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樹】
毋管是出日頭,抑是烏陰天,阮兮心情就親像一叢落雨樹,輕輕啊吸水,輕輕啊吐氣,阮係透早紅瓦頂兮露水,阮係雨傘頂頭一蕊閤一蕊兮水玫瑰。
係按怎阮欲將心內兮情批寫互伊?因為伊係阮永遠放袂落離兮一首水中詩。
【苦花魚】
攤開生活日記的心情像潛入一條溪,溪底的矽藻和浮移的微生物像極了含氧的小氣泡。我那如鏟的苦花魚脣形,就這麼張合著吐成了一口又一口折射陽光的短句。
是該封溪護魚,當一條觀光道路截斷一條碧綠的溪,以詩人自居的我們,是該潛入溪底,化身浮游生物,餵養苦花魚,以便固守畫冊台灣僅剩的一條清澈和綠意。
【夜航】
我是一條船,一條飄盪在你失去航道的心上。
試問,這意象該有何等模樣?
你說,那輪廓很抽象,像風一頭撞上月影斜射的紙窗,裂成一道嚴冬才懂的傷。我說,會不會更像一卷年代久遠的黑白片,正當思緒被帶往恍惚的昨日,放映機突然故障,瞬間影像停格,可聲音卻依舊在耳道回盪。
【葉脈與紅玫瑰】
詩是情緒的腳丫,這會兒涉足草叢,狂野的踮起腳尖學起蝴蝶,那會兒混入密麻如蟻的卵石,以潔淨的肌膚當誘餌,親吻沉入溪底靜待腐朽的落葉。
這感覺是生命美學頒給落拓詩人的一項殊榮,只因她將刻畫歲月孤寂感的筆尖,以爬梳生命韌性的皺紋交付一片清晰的葉脈去剖析,這袪除葉肉的煮沸過程與輕刷動作,是對華麗而蒼涼的過往毫不留戀?還是對人性挹注獨特的包容?
夏日午後,誰又充當推手,讓窗邊微風以巧妙的身形溜進紙端,把詩的小小的腳印壓成兩枚書籤,而我立於夢的兩岸目睹一切,這才決定從胸前口袋掏出一本筆記,寫下隱喻四朵玫瑰和一片落葉情緒交融的小小段落。
【一除以三】
是誰以隱形的小數點站在「1」的後面,讓靈感源源不絕。
一會兒在空的境界,看見智慧除不盡的前所未見;一會兒以短橫線擺脫爭權越位的困境。
生命沒有永恆的春天,今後將以加、減、乘、除當運算符號,彰顯一張素紙與小黑點共存的平凡美學。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