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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4 21:30:24| 人氣41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光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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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間的小木門撲地關上，在這更加昏暗的空間裡，擺著一張破爛的木床、幾張泛黃的色情海報、一台嘎嘎作響的電扇，以及……一只塞滿了衛生紙的垃圾桶。冷清的陳設，加上陰晦的氣氛，先前被激發出來的「衝動」，慢慢地化成絲縷的不安與膽怯。此時，那名看來輪廓頗深；類似年輕「山花」的姑娘，老練地招呼我；在她身畔的床沿坐下，點燃一根煙，遞給了我，自己復燃上一支。吞雲吐霧間，她語氣淡然地問道：

　　『你是阿兵哥吧？』

　　「嗯！」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啦！沒關係，阿兵哥我都會特別服務的啦！』

　　她起身踩熄了尚存半截的香煙，開始不慌不忙地；褪下了套裙、卸開了襯衫的扣子……我猛然從錯愕的狀態中；極力使自己冷靜過來，捺熄手上的煙、揮著手，結巴地喊著：

　　「我……我想還是……不用了！我、我得回營去了！我……」

　　可她似乎沒有停下動作的打算，手稍一探；底褲已然除去，頓時—一個真實的豐滿胸部，以及那帶有神祕色彩的三角地帶之女性身軀，豁然呈現於我的眼前……晦暗的空間、閃爍的灰紅光點，將她的軀體映照得散發出一股妖異的色彩。這時，我隱約地看清了她的長相—蒼白的臉、略顯疲憊的神態，以及勻稱的五官……倏然！一個模糊卻又熟悉的身影；掠上了我慌亂的心頭……

　　『唉喲！來了就做一做嘛！剛剛你朋友不是要你好好玩？快！別浪費時間啦！還會害羞喲？來！我幫你……』

　　　　　　　 ※
　　人的記憶中，究竟包含有多少真實或荒誕的成份呢？在我們企圖保存或修改記憶的過程裡，又有多大的能力；來掌控這些晃動倏忽的光點群組呢？

　　　　　　　 ※

　　列車緩緩地駛出「八堵」站時，我的思緒開始瀰騰、遊蕩於一堆雜亂的回憶之中。然而，讓我感到困惑的是；我竟無法辨析這堆回憶裡，到底哪些是確然發生；而哪些又是我自己所捏造出來的？此刻，我明白了要為逝去的記憶「立碑」的想法；將會是個十分艱鉅的工程—我得從這堆記憶的遺骸裡，逐一辨識其原來面目，才能拼湊出一副較接近「真相」之軀幹。

　　約略是晚間九點左右，我在「松山」站下車，步出車站大廳後，我招呼了一輛計程車，載著我往機場的方向而去。當時，我隱約地覺得；我所要尋找的答案，就在那裡；等待著我的到臨……

　　那一晚的歸途，在我的記憶中，竟然漫長得令我日後時常懷疑；我是否曾有過那趟旅程？……

　　　　　　　 ※
　　『這個問題那麼難以作答嗎？』

　　「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呢？』

　　「我？……我在想怎麼回答比較好！」

　　『什麼意思？』

　　……

　　夜空中繁星點點，一眨一閃地；像極了林妹妹質疑我的眼神。我撫按著脹痛的太陽穴，顫顫地掏出了一根煙，就著火苗點著，深深地吐了一口長氣……

　　『答案很殘酷嗎？』林妹妹追問了一句。

　　「不會！」『那你……』「可是卻有點荒謬！」……『什麼意思？』「我們……我們都是男的！」『那又如何？』……「我很想愛你，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什麼？』……

　　「可是我們都是男人啊！」我扔去了自己突然熄滅的煙捲，低聲地喊著。

　　……林妹妹幽怨地盯著我的臉龐，眼中流爍著瀲灩的波光……

　　『那只是你的藉口罷了！』林妹妹哽咽著；從口中輕輕地吐出了一句。

　　幾乎是同時，我的腦中也沈重地響起了相同的話語……

　　　　　　　 ※

我要檢舉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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