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隔著視窗凝視著文友妍巴,於北京所拍攝的雪景照片,我想像她讀雪的心情──從白茫茫的紛飛,到對人生滋味的咀嚼。顯然,北京的一場初雪,已帶給她生命底蘊的無盡體會。
不知為什麼,讀完一場和北京初雪有關的幾幀照片,自己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好想台灣平地也能來上這麼一場白皚皚大雪,好覆蓋我想抓住一片鵝絨飛雪的慾念。
後來,十點不到,我於心底跟自己道聲「晚安」之後,就倒床沉沉的入睡了。醒來後,窗外依然無雪。除了呼呼風聲夾雜著冷冷雨絲,只剩本就該屬於夜的黑了。
我喜歡在清晨或深夜寫日記。彷彿只有在這段時間疾書,才能以文學的尺規與心靈的視角,丈量自己卑微的生命。就像我在即興回覆文友時所提到的──文學本身,就是一個溫暖的世界,無論未來如何混沌無涯,在文學豐富的想像裡,都可覓得一處角窗,一伸手便可採擷一片片陽光。
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也曾對你以前張貼出來的一幀照片出神?那是你立於雪地,一張笑容可掬的旅遊照片。當時,我們還不甚熟稔,就像現在,我和一群文友一樣,總是以自己為圓心,敞開感性的筆蕊當半徑,藉由等距所營造出來的氛圍與空間,時時保持著某種程度的神祕性,僅僅透過對文字的聯想,讀線索裡所要傳達的──關於一枚種子,是如何以纖細的根毛或觸鬚,穿透地底厚厚的泥層,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
而今,顯然我們已經跨越了界線,深深走進彼此的內心世界。你說,在外面忙了一週,好累。從下週起,將要開始在外面過夜了。苦惱的事情其實不多,除了「想念」這件事之外。
看完短箋,我終於理解,原來自己人生中的一場「初雪」,不是來自雪國之心,而是來自對你的深沉思念。
2009.11.18清晨日記
在黑夜一角,幸好還有一窗明亮。透過毛玻璃,我們依然觸摸得到──小白花的輪廓與芬芳。即便它總是小小,小小的有如菩提樹的隱花果;唯有見證愛與感懷之心的人,方能看到。
在氣溫驟降之際,不得不一一檢視起深受彼此牽動的情緒。我們因時空傾斜,而錯失了許多本該屬於我們的幸福,然而卻也因為有共同的信仰,而讓太陽臉譜有彰顯的機會;這相較於世界上的許多人,因慣性思維就此把幸福的人生打住,我們算是幸運、也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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