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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2 15:43:13| 人氣460|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苦瓜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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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年底,阿津老師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到店裡,拜託林老師幫忙打個電話給陳老師,希望他別老是逃避,勇敢點出來見個面,直接把話說清楚,看這婚姻究竟是要繼續?還是乾脆離一離? 

當晚,她不畏店裡還有其他人,哭著要眾人幫忙評評理,聽聽這樣的婚姻品質該如何維繫?看看面對這麼挑剔、強勢的婆婆,她這個當媳婦的,要如何基於傳統孝道這理由,隨先生回去陪婆婆過年,甚至把工作請調回台中,與婆婆長期面對面住在一起? 

新婚第一年,她首度在夫家團圓。除夕夜,為了討婆婆歡心,從早下廚備料切洗忙到傍晚,精心為家人烹調一桌團圓飯,沒想到只因為其中一道苦瓜鑲肉,犯了婆婆的心頭大忌,最後非但得不到婆婆的口頭讚賞,還被曲解成故意把苦瓜端上桌,存心觸全家人的楣頭。婆婆甚至不留餘地的當場板起臉孔,厲色怒斥: 

「妳這个查某,心腸哪會遮爾仔惡毒,竟然佇三十暝叫逐家陪妳吃苦。」

 就這樣,原本該團團圓圓歡歡樂樂的大年夜,因為迷信的婆婆,把團圓的氣氛全弄擰。 

婆婆有潔癖,無論家事怎麼做,她似乎都不滿意。 

「大家幫我評評理,我看起來像是一個邋遢不愛乾淨或偷懶的女人嗎?」 

原來,她婆婆可以從客廳地面或臥室牆角的一根髮絲,挑剔到廚房的抽油煙機。有幾次,視力不好的她,傍晚在採光不佳的廚房忙著做飯,婆婆一過來,問也不問,立即將抽油煙機上的小燈關掉,並指了指另一側牆上的小燈管,再次提醒她,廚房的電燈現在是亮著的。

 言下之意,就是做菜不該這麼浪費電,一次開兩盞燈,無論抽油煙機擺放的位置有多不良,角度罩住了多少光源。 

平日她掃過的地,婆婆總是不滿意,非得當著她的面跟在屁股後,親自再拿掃把掃過一遍不可。甚至還規定她得蹲下來擦地,只因她覺得拖把拖不乾淨。看到地面的一根髮絲沒掃乾淨,就嫌她做事情馬虎了事;一進廚房,總是東摸西摸,只要摸到抽油煙機有一點點油膩,就挑剔她偷懶不愛乾淨;看到昏暗的廚房,加開一盞小燈,就開口訓誡,女人持家要懂得節儉,不可以這樣任意浪費。 

諸如此類,生活上的小細節、小摩擦,日積月累,婆媳大戰終於在坐月子期間一次爆發。好不容易等月子做完,阿津老師帶著孩子搬回娘家,讓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陳老師,工作、家裡兩頭跑。 

阿津老師終於恍然大悟,為什麼婚前兩人交往時,陳老師總是絕口不提與家裡有關的任何事,甚至不曾主動帶她回家裡與家人認識。幾度她好奇的旁敲側擊,他不是支吾其詞,就是岔開話題,即使到了婚後,也只是隱約知道,陳老師的父母親感情不睦,父親在他們兄妹三人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搬到外頭與另一個女人同居。 

每回阿津老師在學校哭著要陳老師做抉擇時,他不是沉著臉,就是不說話,寧願任老婆哭著搥罵,要不就是選在下班後,抽個空到丈母娘家,抱著初生的孩子靜靜的落淚。 

事實上,在單親家庭長大的陳老師也很為難,一方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的娘,一方是從小拉拔他們長大的母親。他清楚的知道,母親為了他們三兄妹,年輕時居無定所,吃了不少苦頭,身為長子的他,無論如何都不忍見母親年輕被丈夫嫌棄,老來又補上孤苦無依這一刀。 

對於阿津老師開出的離婚條件,寧願拖著、擺著,就是不願面對。他不只一次懇求阿津老師,給他幾年的時間,等他錢存夠,買棟房子安頓好母親和弟妹的生活後,會搬出來租房子跟她們母子一起住。 

婆婆為了不讓兒子跟媳婦聯繫,最後連孫子都願意放棄。

媳婦打來的電話不准兒子接,違逆的話,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年輕時為孩子吃過的苦,倒帶似的再轉一遍,就是頻頻以死要脅,嚇得孝順的陳老師只好瞞著母親的視線,假藉外出購物,偷偷到附近撥打公共電話。 

為了這件事,經濟獨立的阿津老師不想年紀輕輕,就過著牛郎織女般的苦日子,才會在寒假年前抱著孩子找先生的同事,拜託林老師幫忙撥個電話傳個話。 

當晚,眾人除了安撫她的情緒外,還是本著勸合不勸離的傳統心態,希望她能體諒陳老師的難處,以時間換取轉圜空間,替自己的婚姻留個後路,畢竟夫妻倆還是愛著彼此的。 

所幸幾年過去,這對苦命鴛鴦終於苦盡甘來。聽說,分隔兩地的陳老師為了給老婆孩子一個安穩的家,日夜死命的工作、補習外,還身兼幾個家教,把賺來的每一分錢積攢下來,同時也適度投資房地產,撐到弟妹畢業,順利找到工作。 

三兄妹合力買了一棟透天厝中古屋,安頓好長期以來,四處向人伸手借貸、租屋,缺乏愛與安全感母親的晚年生活後,自己也在附近買了新房子。 

最後,一家三口終於得以在大年夜,圍爐嚐到團圓桌上,那道女主人為家人精心烹調的主菜「苦瓜鑲肉」,吃在嘴裡,肉香味濃,以及苦瓜逐漸在唇齒間化開的甘甜滋味。

台長: 李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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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
2011-02-03 02:06:41
阡陌
假使人生親像苦瓜按呢
先苦而後甜
應該嘛是真好兮結果
2011-02-08 22:35:22
版主回應

確實是按呢
就親像我嘛同款
感覺人生愈來愈好
2011-02-09 10:32:15
貴妃媽媽
苦盡甘來.苦瓜鑲肉...
貴妃媽媽也曾經有這頪式經驗.苦中做樂
現在孩子大了.真的是苦甘啊苦甘^___^
2011-02-09 20:17:52
版主回應
的確要這麼想
人生才會更寬闊^___^
2011-02-10 16:05:19
是 (本台目前設定為強制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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