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水庫即將見底之際,突然來個颱風雨,有人含淚接受,有人則是雀躍萬分,當然也有人依舊是抱怨連連,這樣的情緒色差,讓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巧妙設計。
總覺得這位沉默的先知,無時無刻不藉由現象,要我們擺脫既定的思維束縛;要我們把生命過程中所遭遇到的大大小小問號,以一種讓而不讓,退而不退的邏輯來解決。
隨著時代的變遷,我們是否也該換個角度來看颱風天,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你罵你想罵的部分,他欣賞他想欣賞的部分,我寫我體悟到的部分,千萬別因此少了包容,少了雅量,否則就辜負「慧眼獨具」的颱風天。
剛剛上Lisa家,看到她家那只又貴又重又美的Le cruset 牌法國廚具,因為一時的疏忽而燒得鍋底焦黑,就想到身為家庭主婦二十幾年的自己,也曾有過幾次類似的恐怖經驗。不過說真的,這種經驗還是少發生為妙,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釀出人命。
有一回做完晚餐,爐上還煮著一鍋肉。由於正值冬天,陽台改建的廚房,門窗幾乎都是緊閉著。當時我到客廳餵老么吃飯,好不容易一口一口餵食完畢,起身把桌面的碗盤拿到洗手槽,累得要死,本想偷懶等隔天清晨再洗,後來心念一轉,決定還是今日事今日畢。
等我將洗碗槽裡的鍋碗瓢盆一一清洗乾淨之後,把剩下的廚餘準備拿到廚房的那只垃圾桶,門一打開,差點被嚇死,因為鍋子早已乾燒起火。等我衝過去關掉瓦斯,以水撲滅之後,才發現當時的溫度高到連抽油煙機上的透明罩都扭曲變形。
當下心情只有一個,幸好自己不偷懶,才能避掉一場災難。否則以當時的狀況,若火焰再大點,上頭的排油煙機油膩膩,不就是最佳的易燃物。自從這次的慘痛教訓之後,只要廚房煮東西,若要暫時離開,肯定不關門,要不就是立刻熄火,千萬別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尤其是年紀越來越大之後。
有一年颱風天也是,先生將蠟燭直接固定在浴室的鏡臺上,底下竟然沒用金屬托盤之類的東西。隔天清晨五點多,我被一陣玻璃掉落地面乒乒乓乓的聲音驚醒。當時我還以為是窗外的颱風天在作怪,誰家的玻璃窗被吹壞?可是仔細一聽,那聲音隱隱約約是隔著一道牆而已。我心想,不會吧?難不成是小姑一大早起來發脾氣亂摔東西?
等我推開房門一看,不得了,煙霧瀰漫不說,浴室還不斷冒出嗆鼻的濃煙,原來浴室著火了。於是乎我趕緊叫醒還在睡夢中的先生,先生立刻衝到廚房拿鍋子,再衝到客廳以大魚缸的水來滅火。雖然火勢很快被撲滅,但是事後花了好長的時間在善後。光是瀰漫的濃煙,就把家具地板搞得到處髒兮兮。浴室牆上的瓷磚因為高溫,整片剝落。鏡臺和蓮蓬頭、水龍頭整個融到扭曲變形,難怪我會在睡夢中被鏡子掉落的聲音吵醒。
為了這件事,先生被我臭罵一頓──沒知識,也要有常識。哪有人會笨到把蠟燭直接點在浴室的鏡臺前,那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啊!當晚,就是蠟燭燒盡後,蠟油繼續燃燒,最後溫度達到該物的燃點,才會整個燒起來。
一直到最近幾年,我還常常因為半夜有人洗澡而驚醒。很奇怪,每次睡夢中只要聽到浴室蓮蓬頭衝擊浴缸的聲音,瞬間閃過腦際的念頭就是──發生火災了。
談到火災的噩夢,更早的要算是1977年的那 一次。當時,國中老師帶我們幾位同學到台中參加高職聯招的考試。由於學生沒什麼錢,所以老師就帶我們去住那種設備簡陋的C咖旅館。當時我和同學一進旅館,由於天氣炎熱的關係,於是一進門就把旅館內的電扇插頭給插上。可是它竟然不動,我們心想,可能是電扇壞了,所以就不理它。
後來,我和同學決定先到公共浴室沖個涼,然後再到外面吃個東西。等我們洗完澡回房──不得了了,電線走火燃燒。當時住在隔壁房的廖老師聽到我們的呼叫聲,立刻衝進來,拔掉插頭,然後火速以床單猛拍,雙腳猛踹,很快的就將火撲滅。後來,旅館老闆還為此跟我們道歉。幸好,當年我們不是那麼貪玩,沖完澡就直接離開旅館。否則旅館肯定要發生火災。有時想想,這意外災害的責任該由誰來承擔?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我會沒經過父親的同意,就把他臥室那把插頭老舊的順風牌電扇扔掉的原因。因為,火災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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