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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瓦昔白璧 17

文：Hai Ting（Seia）

16.

 

醒來的時候，是在白茫茫一片私家診所頭號病房。還有點呼吸困難的林筱梓乾咳了兩聲，鱉腳削著兔子蘋果的季紹衍回過頭。

 

「紹衍，我昏了多久。」林筱梓聲線糯軟。

「兩天半。」季紹衍努力得做著下人小時候常削給他吃的兔子蘋果。

「醫生怎麼說？」林筱梓頭疼的說道。

想了想季紹衍回嘴：「肺葉進水。」

「單人病房很貴嗎？」她問。

季紹衍不耐煩的回嘴道：「別跟我說那些窮酸話。」

 

「我不想欠你。」林筱梓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彷若新生。

聞言季紹衍情緒又上來了：「你是我的，為什麼不想欠我？」

林筱梓帶了點欲哭的鼻音：「紹衍，我們根本不可能。」

季紹衍回話的聲音大聲起來：「誰告訴你的，我家老爺子都不管了誰敢管。」

林筱梓聲音小小的低低的像是在對自己說：「我配不上你，就算配得上，也不可能了。」

季紹衍抱著林筱梓邊猛掉眼淚邊喘：「林筱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謝謝。」林筱梓頓了頓，摸了摸季紹衍的髮絲，「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我不可能嫁進季家。」

「一定是我後媽！！」

 

「是也好，不是也好，都過去了。」林筱梓對著自己逝去的父親說話，連溫柔的林筱梓都無法放下殺父之仇，她發誓她會報仇的，一定殺了那女人，但不是現在。

 

「林筱梓，我要的我一定會得到。」

 

林筱梓內心苦楚，只覺得連這麼霸道帶著哭腔的季紹衍都這麼惹人憐愛。

 

「我後媽對你做了甚麼。」

 

「沒甚麼。是我配不上你。」

 

 

她能做的只有接近季紹衍，然後想盡辦法為自己的父親復仇。她這刻她承認自己深愛著季紹衍。紹衍是紹衍，她繼母是繼母。是她繼母殺了她父親，拆散她跟紹衍，她相信法網恢恢，天道自會有所定奪。

 

「紹衍，你後媽是個怎樣的人？」

 

林筱梓深信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季紹衍也的確少有的對林筱梓說了說自己的後媽和家庭關係。十幾分鐘後，一團人湧進來探病，蝗蟲帶了個水果花籃，戚尚帶了大把的香水百合，程南風夫婦買了新手機，事後全部被紹衍丟進垃圾桶。

 

林筱梓沒生氣只是心疼，她很成熟，也是個過度世故的女孩，但她沒有太多複雜的心思，她不單純卻又單細胞的固執的嚇人。愛了就死心眼的放不開，

 

「木木，你陪我很久很久，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林筱梓想知道，如果今天是季紹衍的父親被她害死，結果會是如何？但她沒多想，只是溫柔得摸了摸季紹衍的頭。

 

「只要我不死，這次應該會很久很久。」

 

季紹衍的眼淚一直流下來，他不是在哭，只是一直對著林筱梓眼睛就會有鹹澀的液體湧出。他覺得疼痛，全身的骨節都在疼痛。

 

「如果我後媽對不起妳，木木，我會替妳殺了她。」

 

林筱梓疲憊地閉上眼，一切沒有證據，現在還甚麼都做不到。當年下手的兇手已經流亡海外，幾年過去了，找了也是大海撈針，但可以的，只要天道正義，她父親一定會安息。

 

「我的命是你救的......但，紹衍，你知道嗎？這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另一個人會死的。」

「木木，愛我，我愛妳。」

 

也不是單純的一個人愛著對方，對方就能愛著那個人的。因為這個不完美的世界有太多得但書跟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