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擅長以鏡頭捕捉生命,文人則擅長以情備份人生。我呢?既非旅人,更不是文人,卻喜歡以日記見證生命所經歷過的有情曾經。這是否意味著現實生活中,我們是背轉的、是彼此身後那位行行而止的隱形回望者?
夏末的烏來山區,午後沒有艷陽的天空底下,風是涼的。我們並肩坐在南勢溪的河床,一邊把雙腳浸泡在冰涼的溪水,一邊像往日隨性的漫談。
整個下午,你語氣平和說著近期的生活規畫,我除了被動聆聽,也只能努力的調整呼吸,讓心湖的波瀾維持慣有的平穩。
事實上,對於你的生活步調,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呢?當下,覺得自己像片早凋的落葉,也只能將隱隱發酵的多愁感傷,寄寓在我以右手反拍所揚起的溪水,在飛濺過後,體會眼前深潭裡所吸納的一切絢爛繁華,不過是溪裡來溪裡去的一抹水花罷了。
為了轉移自己內心的忐忑,我還故意轉頭問你:
「你看,我打在溪面的水珠芭蕾,比落雨時的觸動彈跳還美。」聽完後,你還笑著提醒我,這樣玩下去,當心會把身上的衣服全打溼。
顯然,我已經可以把情緒隱藏得很妥貼。因此,你也忘情的頑性大發,以掌心裡的溪水當砲彈,偷襲那隻停泊在岩石上的豆娘,看著牠從不理會你的襲擊,到最後選擇飛往它石繼續歇息,對於這一幕,我們忍不住相視而笑。而這一笑,眼前所有關於成人世界裡的紛紛擾擾,似乎又被我們拋到九霄雲外了。
後來,我指著不遠處一隻停泊在巨岩上的鳥兒問你:
「你看,那是什麼鳥?該不會是河烏吧?體型看起來比剛剛那兩隻互爭地盤的鉛色水鶇還大呢!」
聽完後,你立即起身慢慢沿著溪床走,隔著幾米不到的距離,以肉眼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才回頭跟我確認的說:
「那不是河烏,應該是一隻紫嘯鶇。可惜,今天沒有帶望遠鏡,不過沒有關係,等妳回去之後,再上網近距離看個仔細。」
回家的路上,你隨機的跟我介紹清澈的南勢溪是如何的匯集桶后溪之後,再與碧綠的北勢溪在新店的龜山附近交會。我靜靜的聆聽,靜靜的想像自己是蜿蜒一路的綠玉帶,隨著地勢的起伏,擦拭河床兩岸那些沾惹人世塵埃的裸露卵石──偶爾,我的眼角餘光還是會偷偷停駐在你沉穩的臉龐,腦海裡翻騰不已的竟是這幾年來,自己於微光中所編織的──獨舞幻影。
這是夢嗎?我在心中不斷的輕問自己。可每當你輕如髮絲之吻,落於我臂膀的那一瞬,夢裏對你有過的迷戀,卻又一下子全都清晰了起來。
原來,賞鳥或賞蝶,都是生活情趣的一種體驗。至於同行者是誰?早已不重要了。在文學的境界裡,想像與曖昧其實沒有多大的分野,在我看來。
心靈解放之後,我終於體悟了什麼才是甘於平淡的生活。或許,面對現實裡的逆境,還能讓心境處於純然無邪,甚至甘之如飴的──是你,不是我。
中文名稱:紫嘯鶇
學名:Myiophoneus insularis
英文俗名:Taiwan Whistling Thrush
科別:鶇亞科
棲息地:河谷溪澗區
紫嘯鶇為台灣特有種,屬於高山性鳥類,體型是台灣鶇科中最大者,雌雄羽色相同,全身為濃紫藍色,具有金屬光澤。
分布於二千公尺以下的山澗溪流附近,在台灣常見的溪澗鳥類中,台灣紫嘯鶇是體型最大的,常單獨出現在溪流旁的岩石或潮濕的林地,也曾在石碇及陽明山公園看到牠停棲於屋脊上。
只要有清澈的溪流,便不難發現牠的蹤跡,寶藍的羽色配上一對紅眼睛,與溪流岩石形成極鮮明的對比。停棲時牠常上下擺動並扇開尾巴,叫聲極為特別,像是老舊腳踏車尖銳的煞車聲,「唧——」。
繁殖於中、低海拔山區,大抵棲息於溪流附近,尚稱普遍。繁殖期以外多單獨活動。通常出現於溪邊岩上,慢慢跳躍前進,無法飛行長距離,而善於滑翔飛行,棲止時有尾羽上下拍動的習性。
捕食水邊或水中昆蟲,亦好吃小魚蝦。營巢於岩壁隙縫、樹基窟窿處、橋墩基部,或隧道內壁,有時亦築於遊客頻繁出入的山間涼亭或賓館屋簷,以草莖、蘚苔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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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色水鶇(鶇科)
英名:Plumbeous Water Redstart
學名:Phyacornis fuliginosus
特徵:全長約13公分。雄鳥尾羽暗紅色,腹下亦為暗紅色,其餘皆鉛黑色,眼睛周圍略有一圈白邊。雌鳥尾羽基部白色,其餘皆鉛黑色,無暗紅色之部分。
習性:是中低海拔溪澗中常見之鳥類,吃食水生昆蟲與漿果;常站立岩石上捕食水面上或空中飛舞的蜉蝣、石蛉或豆娘等昆蟲。領域性很強,常見二隻鉛色水鶇於同一水域中追逐,立於岩石上有上下擺動尾羽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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