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散落的光與影 十足哈日，充分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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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去「中國化」的語障，抑或是閱讀問題，當生活中少了《紅樓夢》語言的陶養，現代人似乎喪失了語言能力。說得中聽些，便是「天真」，直言不諱，不加修飾，言語間很少有機會聽到通過大腦思考過的語言邏輯，總是「坦蕩蕩」的大剌剌的說長道短，到底是讓人瞠目結舌的。

很多人會以為：「說話就說話，何必咬文嚼字？」不不，說話誠然就是一門藝術，從來我的父母沒有教過我如何說話，甚至曾有一度患有「失語症」，寡言少語的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是父母賞予天賦異秉：強大的學習能力，閱讀、聆聽、賞玩、揣摩，讓我學會了怎麼用字遣詞，這要無師自通，也要有人提點。

只是最近似乎覺得心臟備受刺激，總難以言對這些缺乏《紅樓夢》語言能力的一群人，夠誠實也相當實際，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找不到任何的轉折深化的語彙。就一般人而言，如此語彙通常造成一種現象，要不就是與之絕交，要不便是大打出手。《紅樓夢》的語彙則非如此，就算是罵人呢，也是拐個彎來罵，從不會聲嚴厲色直言不諱的衝向對方。在筆者耳畔聽來，這些會令人心悸恐慌的詞彙或者從沒有人提點，或者更嚴重的問題則在於家庭職能的匱乏。

目前家庭的職能僅僅只是一群人的聚集，充其量是一群有血緣關係者彼此匯聚的地方。對於語彙運用上，身為父母也從不加以修飾，更重要的是，父母將家庭教育的基本內容全盤丟給老師們，身為老師則非得負起學校教育家庭教育雙重的重負。畢竟老師只有一人，需要照顧的學生絕非一個學生，而父母則是一雙的，這種家庭職能的虧缺，已經讓更多人更率性更任意而為。

率性也並非不好，只是天真過頭，總沒來由的衝口而出，然而聽者可並非與你有相同情境，也就在此同時，在這速食一切講求快速的時代下，合者來之不合者去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淺薄短窄，來不及深交便彼此相怨：「我們合不來」。聽到這話坦白講，筆者的心臟真會吃不消，究竟如何才是合得來呢？又不曾相處過多少時光，只是片面理解，卻造成更大的誤會。

《紅樓夢》這部作品果然是深宅大院中才會出現的人群相處模式，一群哥哥姊姊弟弟妹妹、丫頭書僮、叔叔伯伯阿姨嬸嬸、爺爺奶奶們群聚一處，人與人之間毫無距離，摩擦鬥嘴往往有之。然而《紅樓夢》教會了筆者處事之道，知道了不要說，不知道的要問；不理解的要揣摩，理解的要去做。人們在不經意下所說出的話，其實有很多時候是為了取得某種效果，只是要追問的是，為什麼要這麼說呢？甚且是有意而言，那麼更需要進一步瞭解箇中緣由，那麼如此一來，才能早早找到對話出口，以免引發更多的誤解。

只是現在的人已經不讀《紅樓夢》了，甚至讀不懂《紅樓夢》，學不會世故，徒有天真，這種天真說來可愛，但是多了令人煩悶，有種費勁的感受，因為說了不懂，講了不聽的無力感。甚且更是，該世故之處，往往令人覺得天真；該天真處又過度老練。已經抓不到尺度與準繩，究竟這代人如何找到與人溝通的出路？筆者亦只能說，請讀《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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