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寫給我自己的劇本,關於會武功,跟愛,跟許許多多。以自己為模型的成長故事,我是作者,也是泅游於此世界當中的女主角。個性設定或許為了創作需要略有出入(有很大的不同),但整個架構跟思想是想給自己的,設定萬萬不可開將給別人。
※因為已經不寫小說,這篇武俠作品被由長篇改成短篇,也就完結了,有些遺珠,看看就罷!留作紀念,是我當初創新的穿越後現代半奇幻半古典的武俠作品。
馬蹄達達踩踏著水磨的青磚石上,黃昏時分整個新北市靜的連片葉子擦落都能聞著殺意,從遠方走來,一匹矯健的迷你馬上正端坐著一個模樣清麗的半長髮少女。少女身著一襲乾淨的雪紡紗長衣裙漢服,衣襬染上黝紫色的滾邊,腰際綁著塊五彩斑斕不似凡物的九孔玉石,那石頭看著雅致華美隱隱騷動著溫潤天地正氣,不時衝出華貴金光,上頭雕著隻四爪蟠龍,盯著就教人清涼舒服。另一旁還懸著少女的配劍──『黃泉君子』。那少女眉目神色秀慧聰穎,頗有些鬼靈精怪的模樣,只見她半斜著頭,耷拉著雙眼皮子百無聊賴的甩著馬鞭子迫得馬兒前進。
時值深秋,萬物肅殺蕭瑟,金風涼廝雜著許多流感病毒。少女左顧右盼的似在張望甚麼,紅綠燈總算轉變成綠燈,少女在鞍上打直腰板,驅策著馬兒走過斑馬線,一輛呼嘯而過的跑車駕駛探出頭好奇的張望了這違和的古怪少女一眼,少女蹙了蹙眉嘖聲道:「啐,這是被發現了嗎?」旋即左手捏起指訣,口中喃喃一陣念咒施法,那跑車的駕駛又將探出的頭挪回正座,似未曾發現那馬那少女一般。
那少女順利過了十字馬路後,從懷中取出一物件,她手攤了張牛皮地圖,地圖上景美捷運站到七張捷運站的路線圖整個污濁模糊了,少女仔細的盯著瞧了半天,手指敲點在上頭新店捷運總站的位置,她在找今晚下榻的地點,正是碧潭大飯店,躊躇了好一會兒,從袖口拿出一團紫紅色團球黏土,捏了一小粒點貼在飯店位置上,那牛皮紙上直升上一裊青煙,化出一隻2D的四腳小獸,那小獸似乎有定位系統的能力,衝到少女面門前成一抹額,正正點在她眉心中間,她雙腿一夾馬腹,『駕』了一聲,往前奔去。那迷你馬腿短,跑起來模樣甚是滑稽,但那女孩模樣氣質清麗華貴,一看就似皇宮貴冑,倒是不顯得不倫不類。
一盞茶的時刻,少女循著抹額的導航九彎八拐的在都市水泥叢林中找著路線,勒馬佇停在碧潭飯店跟前的下陷草坡處,這地方古怪,水鬼之多令她打算立即聯絡上蒼國祚力來下結界保得今晚入眠周全,奈何手上玉柱如何都發不出器物的神力,她頹然的垂下雙肩,一個箭跨下得馬來,少女摸摸那馬兒槐花染青白色的鬃毛,迷你馬抖了抖馬首,隨即變成一方繡了白馬圖的手帕子,少女小心的把手帕子摺了幾折收進懷中。
眼見河堤築壩甚高,一躍而上進得飯店得施展輕功,略一思想,繡鞋微拱,足尖點地,少女雙股下紮,後腳挪開半步起式,提氣上胸擺開『蒹葭玲瓏碎步』。雙腳盪開一個踩踏,點石而上,借力壩上突出的石塊,少女身型微動,身法快得化作一團白影,那『蒹葭玲瓏碎步』一運功,檀中穴一處命門之氣隨湧至丹田處流動至四肢百骸,功法對肺部美容大有益處,少女平伸雙臂後又撤手內縮,旋身上得河堤築壩,衣帶飄飄,足底湧泉內力所到之處平平落地,少女一個頷首,周身之氣又灌回心肺,沉沉下落又絲絲納入下腹丹田氣海處。
口中生津,少女舌平後捲起作笛哨狀呼出涼氣,噓出一點濁氣醒腦益神,待得收功,雙袖生風鼓起的衣袂又垂下貼在身上。心中忖道:「這飯店這般大,我一個人進去了豈非要找房找得昏頭了?」於是一點眉心抹額,那抹額似是通靈,發著光芒。心領神會了好一陣,少女摸著取出的ㄧ張飯票,是張打折卷子。大步走入飯店正廳,夜色正濃,一干眾水鬼在碧潭谷底幽幽飄來盪去,散著森森寒意。少女抬手收攏髮束,低頭對著腰際的九孔玉石柔聲輕喚道:『出來吧。』一身型頎長,烏黑雲髮及腰,帶著華貴九龍之氣的男子從暗出走出,男子鮮衣華服面孔姣好,一雙眼睛劍眉星目,皮相堪稱上品,那眉目間欲語未語的愁思在世間眾女子看來自是俊美無雙極富誘惑力。只見他緩步向前,行走間又帶著與華貴霸者之氣不合的內斂陰柔,怕是稍嫌軟弱了。
「嫵姬,汝這時刻喚吾出來要如何?」那男子雙目直瞅著少女,只見嫵姬說道:「尚方哥哥,外頭碧潭谷底怨氣甚重,你看怎樣是好?」「嫵姬殿下,」狄尚方聽喚少女對其親暱的呼喚名稱,連忙像是要正尊卑道統一般,恭敬的在少女的名後加上尊稱,「合吾二人之力,一炷御香時間方可滌蕩妖魔,清肅鬼怪。再者,且莫怪尚方一言,殿下不許胡亂喊吾『哥哥』。」
嫵姬一聽很是不滿,忙挽著狄尚方裡裡外外的整頓落腳處,口裡咕噥道:「我們雖非同一父皇母后所生,但到底是皇親國戚,你也是龍族血脈,我這生偏要喊你一聲『哥哥』又怎麼了?」
「嫵姬,這自也是無妨,但教國祚的那些神靈聽了確是不好。」狄尚方到櫃台前開房,那小姐瞧著二人的目光有些曖昧,倒是這二人絲毫不作扭捏狀,也不避諱,櫃台小姐才臉一紅,說道:「二人只開一間房?」
「正是。汝開吾一房即可。」狄尚方一口說著『汝』說著『吾』滿口儒家古音,聽得人昏頭轉向,甚是不合現代語法,那櫃檯小姐也不見有所覺察,只機械道:「B棟3F左轉第二間房A320,鑰匙第二天直接繳回櫃檯就可以了。」
「嫵姬殿下,這盤纏汝可夠使花?」只見狄尚方轉頭對嫵姬問道。面如冠玉的臉皮表情倒是推誠至腹的真誠關心。
「夠得夠得,別一句一個殿下,我們是有多生分?你不打小也喚我作『小嫵』嗎?」「殿下要吾如何喚汝,吾照行便可,只是道統不可廢,小嫵汝是正宗,這萬萬不可尊卑不分。」嫵姬見狄尚方口中滿是高低尊卑,故作憨儒,內裡甚是有氣,「尚方哥哥,你這是故意跟我提這些,要離疏我了是嗎?」「汝知此非吾意。」「又怎麼不是你的意思了,我打小在爹爹控制下連個知己好友都沒有,就你一個皇兄親堂哥跟我恁地特別親近,偏地你又在出生之夜鬧出狸貓太子的風波。現下說話如此酸澀怎地不是在刻薄我了?說我待你也同別人待你一般?」
其實這狄尚方書讀得不少,也是個龍族血脈的身分,自然不是傻子只知行尊卑道統,只是在出生那夜,跟一武林世家的莊主少子同時出生,那孩兒跟這孩兒混在一個娃娃籃中,接生乳母竟無法分清,情急之下隨便抱了一個在頸間掛皇族長命鎖,另一個卻在當夜不幸悶死夭折,狄尚方便這樣活下來了,實屬天命如此。這事兒也沒能瞞天過海,在狄尚方滿周歲時鬧得滿城風雨,抓周收唌時狄尚方拿著龍族玉珮護在心口,不哭也不鬧,那時乳母一個勁兒得為自己做錯的事情啼哭癲瘋不止,說來奇怪,那夜狸貓太子之後,乳母就時瘋時醒,竟不能自持。於是滴血認親不在話下,雖說皆證明狄尚方是親生嫡子,眾人心中卻不免是都有疙瘩,對這少主子自然有所排拒跟輕慢。
此時這嫵姬也不細想,自己乃是皇親國戚,不似狄尚方不明自己身世,行事說話惶恐怖慄,自是有許多拘束跟難處。她說這話實是驕縱任性非常。
「嫵姬,汝吾二人今晚下榻此處,這床就給汝睡去,吾臥裀此處,那席沙發即可。」「尚方哥哥不來這裡一同睡去,那木製沙發既不柔軟也不夠大張,我這又無薄被給你,只怕夜深露重,你感冒了如何?你自是不會侵犯我的。」「男女授受不親,若非得守著汝,吾這便回『沼漠』中安眠即可。」原來那九孔玉石喚作『沼漠』,沼陰水漠陽火,取其天地陰陽之意。是狄尚方平日用道法所待之處。
「既然住下,怎還讓你回那狹小的玉石之中蝸居,你這便出來陪我,一早過正午,最是盛陽時刻,你我二人要下那碧潭山谷去除水鬼去。」「吾今晚便是陪著嫵姬殿下,汝安心睡吧。」狄尚方替嫵姬掖了掖被角,從腰際解下一環鈴鐺,在嫵姬耳邊輕輕搖了兩下,輕聲道:「替汝鎮魂,眾魔退散,睡下吧。」
「尚方哥哥,快別天色暗了還提甚麼魔不魔的,我…我怕。」嫵姬還尚年幼,愛撒嬌黏人,獨自一人時又會膽小害怕。狄尚方聞言溫暖的笑了笑:「小嫵別怕,明兒正午還得去捉水鬼呢,尚方說書給汝聽可好?」嫵姬癟了癟嘴,說道:「又是那化外之地流傳進來,三隻豬隻跟一隻狼兒的故事嗎?」聽著嫵姬嫌棄,狄尚方也不生氣,只是溫柔笑道:「小嫵不喜歡嗎?」「不是,是聽了好多次了。」「那換作那睡著公主的故事如何?」「倒是不用,聽著尚方哥哥的聲音,小嫵睡得著的。」入夜後的狄尚方因周身陰陽之氣調和,人總顯得特別溫和柔軟,他難得的摸了摸嫵姬的額頭,「那吾便唱首紫竹調給汝聽,誘汝入夢。」,「如此甚好,自是在好不過了。」嫵姬開心的雙掌相碰,半個身子倚在裀褥床沿,頭枕著藕臂,側頭半欲入睡,瞇眼睨著狄尚方。
狄尚方坐在那頭輕輕哼著歌謠,嫵姬聽著昏魔欲眠,神智自然漸漸不清了。
狄尚方獨自坐在床頭也不睡下,靜靜的看著濃墨的夜色,這時嫵姬側著頭估摸著應已酣然入夢,狄尚方目光柔和溫潤的露出淡笑。時光是這樣漫長,許許多多傷口重疊覆加,夜晚總讓他能沉靜下來,逃脫到皇族以外的身分,這個時候他只是「狄尚方」,而不是那個身分不明的皇族庶子,他可以有夢,可以幻想,他可以是自己,不在別人的目光下。嫵姬自是待他極好,但也只能這樣,無法走進彼此的內心。一入侯門深似海,身在皇家命不由己,他想著這時還能保護著嫵姬,是一時算一時,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歲月。這爾虞我詐的三千繁華還能有想守護著的人陪著,不用去奢求只但願不再失去,他覺得已是天寵恩賜,自然是極好的極好的了。
昨晚夜間打坐太久,清晨竟然有點兒眷戀暮晚的氣息,他恍神了一會兒以致氣散,一時功體無防備,罩門洞開的情況下特別疲倦,致使那張嬌俏清麗的臉蛋兒一湊近還是讓狄尚方失神嚇了一跳。「尚方哥哥,起床啦。」「小嫵殿下,吾方才就醒著的了。」他搭話向來無趣,是小嫵說的,『尚方哥哥這個人總是正經八百,好生無聊。』其實他只是不愛那些浮誇說話,「晚點兒下樓用膳去,殿下漱洗乾淨了嗎?」「一早就打理完了呀,就等著你。」「一會兒出飯店時,繞到後山帶你去美和山道去走走。」「好哇,我一直聽著有鳥兒在山中叫著唱歌兒。聽著也覺有趣好玩,正想去瞧瞧,如果真被我們瞧見了我們捉隻回來豢養好嗎?」「小嫵,那些鳥兒可憐,野放在天地間甚是自在,豈想被人囚禁在那方小小的金絲籠中呢?」狄尚方正在準備衣物跟配件器物,頭也不回的答腔。
「尚方哥哥,野禽鳥雀生活自是有自己的難處,你不是鳥兒,怎麼知道鳥兒想不想要人類豢養的生活呢?」狄尚方聞言,答道:「小嫵汝又來了,方知己所不欲。」「我們的確是逃到現代的,但那些鳥兒在山間也是孤苦。我們捉來也可餵養牠們陪牠們說說話兒解悶。」狄尚方輕哂微笑道:「別把汝那糊里糊塗亂七八糟的想法灌在鳥兒身上了,快些穿衣,一會兒要出發了。」
嫵姬套上一件白紗底紅芍藥的團繡的紋金罩衫,腰間繫了白絲帶跟九孔玉石,打量四周方說道:「尚方哥哥,你的配劍呢。」「劍若出鞘,必有人傷,吾自是不愛那些打打殺殺得玩意兒,刀劍不用為上。」「尚方哥哥,人若傷你呢,打不還手?」「很多時候自是身不由己,但能少一點血腥殺戮就是一點,鬼怪也有哀樂。」「那就任人宰割侵犯了是嗎?尚方哥哥你就是這樣才被父皇視作軟弱無能不成大器。」狄尚方一時像被人戳中軟肋,皺了下眉頭,眼神流露出瞬間的苦澀又轉回平淡答道:「汝還年小,很多時候退將一步自是海闊天空,不需要武刀動槍。」「尚方哥哥說的這全是放肆胡言,人若不防禦自己,別人只當你是鴟鳥腐鼠之輩,遇事自困,坐以待斃。」「鵷鶵高貴,非竹不食,非甘泉不飲。但他也不是時刻都能贏過鴟鳥,人高貴得嘲弄譏諷跟武裝強勢在這複雜的世界有時就未必是好。」「你就這麼甘願做小伏低,被別人玩弄也不願傷人?」「兩雄相爭必有一傷,又是何苦?」只見嫵姬也似被激怒了一般,反唇相譏道:「你這是怪我蠻橫無理嗎?難怪爹爹說你不像個皇族,遇事只知逃避,終是不能跟其他哥哥們一爭長短。」「小嫵,汝…」狄尚方心思一深,目光沉默了下來,在皇宮禁苑內他是擔憂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妹妹的,當然,他也心疼自己,「尚方哥哥,你又同情我當我是三歲小兒時那樣了嗎?」嫵姬解下掛在牆上的黃泉君子劍,「跟吾如此說話自是無妨,只是小嫵可知道,樹敵自傷的道理嗎?」「我就是不懂尚方哥哥那滿嘴迂儒的仁義之道是怎麼教育哥哥的。我不害人人心自害的道理,這個世界難道就真是這麼簡單嗎?」「汝硬要爭個道理出來也是徒勞,因為這世界的確遠比小嫵知道的更加複雜啊。」「你、你這兜著圈子,是小瞧了我是嗎?」「汝這是…罷了,趁日曬不深之時,到和美山道走走吧。」
二人鎖緊房門磁卡,步入飯廳,廳上早備了幾鍋白粥,數樣小菜,二人坐定皆盛小碗就口填飽肚腹,只見碗中白粥裡滑了鮮肥虱目魚肚片和青蔥,除了灑些細鹽胡椒提味外倒是沒有失去自然原味之美。那粥湯大有玄機巧妙,先用香油紅蔥爆成金黃,夾自高湯薑絲滾煮,沒有味精諸等人工調味,湯稠甘甜,米飯細糯,極好入口,木勺舀起,米湯黏稠絲緩滴落甚慢。桌上幾樣醬漬小菜也獨具慧心,有醬心松花皮蛋,海帶芽豆仁,紅辣豆乳,紫蘇梅,玫瑰炒花生米,醬漬酸辣筍片。二人邊吃邊說笑,一盞茶時刻過去,桌上已是杯盤狼藉,二人飽餐後隨即步出飯店,見夾道兩旁鬱鬱蔥蔥,清晨的空氣充滿樹木淡淡的芬多精氣味甚是好聞,已入深秋,樹上盡是楓紅結子地下滿是落花枯葉,靴子踏葉莎莎有聲,嫵姬如飛脫的野兔春日的鳥兒般快活的跑在前頭,狄尚方在後頭慢步踱著,路上信手採了幾株鬼針草俗稱三葉鬼針,山東老鴉婆婆針在手心。
狄尚方攜著嫵姬攀上石階,二人皆是凝神提氣,不一會兒工夫就上得半山腰,從觀景台下望碧潭山坳處,水綠潭黑一碧如洗,正是水鬼聚集之處。「當心了。」狄尚方見嫵姬看風景看得快活,功體大有破綻,於是將三葉鬼針往嫵姬斜腋下罩門射去,嫵姬一時不備,唉呦了一聲,嗔道:「尚方哥哥,你這是做什?」狄尚方皺眉道:「怎的這麼沒有防備?要是吾是敵人,來者不善在暗器上淬毒,汝這條胳膊就是廢了。」「不說我這條胳膊,就只道是「趁人不備」,便是下三濫的使毒暗器手法。不恁地高明啊。」「別跟吾鬥嘴兒玩玩,人走江湖,豈是人人都會跟汝遵這君子之理大丈夫之道呢。」「尚方哥哥,我只是一時放鬆下來了。」「所以吾這是提醒汝,別好強逞嘴快了。」嫵姬鼓了鼓嘴,眼神鬼靈精怪一轉道:「那你看那潭水是不是美極?」「吾看來怨氣甚重。」「這究竟是誰下的咒詛?」狄尚方沉思半晌方道:「多半是此處投水自溺者甚多。吾等繞過此處夾道,方可步行下至小舟搖櫓處渡河。」嫵姬頷首合掌附和道:「這麼自是極好。」
嫵姬一路提氣運起『蒹葭玲瓏碎步』登山,身形如風,自是清涼無汗,狄尚方亦是使起兒時練就的輕功身法,二人行將飛快不在話下。卻說狄尚方的輕功有獨道之處…初初見他使出,只像貴族公子哥兒踢毽毬,盤、繃、拐、磕、抹、被、勾、踹幾個反覆動作借力使力騰而躍前,但在幾個動作交替反覆後,與一般技藝又是不同,那身子就這麼懸在半空,打著半旋,一套『戲耍蹴鞠舞』,腳下身子彷彿輕若鴻羽,一個打跌翩翩落下。腳下幾個轉換間,已飛出數丈之外。
狄尚方一頭黑髮如瀑並未挽起,以他正經性格應會將長髮挽成高髻方稱雅正守禮,但狄尚方向來對這小女兒工夫手拙又不愛男女有肌膚之親,故不讓嫵姬為自己梳頭,待到日曬一出已是有些煩熱,所幸內功深厚,胸肺有股『魚龍清躍法』順行逆化而生的清涼之氣,已是秋末最是傷肺,也只能如此功法能保護己身,教那邪氣襖熱不侵。而觀身旁嫵姬乃是皇室正宗,一直是天罡星流之團在保護,一路二人行來倒也未曾喊熱受悶。
卻說日過正中,正是水鬼最為脆弱之時,只見那團鬼魅之氣皆齊聚陰幽蔭下與黑水之上飄來盪去呼嘯低嚎好不恐怖。堤岸上人人低頭快步而過,但過陰涼處自都是一陣哆嗦,寒入膏盲…和美山中廢棄小屋外貼滿黃符,硃砂紅字噴窗多是一些法術咒文,玻璃破裂,牆角處多有山蛛盤踞織網,夾道暗處自是人煙罕至,杳無人跡。大風颳過,吊橋震盪,嫵姬口含著紅豆沙冰棒棍兒,小跑著碎步,狄尚方手擎著一球嫵姬硬拗著買下的棉花糖跟在後頭看顧著嫵姬動作,一錠彩色糖塊吹出的棉花糖在日光下藍紅相融,一團蓬鬆粉綿膩滑,絲絲香甜好生誘惑。狄尚方也不嗜甜,只是機械的拿著底棍,嫵姬買了也並不想吃,兩人飛快走過橋板,到得彼岸水堤處,停將下來,嫵姬開口道:「尚方哥哥,我們這是到了哇,先去吃點好吃看些好玩兒的,晚點再做些正經事情可好?」
狄尚方蹙眉搖首道:「殿下,趁日曬正午時刻,方是除魔良機,只怕時辰一過,更難行事。」「尚方哥哥,我這又不是貪玩兒,只是人本就該先填飽肚腹祭了五臟廟再做打算,豈有胡亂顛倒之理,壞了身體,賠上性命…縱有飛天的本事也無用處…何況水鬼也不是一時半刻待在這兒了。」
「殿下,汝這難道不說是貪玩?汝吾二人方才用過早膳,人有輕若鴻毛,有重如泰山。我們為這方黎民清除水鬼,既是重任,又豈能頻頻顧己血軀之欲?」「尚方哥哥,你這又固執迂腐不知變通了。只是晚點作,你我二人既無不肯行事,先吃點好吃的又是怎麼著了,我就是想吃點冰淇淋可麗餅,又有甚麼罪過?」「只怕不好。」「你這是要氣我,跟我唱反調。」「尚方並無此意。」「你就是嘴上說沒有,心裡頭也是這樣想的,也罷,去就去,餓著了你也不心疼。」「小嫵殿下,汝這…」「不消說了,我倆這就下階去除水鬼罷,叫那群水鬼也餓著肚子,吃不著甜點,要他們饞死,作群餓死鬼投胎去。」「小嫵殿下,不要心生歹念,嘴上也有口業,別跟生靈怨鬼賭悶氣。」「氣也是氣你,跟水鬼有甚麼好生氣的?難不成氣死了同他們一起當水鬼去。」「尚方是要殿下平心靜氣,不是要跟小嫵殿下貧舌鬥嘴,逞強向來並無用處,殿下深知箇中道理,又為何非得跟吾這般彆扭鬥嘴?」「氣不過你,也氣不過聽你話的自己,這般得了吧。噫,我這好端端的得在這日頭下做這勞動活兒,好你個君不君的。」「尚方惶恐,定一盞茶的時刻就結束。」「我說…你自個兒也是個皇宮貴族,我這既不是在教訓你也不是要你扣上這君臣之禮的大冠冕…你這是要氣我到甚麼田地?」「殿下切莫再撒嬌了。」「你這是故意…罷了罷了,動手出招吧,先做些甚麼?聽尚方哥哥的便是了。」「汝吾二人兵分兩路,由汝先作餌將眾怨氣稍淺,遇著人氣就跟的水鬼引至潭水上緣處,吾在下方接應援,將水鬼逼上渡口,嚴密封鎖往死裡化去,吾自會避開一竿遊客旅人,將水地淨化,最後從斜旁繞道而至,助汝一臂之力,集結二人,自能消渡怨鬼,教之往西方極樂之地。」
「要作餌是嗎…?我這沒得吃沒得玩,天將大任,凍餓體膚,我這是倒楣欠尚方哥哥,噫呼、去就去…」「別唉聲嘆氣,汝方才剛吞了根冰棒棍兒,本就犯冷,少吃點冰品,自然不會凍著身體,再者,汝多食些營養價值高的食物,自是不會餓著。」「休跟我提甚麼現代GI飲食,跟緊箍咒兒念經似的,我聽著就犯頭疼…」「少跟吾碎嘴,快些行動。」「啊啊、別再唸了,這就去了哇。」嫵姬嚷嚷,一語既畢,遂運起『蒹葭玲瓏碎步』足尖踩了幾塊浮石荇草,點水漂行水上,頭也不回的往黑氣直奔而去。
一眾水鬼見有生人靠近,先是散開,後見嫵姬繞道走位,往左側繞至水潭後方,聲東擊西打了右側水鬼罩門,一竿水鬼驚慌,嫵姬又縱身至前,天羅地網,四周水鬼方一擁而上。
嫵姬周身被自國祚神力而下的『七十二道天罡星流之氣』團團包覆,保護的甚是嚴實,天罡星流之氣灌頂,隨氣引動,一團水鬼被天罡星流震出數步之遙,靈體模糊四散,面容猙獰,竟相繼被天罡星流之氣滅去,嫵姬深呼長氣閉眼養神片刻,遂睜眼長劍一抖直直刺入一團黑氣之中,左掌擺出『伽藍吞佛手』,掌心微凹,五指成爪,天罡星流氣過百骸,又凝聚回勞宮掌心之處,如來自在心中,大正寶寺吞佛,三千須彌入芥子,聚天地浩然之氣於己身光華。
不消說這『伽藍吞佛手』之妙,不僅能吸別人內力凝聚於掌心處再借力使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打將回去。還能加乘上自己的氣息內力,雙倍擊回,傷人威力自是難以言喻估計。
幾隻怨氣深重的水鬼靈體幾秒內又重聚,嫵姬無奈,只能引了一眾怨氣較淺的水鬼往上游渡口去預備淨化超生,狄尚方在下沿已運氣掌心足力攻擊惡鬼邪魅,只見狄尚方但使拳腳功夫,不肯長劍出鞘,半刻時間已有些疲憊。嫵姬將怨鬼往渡口死裡逼去,朗聲道:「尚方哥哥,當心。」聞言狄尚方一發狠勁,將怨氣深重的水鬼用內力打散收入妖壺鎮守消化怨氣,他日再渡,隨後並飛身自嫵姬身後,兩人一劍一掌,雙雙渡化了生靈,嫵姬閉目祝禱,求願天降國祚之力,幾方水鬼靈體消散,競相離開往西方之地而去。
魂靈的離去和怨氣的淨化,往往會讓人沉澱下來…就像一種『業』的失去和結束,一個開始跟新生。所有的行動在其中的循環往復,靈在其中無不再受苦,回歸著永劫的疼痛和憂傷,當靈魂解脫的謐靜,有難以言語的平靜喜樂,這種『道』的昇華超脫也會感染著還在輪迴的靈魂。
嫵姬恍惚一陣,二人無言望著水面。而後嫵姬閉目吁了口長氣說道:「結束了。」「辛苦小嫵殿下。」「你這不是也忙活得緊?」「吾這不算得上甚麼。」「可以吃可麗餅了嗎?」「可以了。」
金風蕭瑟逼緊,狄尚方抬手本欲摸摸嫵姬肩頭安撫小嫵,但見思考良久,狄尚方手指卻始終沒有碰著嫵姬。二人就這般佇立在水堤邊,任風輕輕刮過水面,盪起不深不淺的漣漪和漩渦。
嫵姬手拉著狄尚方的襦袂,開口問道:「尚方哥哥,晚點要上哪兒去?」,狄尚方偏頭尋思,方笑言晏晏的說道:「汝這不是想玩點好玩兒的,吃點好吃的?」嫵姬先是鼓著嘴,又有點不快的垂下頭咕噥抱怨道:「你不是要我少貪玩少吃垃圾食物嗎?」狄尚方輕聲笑了出來,柔聲道:「偶一為之,但且無妨。」狄尚方本就生的陰柔俊美,平日迂儒正經,現下這一放軟身段,自然風華絕代,俊逸超然,若非嫵姬早已見慣,只怕十幾歲女兒都要動心。但嫵姬心中只是不快狄尚方愛說教,又出爾反爾,陰陽古怪,一下同意她玩樂,一下又教訓非常,也不作他念,方開口說道:「你這沒個準頭,跟著你我只怕有一天會被你陰陽古怪的個性給弄瘋了。」
「小嫵殿下這般聰明,自然不會瘋。」「不瘋魔也不成活。」「哪來得渾話?」「對岸的。」「過那海峽?」「就是啊。」「別學這種話。」「…又不常拿來說嘴。」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併肩步過堤岸,長過人身的芒草叢在日暾的下映映生輝,溪水不住的奔流,時間悄然的在向前滑逝。狄尚方始終斜偏著頭帶著柔和的目光照看著嫵姬安全,頂上如瀑的黑雲流洩了滿頭滿肩,俊美無匹的玉容有著刀刻的眉眼唇線。放眼下望二人衣著,見狄尚方似有潔癖之患,襟口撣的霜雪潔白,袖振平整,繁複的衣飾連皺摺處都順理折疊反覆,嫵姬亦身著雅正隆美之裝扮,日常足見二人華貴的禮教跟身分。
幾隻烏鵲在低空雜亂無序的飛旋,嫵姬指著不遠盡頭的新店墳場開口問道,「這樣走將下去,尚方哥哥,你可是要入此地墳場?」聞言狄尚方搖首輕聲道:「非也,只是剛祭完生靈,想將那些怨氣稍重的靈魂安個住所,這一代盜墓之風猖獗,在郊區又時有耳聞煉丹服石之毒梟之輩流竄此處,甚不安全,夜裡多要留心。」「尚方哥哥,此地既不宜久留,你我二人今晚該入住何處?」「汝吾二人本奉命來此時空軸滌除水鬼,今已工成,自是要回古代去的,待的明日即便動身。」「先租間房如何?」「待得我安放怨靈,方開始動作。」「聽尚方哥哥安排,能完美落幕自是再好不過了。」
「小嫵殿下,這方右轉。待吾研究,紅字停,綠字行。走這黑白紋線之道,是,正是這條,吾倆走吧。」狄尚方張望了紅綠燈變換後,示意嫵姬過馬路。聞言嫵姬嘟噥道:「是、是,尚方哥哥,這我知道,我先前就驅著馬兒走過啦。『紅綠燈』跟『斑馬線』,那是『機車待轉區』,小心些,別站在那兒,被車撞了也不會賠的。」嫵姬手拉著狄尚方,就走過斑馬線,「這是『十字路口』,『紅綠燈』不能這樣看的,啊、切莫直闖橫行。」一輛轎車呼嘯而過,驚的兩人一顫,齊齊被嚇了老大一跳。
重新入得景尾一間出租小屋,二人整放行李後出去尋食,信步至現代跳蚤市集逛了兩圈,小徑上幾隻野狗和幼貓在路邊舔舐掌心,狗兒搖擺著絨尾,鼻眼濕漉漉的望將過來,好個太平盛世,「尚方哥哥,我們這個隨插硬碟可是明日進時空軸,要買回去做伴手禮給大哥哥的?」語畢嫵姬眼神略帶天真的閃爍著日陽反射的光景,野狗跑將過來舔了舔嫵姬,嫵姬小女兒似的活潑快樂的笑了起來…溪水磷光打在晏晏笑容上好不瑰麗,但見嫵姬輪廓昕然,俏顏活脫雙眼明媚巧笑倩兮,眉目間帶著清新的小女兒嬌態,無半分矯揉造作…真正的燦如夏花艷若桃李,而今還未長滿,日後更隨著歲月變化堪堪成絕美風景。
而路是那樣的長,韶華流年更是漫漫,一切風光仍舊很美很美。
(全篇完)
【刪節未用稿】
「汝吾二人身負重任來到這個時空,本奉著要學習後現代思想潮流的旨意,又得進入武家道術學院學習,現下是該找個離學校近的落腳處才是。」「先租間房如何?」「待得我安放怨靈,方開始動作。」
右手一劍黃泉君子起式,一招『落英淑女』斜斜刺向左側接到『迴風流雪』,劍氣所到處幾隻●●五臟俱裂,回劍點地上挑一劍攻入對方面門『拂蘭摘櫻』,直劈而下一劍『天仙鋸竹』,迴劍橫胸,長劍之上內勁所到處發出劍氣『童山濯濯』,直削落對方頭髮衣物,見一干●●髮絲衣物瑣碎落下,一套五式劍招演繹完,只見對方十五六人眾眼前發黑,被劍氣所傷一齊吐血而亡。
「吾倆明早要去的學校在這條街上,滬江路口有個晚間的夜市,在景尾道旁,還有個捷車交通道。等等吾倆逛過去,買兩件衣裳再做打算如何。」「捷運站?」「待吾觀看,正是。」「等等一起過去吧。」狄尚方頓首,尚未來得及答覆,眼見遠方一緇衣蒙面客一對雙頭利刺當著嫵姬面門急攻而來,狄尚方一時心驚,未加稱敬語脫口而出,「小嫵!」這聲呼喚實乃真心實意之至,隨即雙手奪刃,將利刺硬生生打偏準頭。
「狗賊娘。」那緇衣蒙面客啐了一聲,粗啞著嗓子。這漢子骨骼特殊,身子骨既是練家子有的魁武挺拔,厚身粗腰,卻又有對稍嫌柔膩的臀盤和腿腳,只見他胸前特別雄壯,似是裝載重物鼓隆而起。上實下虛,底盤不穩,讓這漢子步法奇詭,整個人也如鬼似魅像是虛晃著在飄,好生恐怖詭異。
這下一打偏,後方霎時間多出了十幾個黑紗蓋頭的蒙面軍團,「來者何人?」狄尚方將嫵姬護在身後,雙眼直瞅著這團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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嫵姬魂靈習得『蒹葭玲瓏步』逾五、六年,因得那上天『天罡星流之氣』相助之故,雖平日未曾能收斂功法,靈魂反而因習陋而生福,致使那身子骨皮相細膩,氣血調勻精力飽滿,功力竟抵大增,一生『冰心玉丹法』,只見她喉能平易吞吐口津潤燥,臉部骨相能變異成絕美之貌收受入腦骨。這『冰心玉丹法』,與那『魚龍清躍法』,各有些相似亦有相異處,『魚龍清躍法』清涼保精,叩齒能益腎健肝,那『冰心玉丹法』,乃女子能習極尊貴之法門,大有冰心玉潔生金養肺之功效,單就金能生水,水能生木,並能將淨水中保入血脈抑躁潤腸,利濕健脾,潤肺保肝,使人明眼利睛,顧胃止飢,教人身段甚是曼妙,爾抵能去血瘀逐煩熱,即能靜定旺土,抿唇亦能美容面目輪廓。功法男女友別,每逢癸水將至,『冰心玉丹法』自然也能溫潤清涼,平常心至血滿氣順。絲絲清涼之氣輪過心肺血脈,雙周天循環,平心靜氣,而後十年功底淨收納入臟腑丹田貯存,每每髒血排出,不見罣礙。見嫵姬魂靈有成,能從心所欲停步動作毫不踰矩,輪迴自是不用再受苦,鼻息吐納間細而綿,間而不密,隨周天之氣調整,正是武林高手所有。
嫵姬入魔片刻,一昇邪妄之念,煩躁他想,嫵姬即雙手合掌,抑或手掐「合谷」,煩躁他想隨即片刻消散,魔幻之聽亦消散滅去,久久打穴保養竟也成了嫵姬閒暇時的樂趣,巫狐鬼魔神皆不能入,隨打穴功力日益增強,個穴位的時效性也跟著向上推升了,嫵姬不狂躁,狄尚方見了心喜,也就不再擔心嫵姬。
時已入黃昏,見桌上滿滿兩人摘採來的酸澀野果子,恍神間嫵姬想起兒時皇宮正午宴客,總會擺出許多珍奇瓜果,其中有些東瀛國進貢和西域地區來的果子,有『天山雪蓮』、『東瀛柰果』、大碗的西域甜瓜碗跟『冰鎮櫻桃』、各式各樣甜果林柿,還有種特別名貴奇特的『仙女猴兒果』,吃了幾顆就能養顏美容,整腸顧胃,對胃部甚好,傳聞吃了人長生不老,永不飢餓,能飛仙能縱地,還能永保素顏,膩膚潤脂,嫵姬小時候隨隨便便就吃了這麼一大籃子極其昂貴的果子,體質早已脫凡入仙胎,現下又看著這些從旁道樹林來的野果子,非關有無胃口,只是不飢餓,又見眼前人這麼拚命討好自己,內心情緒維妙,五味雜成,說道:「這些野果子看來倒是玲瓏可愛的緊。」
那男人見嫵姬倒地痛苦擰眉,內心不忍,遂運起內力灌在嫵姬後背,待得嫵姬咳出黑色瘀血,男人似也吁出一口悶氣,閉了閉眼複又說道:「…孩子就是孩子,我傳妳一套功法。聽聞後好生加緊記憶,對妳身子大有益處,總之少動情緒心性,固本培元,皈依正道,日後自是大有長進,不會再隨隨便便吐血了。」
「這套功法乃叫『瞬息萬變藏精凍骨法』,是武林道上人人稱羨,聽聞了都想一奪為快,搶將著想練習的武功法門,妳是福厚見我,我瞧著妳可愛可憐,只是年輕不懂事,這便傳妳了…首要須先穩定心性,睡眠時閉目合眼。」嫵姬聽聞奇道:「怎地難不成有人睡覺不閉目合眼的嗎?」那男人外表看似威嚴倒也沒不耐煩,只是皮肉表情不變,語意溫和的悶笑道:「自是有的,小朋友還不明白人世多有難苦。」「難苦嗎…那倒不好說甚麼了…」那男人不搭理嫵姬話語,又道:「須先睡在千年冰涼瀟湘血竹簟上,睡不著時,合衣閉目養神,不胡思亂想,待得躁熱或虛寒過百骸,能睡就睡,血氣上升,時日一久功法自成,可模擬這世上一切武功,更甚古法小無相功,能周全護體超出其上之修為許多又將之加倍打將回去,這有清心白玉床,逍遙無憂枕,夏蟲不可語冰,妳功法尚弱,不與妳多說,別去吧,久了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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