鳥再往上盤旋一層,笑嘻嘻的答應著:「再說蠍大叔和角都大哥的交情不錯,這點我是知道的。」
「呿!你這小子還真是吃定我了!」蠍子瞪了他一眼,語氣裡卻不帶一絲責備的成分;他一向努力避免介入迪達拉和其他曉成員之間的爭執,卻也從來沒成功過:「說起來,前幾天我還看見鼬過敏的挺嚴重的;你的爆炸震得整個山洞塵土飛揚,我們的呼吸道可沒你這麼強悍,這麼大的落塵量大家遲早會受不了。」
「我不喜歡鼬先生。」迪達拉突然接口,腳下的黏土鳥在一陣爆炸聲中化為粉末。他穩穩的在蛭子身旁落下,一臉嚴肅。
「為什麼?」蠍子停下了修補的動作,打趣的盯著他:「你當初不是寧可跟他搭檔也不要和我一塊嗎?」
「那是因為……我以為那個人討厭歸討厭,還是有一些絕招值得學學,」迪達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誰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只是個愛吃丸子的自大傢夥罷了!嗯!」
蠍子思忖了一番,他覺得迪達拉是因為那時候輸給了鼬所以在鬧脾氣。
「……是嗎?我看鼬似乎挺強的啊!」
「才怪呢!」迪達拉扮了個鬼臉,右手則輕咬著蠍子用來擦傀儡的高級棉布玩:「我最討厭他那張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臉和口氣,還有那種眼神……那種看到我的藝術完全不會吃驚的眼神……搞什麼嘛!」他歪了歪頭,像是又想到了些什麼似的:「……呃!這麼說起來的話,從前的蠍大叔似乎也是這個樣子的……」
「哼!那還真是抱歉啊!」拍開他那隻附了嘴巴的手,蠍子一把抓過棉布來在三代風影的身上起勁的擦著:「不過你也知道傀儡的臉上沒有為了表示情緒的而設計的機關;它們是用來戰鬥的,不是用來表演喜怒哀樂給人看的。」
「是是是!」迪達拉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蠍大叔是藝術家啊!既然每位藝術家都有保留評論的權利,所以蠍大叔是可以被原諒的!嗯……可是他呢!他是個什麼東西啊!居然對我的新發明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是無視於我的藝術嘛!」
「哦!你也把發明拿給鼬看啊!」蠍子看著迪達拉認真的表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失聲笑出來;那個什麼藝術家的保留權力完全是蠍子前幾天胡謅出來的,為的是能讓迪達拉別老纏著自己給意見。
「我也拿給飛段和鬼鮫看了啊!他們兩個雖然提出的不是什麼有用的意見……嘛……沒辦法,他們不是藝術家嘛……但至少他們是認認真真的看過了我的新發明了啊!可是鼬先生他……」
「他什麼也沒說對不對?」蠍子忙著砂平傀儡的指尖,一邊在心裡想著就算鼬真的提出了什麼意見,迪達拉也不會當一回事。
「何止什麼也沒說,他根本連看都沒也看幾眼嘛!存心是想氣死人……對一個藝術家來說,自己的作品被漠視是種最嚴重的汙辱!我絕不原諒他!嗯!」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蠍子輕顫手指,讓重新組裝好的傀儡稍微動一動;說實在的,他對迪達拉的報復行動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我要鼬先生認輸!」迪達拉興致勃勃的道:「至少得讓他對我的藝術表現出驚訝才行!我要讓他承認我的藝術!嗯!」
「隨便你吧……!」蠍子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從不在乎自己的藝術有沒有人認同,反正創造藝術的人並不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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