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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馬習會 要談出台灣的出路

預訂11月7日的馬習會，在提前曝光後，一時間各方的闡述及評論，立刻塞滿媒體版面，政府的說明，主要強調馬習會是建立兩岸領導人會面常態化的第一步；而在野黨則以違背民主、規避監督、黑箱作業為由，指責總統府突襲。一方強調建立兩岸機制，一方卻指摘規避國內機制，我們都同意，機制的建立及透明，當然重要，但會面目的與實質內容為何，恐怕是大家更關心的。

美國的態度是審慎歡迎，但還要等會談有具體結果再說，日本政府則說將嚴密注意今後相關狀況的發展，也就是說，對美日而言，在會議都還未進行，就要蓋棺定論此次兩岸領導人峰會的歷史意義或成敗，實在早了點，能夠談出什麼？後續發展為何？應該更值得關注。

那麼可以談什麼呢？過去，馬總統一再強調，台灣加入區域組織的重要性，那就堅守此議題，一路追進，避免另提什麼新意，徒生困擾；否則，不僅國內，可能連美、日都吃不消。同時，習近平既是中國大陸領導人，討論議題，就應是其他官員不敢講的話，什麼兩岸一家親、一帶一路兩岸新機遇、互聯網＋，2025製造商機、三中一青、平潭試驗區等等，就不必再提了，這些議題，中國大陸在兩岸交流場合，大大小小官員如播放機般，台灣參與者聽到都耳熟能詳了，甚至連陸客中轉、貨貿談判、或是台商享同等待遇，這等技術問題，在峰會上都不應花太多時間去說。

目前，在兩岸交流過程中，我方最關心的還是在於台灣加入區域整合碰到的難題，但談到無論是「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或是「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陸方學者或官員們，不是迴避問題，便是打哈哈，理由很簡單，因為這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實務上我方的發言，也只是希望中國大陸能夠理解向上轉達台灣參與區域整合的心聲，如果連層級拉到兩岸領導人峰會，都無法對此所有回應，那麼，台灣恐得另謀活路。

在兩岸學者交流過程中，陸方學者常常會「善意」提醒，不要單邊押寶TPP，成為美國制衡中國大陸的棋子；但問題是台灣能有選擇嗎？美國與日本官員，已多次公開表示歡迎台灣參與第二輪TPP申請，但至今，包括中國大陸或東協國家，有誰公開表示歡迎台灣申請加入RCEP或其他區域整合呢？我們當然也知道，有些區域整合，如TPP能加入與否，並非中國大陸能夠置喙，而RCEP也非中國大陸能完全掌控，但只要習近平能講出「樂觀其成」四個字，我們就覺得馬總統與習近平這一面，沒有白見。

再說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亞投行），日前亞投行候任行長金立群在美國華盛頓發表演講被問及台灣加入亞投行一事曾表示，「這是自家人的家務事，自己家裡人可以討論」，雖說，亞投行是中國大陸發起，並擁有絕對影響力，但不能否定其為國際組織的事實，台灣在類似機構亞洲開發銀行（ADB），雖然名稱仍有爭議，但會籍獨立並完整，已是國際先例。亞投行在會籍名稱上讓台灣使用中華台北，有那麼難嗎？在國際奧會、在世界貿易組織（WTO）台灣全名雖是台澎金馬關稅領域，但簡稱也是中華台北，只要確保參與的完整性，以及會籍的獨立性，名稱問題倒是其次。

總之，簡單來說，在不簽訂協議、不發布聯合公報或聲明的條件下，此次馬習會要談出實質牛肉，的確有困難，但如果連區域整合的「口惠」都沒有，那麼，兩岸領導人峰會之後，美國、日本的「嚴密注意」也無從評論起，可惜這次兩岸分隔66年後的第一次領導人峰會就這麼浪費掉了。




 

聯合／水浸 火燒：蔡英文如何維持現狀？

馬習會明日登場，但已開啟了無限廣大的想像空間。馬總統說，盼望「兩岸領導人會面」未來能「常態化」。甚至有人建議，明年五月前再舉行一次，建立一年一會的「制度化」。

馬習會成局，這是一個「新現狀」。蔡英文稱，如果當選，將「維持兩岸關係現狀」。如今，她面臨的新課題是，能否維持「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的新現狀，或能否維持「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常態化、制度化」的新現狀。

「維持現狀」有遠近二義。近義是指能否維持「九二共識」；遠義則是指，在九二共識下開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馬習會即是一種開展。

蔡英文迄今不接受九二共識，但九二共識的效應已放大至「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的地步，甚至有「常態化、制度化」的可能性。蔡英文豈能再否定九二共識？又豈能不努力彌補她與九二共識間愈來愈大的落差？

馬習會消息傳出，民進黨發布五項聲明。似未反對兩岸領導人建立會談平台，但指此會是「選舉操作／卸任總統框限台灣未來／黑箱作業」。唯若與一九九三辜汪會談，民進黨「反對國共統一會談宣達團」赴星抗議；二○○五連胡會，民進黨擠爆機場抗議；及二○○八年陳雲林來訪，民進黨包圍酒店、狼藉街道相較；已然透露出民進黨知所節制，黨內有人主張「不可輕舉妄動」。

馬習會影響選情有限，最大的影響是在選後。若謂馬習會「操作選舉」，唯一的可能「操作」是，看準了民進黨不可能在選季以街頭手法，來對抗此會。因為，國際輿論及國內民意皆對此會持正向評價，民進黨正因對選舉的顧忌而不致「輕舉妄動」。由此反證，馬習會是受歡迎的。

至於說「卸任總統不可框限台灣未來」，則應視究係「框限」或「開展」。蔣經國臨死宣布「解嚴／探親」。非蔣經國，他人不能；「解嚴／探親」，是「框限」或「開展」？如今在台灣可預見的政局走向上，若欲建立「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亦非馬英九不能。至於究係「框限」或「開展」，則可能「框限」了「台獨」，但或許「開展」了兩岸。

至於黑箱作業，這已是民進黨的標準台詞。蔡英文訪日，與安倍首相談了什麼是黑箱，甚至二人究竟是否見面也是黑箱。而馬英九知會立法院，消息瞬間走漏，這反而道出了「黑箱內」的知會程序。

民進黨可以在技術層次否定馬英九，卻必須直面馬習會的實質效應。正如民進黨已不可能否定九二共識，只有承認，並因勢利導。如果因否定九二共識，以致停斷了「海基／海協」兩會互訪常態化，「陸委會／國台辦」兩岸事務首長會議制度化，及「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的常態化、制度化，或許那才會造成「框限台灣未來」的後果。

兩岸難題的解決方案，有「水浸／火燒」二途。北京的「中華民國已經滅亡論」及民進黨的《台獨黨綱》，皆是「火」，認為一把火就能燒掉難題。但九二共識的方案卻是「水」，猶如一匹奇大的布，台陸雙方相互在兩頭浸水：一點一點來，每一點都為下一點帶來新的可能性。亦即，不能用火燒，妄圖一次解決。只能用水浸，期待滴水穿石。兩岸能從「中華民國已經滅亡」的咒語中，走到今日可能出現「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常態化、制度化」。這不是火燒出來的，而是水浸出來的。

蔡英文應當分辨清楚：在世局及兩岸之間，什麼是水花，什麼是浪潮。若是被太陽花等現象挾制，即未必能正確駕御歷史的浪潮。水花會落下，浪潮會前進。

不必高估馬習會的作用，畢竟二人仍「以兩岸領導人的身分及名義，互稱先生」；但亦不必低估馬習會的作用，因為二位「先生」不會不知道，坐在對面的是「中華民國總統馬英九」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習近平」。沒有人能用火燒掉這個事實，只能在布的兩頭浸水。台灣方面想多浸一些「主體性」，大陸方面想多浸一些「連結點」。只要不放火燒，其實這一塊布很大、夠大，最後應能浸染出一幅主體性與連結點取得平衡的美麗圖案。

回到九二共識，「維持」「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的「現狀」。棄火燒，改水浸。這應是蔡英文「維持現狀」的不二法門。




 

聯合／只有「賣台」一招嗎？

民進黨對「馬習會」反應強烈，先是質疑「黑箱」作業，後又由蔡英文上陣批馬，指此會將「傷害台灣民主」。兩岸關係的任何進展，如果在民進黨眼中都只能解讀為「賣台」，外界很難想像它有理性處理兩岸問題的能力。

綠營對「馬習會」的暴怒，主要原因有二：一是認為這將衝擊二○一六選情，二是認為它早已將執政黨打趴，未料馬政府竟還有能力促成兩岸領導人峰會。這兩種想法，都反映了民進黨格局和眼界的限制。

「馬習會」的召開，是國家層次的大事，而非一黨之私，更不是為選舉而開。民進黨僅從選情得失著眼，未免所見者小；事實上，此會對選舉的影響也仍在未定之天。再者，反對黨可以運用各種政治手段打擊執政黨，卻不能覺得讓國家陷入癱瘓也無所謂；存有那種想法的話，才真的是傷害台灣民主。

台灣目前一年有五百萬人次因商、旅前往大陸，大陸今年來台旅客則接近千萬人次，這樣的進展是八年前難以想像的事。這些交流，不僅有助於兩岸降低敵意，更有助於雙方人民增進交互理解；也在這樣的基礎上，使得兩岸的各種制度化協商管道日趨穩健。既然各種協商都已進入制度化軌道，那麼，「馬習會」的安排又怎麼可能是「黑箱」？

如果兩岸領導人會面能夠制度化、常態化，未來一旦政黨輪替，民進黨大可比照同樣規格舉辦「蔡習會」。既然如此，此刻大喊黑箱、賣台，所為何來？問題其實在：蔡英文準備好了沒有？她想清楚作為國家領導人的角色了嗎？她想好如何應對兩岸之間亦競亦合、亦敵亦友的微妙關係嗎？

喊了幾十年「賣台」，民進黨今天如果還只有這一招，就太遜了！

聯晚／落難千金仍可絕處逢生

2011年，台股三千金宏達電、大立光、F-TPK(宸鴻)紅極一時，不過4年光景，除了大立光，宏達電、F-TPK股價就已經腰斬再腰斬，「千金」落難到「百元俱樂部」。2015年對它們來說，都是轉折年；在這個轉折處，F-TPK、宏達電面臨了不同境遇。

F-TPK痛下決心認列所有不具競爭力的事業虧損，F-TPK第3季每股虧損55.15元，創下上市公司每股虧損數字的歷史新紀錄。原本是重大的利空消息，但卻因為宣示一次打掉資產減損，明年營運可望正向發展，竟絕處逢生，反獲外資券商力挺，讓F-TPK股價開低走高，昨日以漲停價101元收盤，是股市最大的驚奇。

宏達電同樣也痛下決心重整內部營運，但市場看到的宏達電，未來似乎仍很迷茫。

F-TPK是零組件廠，宏達電是品牌廠，兩家企業雖不能直接比較，但卻可探討，「誰在困境中率先找到了目標？」

F-TPK去年營運低迷，但立下「重新奪回蘋果訂單」的目標；此後，F-TPK就為搶下蘋果Force Touch（觸控感測）訂單夙夜匪懈；就在iPhone 6S推出後，F-TPK第三季本業也有好成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F-TPK第三季獲利功臣就是蘋果，光是蘋果訂單，就讓F-TPK第3季營益率從第2季的-4.7%轉正為3.4%，創六季以來新高。

F-TPK找對了方向，更決定忍痛瘦身，把不具競爭力的虧損事業一次認列完畢，即便明年科技產業需求看來仍然低迷，但精簡瘦身之後的F-TPK，將以一身輕裝來面對未來逆風。

落難千金模樣雖狼狽窘迫，但只要找對方向、痛下決心跟錯誤說再見，未來雖不見得一帆風順，但或有「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機會；期盼這些營運高層能找對方向，或許脫離痛苦谷底的日子就在不遠的前方。

聯晚／蔡英文更要期待馬習會成功

馬英九總統將與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這是兩岸自1949年因為內戰分裂分治以來首次；目前在總統選舉民調領先的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蔡英文，更應該期待馬習會成功，因為在馬習會的基礎上，她有機會成為第一位與大陸領袖平起平坐對話的民進黨領袖。

美國總統卡特當年促成以色列與埃及的領導人見面並簽署協定，開啟了中東和平契機。原本敵對雙方領導人的會見，都是國際社會最受重視的政治場合。兩岸領導人這次會面，雖沒有簽協議，不發表共同聲明，但是政治互信的基礎，都是從會面這一步開始。

兩岸終局是統或獨，不可能在領導人第一次會面就處理，但領導人對話至少可以確定和平的氛圍，這才是台灣的最大利益。冷戰期間，雷根與戈巴契夫在冰島的會面，積極化解了美蘇核武競爭；馬英九與習近平會見，更為促成兩岸長期和平，開啟了契機。

季辛吉促成美國總統尼克森訪中，是假裝生病隱瞞外界，從巴基斯坦飛進中國。若按照民進黨和蔡英文昨天回應馬習會的邏輯，季辛吉的破冰，就是黑箱作業；但這個黑箱增進了美國在全球戰略優勢，強化美國對蘇聯談判籌碼，甚至促成中國接下來的開放與改革。

保密與黑箱，那是兩種正負表述；馬習會的安排過程當然有暫時保密必要，那是行政特權，在野黨不必對馬習會多所苛責，否則執政後也要遭遇一樣的檢驗。

馬英九開啟兩岸領導人對話契機，馬習會也為一旦當選總統後的蔡英文奠定基礎。蔡英文現在必須思考的，不應是如何抹黑、杯葛馬習會，而是她在馬習會後，能為台灣安全爭取到什麼樣的籌碼？馬英九與習近平勇敢邁出了第一步，接著要如何保持或擴大成果，端視接續者的格局、智慧與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