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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瓦昔白璧 18

文：Hai Ting（Seia）

17.

那年秋天照慣例的季紹衍為林筱梓開了個小型的生日派對，這次走溫情路線只來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在小型花園辦野餐風格酒席。那也是木頭第一次看到那個像小仙女一樣的盲眼女孩，那女孩有中歐混血的白皙皮膚和高挺鼻樑，嘴唇是美好微翹的櫻花唇色弧度，雙眼蒙著白綾被季紹衍小心翼翼的牽到會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季紹衍這麼小心地對待一個人。

 

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雙手拿著裝核桃乾果仁手工麵包的竹籃，聽說是請國外大師傅現做的烘焙純手工麵包。連果仁都用打掉了三個檔次的最高級品。

 

林筱梓沒有勇氣沒有立場問那被他牽在手裡的美麗盲眼女孩是誰，還是蝗蟲第一個發難，大家才知道是季紹衍姑媽跟長年居住在美國的表妹。

他表妹是盲眼的鋼琴世界冠軍，一手琴彈得大家心馳神醉，幾欲如聞仙樂飄飄欲飛。少女謙恭有禮，只是可惜不知為何盲眼，季紹衍又向來少說家裡事，大家也就識相不問。

 

「表哥，今天生日的就是你常跟我說的木頭嗎？」盲眼表妹聲音清脆而響亮。

「嗯。」季紹衍沒做多想的點點頭。一派天真無邪。

「那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兩人的關係親密可想而知，木頭的心抽一下抽一下地，血肉模糊了一片。

 

「妳好，我叫李毓笙。」只見李毓笙對空氣伸出纖白修長的雙手。

木頭顫顫地伸出自己的雙手。之後好幾次在會場見李毓笙明顯故意跌倒撲在季紹衍懷裡，看著看著木頭疼得全身都不對勁。

 

原來李毓笙天生弱視，畏光才蒙著白綾並非全盲。兩人又這等親密無間，也沒見季紹衍不耐煩半秒鐘。

 

「我表妹哦，她很善良啊，連路邊小貓餓了她都會哭。」

 

被眾人心理吐槽，這種鬼話會相信只怕也只有季紹衍。

 

幾次下來只有遲鈍如季紹衍，眾人都猜出兩人關係不凡，李毓笙暗戀她表哥。

 

李毓笙，美麗，善良，家世好，又是表兄妹關係，簡直像不適凡間塵埃的精靈仙女。雖然有點心病，但她心機倒也不是真的太重，只是因為天生缺陷特別黏季紹衍，而季紹衍對她也特別照顧有加。

 

所以說白綾下那該是一對甚麼樣的眼睛啊？像動物一樣閃爍著對世界無止盡渴求的光芒的純真眼神嗎？

 

正是因為失去了見到那雙眼睛的權利，才雇傭一個相像的女子來填補嗎？

 

「我表妹主修是蕭邦，等妳們晚點我在叫我家下人送駕琴過來。」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同情著木頭，沒有人想聽這個美麗如仙的表妹彈琴。就連一向有點忌妒木頭的席夢思都看不下去。

 

「季紹，妳表妹應該累了，今天是木頭生日就讓她先回去休息吧。」

程南風說著，要席夢思帶快要喘不過氣的林筱梓去角落邊，那次溺水後得後遺症，常常喘不上氣息來，久了就落下病根，一著急一情緒緊張就會發病，現下她快吸不到空氣。

 

季紹衍哦了一聲，就牽著李毓笙回內室。

 

其實李毓笙人漂亮又有才華還很禮貌，並不討人厭。只是在場的都是木頭的大親友團。就顯得有那麼點為林筱梓打抱不平的為反對而反對。

 

「木頭，妳老公有點智障傾向，妳要小心她被拐被騙。」程南風若有所思。

「白癡才信看小貓肚子餓會哭那套。」黃崇源很是不滿。

 

然而，木頭甚麼話都沒有說，自從她父親死後她的心變得很剛硬，已經容不下任何一絲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