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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3 23:28:16| 人氣46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光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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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正準備踏入隊部宿舍側門時，突然一股酒意上湧，直衝咽喉，惹得我抵受不住地；扶著門柱，就著排水口唏哩嘩啦地吐了個痛快。抓完「兔子」後，我順著柱子；癱軟地趺坐於地。一面重重地摩挲著臉，試圖讓略有醉意的腦袋清醒些。一面習慣性地；從褲腳上的大工具口袋裡，摸出一包皺癟的「白長壽」，吃力地掏出一根歪扭的捲煙。正想就口點燃時，卻怎麼也尋不著我的「賴達」……

　　當我正被煙癮催得難受時，突然，在我身後，傳來了如天籟般的「賴達」點著之聲響。我急忙如獲至寶地轉過頭去，在門口昏暗的背景襯托下，一團晃動的光點，映著「林妹妹」那張；比女孩還來得嬌俏的微笑臉龐……
　　「怎麼這麼晚了，還跑出來蹓躂啊？」我就著他遞過來的火苗，點著了煙。

　　『今天晚上我值安全士官嘛！我聽到聲音，又看到你在這裡吐，就出來瞧瞧囉！』他熄了火，在我身畔坐了下來。

　　「是這樣噢！我還以為你是在等我回來咧！」我吞吐著煙霧，打量著他身上穿著整齊的軍服，笑笑地問。

　　『那……你說是不是咧？』他信手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瞇眼笑著回了一句。

　　……

　　遠方，「憲兵門」的探照燈忽然亮了起來。鐵門緩緩拉開，一輛「黑頭車」駛入了基地。

　　『敬禮！』嘹喨的口令聲，清脆地在午夜的基地裡迴響著……
　　探照燈倏然乍熄，四周復趨寂靜，我和林妹妹不發一語地互視著。許久，我彈去了手上的煙屁股，開口問道：

　　「認識你這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會抽菸啊？」我指了指他手上的打火機。

　　那是一只色彩鮮艷的「Zippo」；「越戰」時美國大兵使用的那種款式。漆著迷彩的圖案，使得它看來更加帥氣。

　　『這個啊！……』他甜甜地笑了起來，模樣活似個懷春少女般；一時之間，我幾乎看傻了。

　　『前幾天我放「外散」假；跑去逛「民生商圈」嘛！就在一家精品店裡看到它囉！我覺得它好可愛噢！所以我就買下它了。我不抽菸；可是放身上也可以幫那些沒帶火的笨煙槍點點火啊！而且……』

　　「林妹妹！」我突然沒來由地；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似乎被我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凝，定定地望著我，一付彷彿已做好心理準備的模樣。我們就這樣；如同兩尊雕像般地對望著彼此。許久、許久……

　　……
　　「我就快要退伍了，你知道嗎？」

　　……他不語，只是低垂著頭，微點了一下，代替回答……

　　「你……你以後，會……會想我嗎？」

　　……

　　尷尬的沈默氛圍裡，原本悅耳的蟲唧蛙鳴聲，此時卻變得熾烈地；令人焦躁了起來……

　　　　　　　 ※

【一個以文字來說故事的人，究竟帶有多少的誠意，來向那些或許存在的讀者們，交代故事的真偽性呢？】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曾經就這個在閱讀小說時，不時閃過腦海的一顆亮度甚強之「光點」，產生過極強烈的懷疑念頭。那或許是一名讀者，對小說本身，所能做的最大程度之反動了吧？
【要嘛！就接受它！要不！就閤上它吧！】

　　許多次當我有了這種懷疑念頭時，我總是習於以這個毫無意義的答案；用以擰熄在我腦中的這顆「光點」。

【那麼！在我自己的故事裡，我又放進了多少的誠意，來完成它所該有的真實性呢？】

　　糟糕的是；當我攤開稿紙，打算寫下這篇小說時，這顆該死的「光點」，卻無論我如何加以鎮撫，竟也無法將之擰熄……

我要檢舉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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