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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31 10:53:05| 人氣2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創世神話(魯凱族大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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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時候,在「卡利阿朗」山的頂上有一顆大巖石,有一天,巨巖裂成兩個,巖中出現一個男子,名字叫做霍馬利利。霍馬利利為尋求食物到處徘徊,無意間來到「沙魯基利基」的地方時,看到有異樣的東西在動,他驚訝地走近一看,是跟自己一樣的人,因此出聲打了招呼。對方似乎也很訝異,不過既被問話,就知道是同類,因而放了心回答說:「我叫霍莫利奴,這是我的女兒姆拉卡魯。」男子非常高興,說:「你們去我家一起住好嗎?我只是自己一個人,做甚麼事都覺得不方便——」。她們也高興地說:「能夠得到你的幫助,我們就覺得膽壯多了,請你永遠不要遺棄我們。」於是他們連忙趕回「卡利阿朗」。然後播種霍莫利奴帶來的粟米,加以栽培,收穫年年增加,霍馬利利再也不虞缺乏食物,天天過著安樂的日子。

不久生了姆格拉烏、阿托林、拉魯岡三個兒子。後來姆格拉烏娶姆拉卡魯為妻,留在社。使阿托林分居到臺南方面,拉魯岡則分居到阿猴方面。姆格拉烏夫婦後來生了姆托庫托庫(女)、拉利攸(男)兩個孩子。孩了們長大後,表示希望移居到「烏拉烏嘎魯」,因而離開父母的身邊。他們無事地在那裡住了一、兩年,但第三年刈粟祭,想釀酒正要蒸粟時,突然自地中騰起熱氣,還在狐疑不定時,轟然一聲,山崩水湧,連天都黑雲密佈,四邊變成一片的晦暗。兩人連忙點起火把,向「肯托坡魯」逃去。可是風雨猛烈,火把常常幾被吹熄。每次他們都拿出豚的油脂,重新塗在火把上,這才終於得以扺達目的地。這時火把已經燃盡,兩人又陷入黑暗的世界。他們沒有辨法,摸黑而行,偶然遇到羌仔,因而逮住羌仔撫著牠的身體說:「能不能為我們拿火來啊,會儘情地給你獎品喔。」羌仔領會了意思,一度跳進水中,但怒濤洶湧,又退了回來,婉拒說:「實在不能游。」

兩人無法可施,一再思考的結果,用「特拉魯」(石頭)和鐵互擊使生火花,再移到「卡拉伊拉伊」(樹葉)作成火種,因而得以重新點燃火把,一看,大事不妙,蒼海漫漫水已迫到腳下。兩人大驚,急忙往高處奔去。這時從草叢中現出大蛇,看到兩人,用平常所沒有的溫和的語氣說:「今後你們看到我時不必害怕,但一定要讓我看到你們的臉,否則就要咬死你們。」。兩人口裡答應了,但還是覺得害怕,因此連忙離開那裡,繼續前行。路上遇到一隻鳥,那隻鳥熱心地教他們說:「你們以後出門時,一定要先聽聽我的叫聲,要吉聲時才出門。這樣,你們就一定不會在路上遭遇任何災害。」牠留下吉聲給這兩個表示感謝的人,飛走了。他們又往上走去,看到熊和豹,趕緊藏在樹蔭底下,避免被發覺惹上麻煩。發現牠們好像在商量甚麼事。不久,豹就橫躺在地上,熊則手持墨液開始塗染豹的毛皮。熊專心動牠的手,豹的白色身體逐漸被染成色彩,很快,豹身就被美麗的斑紋所覆蓋。染色完成,豹站了起來,上上下下看自己的身體,好像很滿意自己身上的斑紋。其次輪到熊躺下來,豹也一樣地拿起墨液開始染色。起初牠塗了喉嚨後,暫時停下來,熊低頭看看被塗的地方,臉上浮著喜悅之色,又再橫臥地上。不久,熊就打著鼾舒服地睡著了。豹用牠沾了墨的手,擦著熊的身體,慢慢地搖醒了熊。因此熊的毛皮被染成全面的黑色。熊張開眼睛看見全身染成黑色,非常生氣,舉起雙手,以可怕的勁勢向豹撲去。豹恐懼地逃開,取得一段距離之後,才停下道歉說:「實在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有惡意,只是一時不小心才變在這樣,以後我只要獵到鹿,就分一半給你,今天的事就拜託放之水流好嗎?」。熊知道現在已是沒有辨法,因而放下怒氣,使心情緩和,互相又恢復和睦的交情。

兩人愉快地看過這一幕有趣的情景,那天就選了一處適當的地方,架設一間小屋睡覺。但是靜夜寂寥迫身,深切地感受到一種未曾有過的鬱鬱心情,兄妹遂完成夫婦之好。不久之後,相繼出生三個子女,但一個是跛腳、一個是眼盲,么兒則夭折。妹妹非常煩惱,常在窗下悲泣。有一天,突然有檳榔和石灰從窗外飛了進來,那時的天還很低,人的頭幾乎可以撞到,因此想:「也許是太陽賜給我的吧」,她就恭敬地領受,並咀嚼。不久後,妹妹就懷孕,生了一個男孩子,名為西馬拉拉伊。兩親覺得這是太陽之子,因而小心地撫養,這期間,也常常有衣類或其他的東西,從窗外飛進來。現在社中所傳的蛇形甕,就是那時太陽所賜的寶器。

西馬拉拉伊在充裕無缺的環境中,健康地長大起來。有一天,在院子裡裂石玩建屋的遊戲,突然從天落下銅鑄的鍋、臼和杵,孩子驚得變色跑進屋裡,告訴母親。母親高興地教他說:「你是太陽的兒子,一定會賜給你很多的東西。天落下來的東西,要以感恩之心去領受。」父親也在旁邊附和說:「如你所見到的,天這麼低,實在不方便,你就祈求太陽把天舉高吧,如果你去求,太陽也許是會聽的。」西馬拉拉伊覺得有道理,就走出外頭,謝了太陽的恩賜之後,口念「天啊,請你上去吧!」同時用那支杵戳天,天於是就慢慢高了上去。可是原來那暗黑的世界,同時突然變成光明的天地,眩耀得幾乎看不清東西。原來天空中懸著兩個太陽,一個太陽才傾西,另一個太陽就從東方出來,而且猛烈地照射著大地,下界沒有晝夜之分,草木也都快要枯死了。因此,有一天,父親阿拉利攸挽弓搭箭,正確地射中其中的一個太陽,這個太陽立即失去光熱,變為月亮。之後,就把太陽照著的時間名為晝,月亮出來的時間就叫做夜。這樣,有了畫夜,他們就用白天的時間工作,晚上的時間用來休息,無虞缺乏地過著日子。但是子孫愈來愈多,土地已不足以養活這麼多的人,太陽之子西馬拉拉伊和妻子嘎雅嘎伊兩人站在海岸邊,念動咒文,一推海水,海水就逐漸退去,現出廣闊的土地。西馬拉拉伊夫婦把他們的孩子匹那利、匹漢、巴托嘎雅(女)兩男一女留在父母身邊,只帶後面的卡利馬拉喔、巴沙卡朗兩子下「金托坡魯」,來到「馬特雅珊」這個地方。他們看到蚯蚓的糞土成堆,就知道這裡的地質不錯,決定在這裡住下。這時有一個青年來乞求入社,問他何處來的,回答說:「我是金托坡魯的人,阿拉利攸之孫,名叫拉魯嘎。」「哦,我們也是阿拉利攸的子孫啊。」因此大家都友好地在一起生活。

但是這個地方,在數年之後也沒有餘地可以耕作,因而又移到「可特連」這個地方。再進而去了「沙卡利馬拉喔」。巴沙卡朗和卡利馬拉喔兩人在這裡離別父親,去了「魯波喔哈」(一名帕那帕那央)。兩人順利來到「帕那帕那央」,暫時坐在石頭上休息。巴沙卡朗把帶著的竹子插在地上,以此為支持力,踮腳眺望他們來的方向,那令人懷念的「金托坡魯」,在晚靄中依稀可見。懷鄉的心情殷切迫身,他們再也無法繼續漫無目的旅行,於是讓竹子豎在那裡,急忙折返祖父的土地「金托坡魯」。

之後,巴沙卡朗一個人再到「帕那帕那央」一看,以前坐過的那個石頭旁邊站著一個美女。走近去看,她長垂著頭髮,用尾端遮蓋著大腿一帶的地方。巴沙卡朗覺得奇怪,問說:「你是哪裡的人呢?」女子溫和地回答說:「我是從這顆石頭生出來。名叫比亨。」試問:「你有丈夫嗎?」回答說:「沒有。」,巴沙卡朗因而非常高興,說:「那我希望能娶你為妻。」。他急速趕回家中,詳細告訴哥哥。哥哥覺得奇怪,同弟弟去一看究竟,果然有個美女。這時,從先前豎立的竹子中也生出了一個男子,叫做阿魯卡魯馬,後來成為卑南族的始祖。帕沙卡朗得到哥哥的同意娶比亨為妻,就在那裡定居。不久,生了一個女孩,名叫拉那烏。其後,帕沙卡朗夫婦帶著拉那烏移居到「卡魯卡朗」,又再移到「卡豆普托潘」、「基奴普丹」等地,來到「卡塔拉烏」時,又再兄弟相逢,因而想,還是一起住吧,於是移到「帕西卡烏」的山中,建立家園。有一天,兄弟結伴入山伐柱回來,但途中必須涉河,而且河水深、河面寬,無法扛著巨木渡河,因而將其分成三段搬運。可是搬上面部份的人沒有回到社,卻往北而行,成為阿美族,搬運中間部份的人自此進入山中,成為布農族,只有搬運下面部份的人回到原來的地方,成為我社的祖先。匹那利匹漢、巴托嘎雅、塔那潘、卡利馬拉喔等四人就是。之後,這幾位祖先移至「匹利匹利」,不久又轉「阿達達伊」,在這裡各自分開,到喜歡的地方建社。

即,巴托嘎雅去「馬特雅珊」,娶名為魯姆魯馬的女子,生了一個男孩叫做霍馬霍赫內」。匹那利匹漢遷到「卡玆庫拉」,娶西姆魯沙伊為妻,生女兒名叫托可。托可長大後,招從兄霍馬霍赫內為婿,生男孩名為安托魯。安托魯娶拉那喔,生了伊托可(女)、庫魯庫魯(女)、卡可(男)、斯莫魯沙伊(男)的四個孩子。卡可娶社人阿斯魯布魯布為妻,在「阿斯庫拉」這個地方建社。阿斯魯布魯布的弟弟霍馬利哇魯、以後慢慢地去尋找「巴拉丹」、「莫潘達匹那沙拉烏」等的美地,娶名叫西那雅漢的美女,奠定呂家社的基礎,被尊為始祖。

移居到「阿斯庫拉」的卡可夫婦,生了魯馬璣拉烏(男)、特匹特布(女)、喔魯羅嘎(男)、帕庫拉魯(女)的四個孩子。長男魯馬璣拉烏長大後,去「匹基匹基喔」這個地方時,碰到很多奇怪的人。這些人只吃「匹基匹基」鳥維持生活,因此這種鳥的羽毛,在庭院中堆積如山。青年問說:「你們是誰啊?」回答說:「我們原來是從金托坡魯移居到這裡的,我叫拉利普拉喔,這是妻子巴庫拉伊、我的兒子他耶魯。」魯馬璣拉烏回到「阿斯庫拉」後,把這件事告訴妻子莫阿卡伊,莫阿卡伊極表同情,說:「那就送給他們蕃薯如何?」。魯馬璣拉烏因而背負很多的蕃薯,再到匹基匹基喔,送給拉利普拉喔一家人。不過他們不知道如何耕種,像絲瓜那樣地架棚種藷,魯馬璣拉烏覺得可憐,教他們說:「種蕃薯不必架設棚子,葉蔓任它在地上爬就可以。」之後,曾經再度遇到拉利普拉喔的子孫。那時一個名叫梭魯希央的男子,由卑南社來訪,他坐在臼的上面談話,竟把糞便排在臼裡,還一直叫魯馬璣拉喔,要使他坐在那上面。魯馬璣拉喔非常生氣,突然拿起杵作勢要打,梭魯希央慌忙逃了出去。魯馬璣拉喔氣紅了臉,在後面追,一直追到「巴特巴特漢」,終於沒有逮到他。但無意中看見有一間豬舍,因此就把豬舍燒掉泄恨,把手中的手杖插在地上,才返回家裡。不久,那根手杖伸出根長出葉,變成竹,現在還留在那裡。這個地方就叫做「特基特基魯」。

當時,已經到處建立起蕃社。即:達魯丹、利得烏兩人建「塔帕拉卡烏」社,痕貝魯自知本社分出建「匹那西基」社,哈普哈普和布那貝倫兩人自「卡斯庫拉」社分出建立「阿利帕伊」社。與此相前後的,利卡魯、斯魯胡兩人和父親一起從「西雅馬康」移到「帕魯魯」,再移到「可拉耶康」時,「帕利攸烏斯」、「多烏馬拉拉斯」、「匹那利基」、「沙璣拉丹」四家才開始建立起來。可是不久,「帕利攸烏斯」家的馬魯斯、魯魯兩兄弟又找到新地,想移到叫做「魯朗」的地方。可是「魯朗」的水源太遠不方便,父母利彭、魯布阿伊不同意,最後決定移居「塔魯馬哈」(大南社),馬魯斯、魯魯也成了「阿布魯岡」、「帕卡魯可」二家的始祖。如此,大南社現在是「帕利攸烏斯」、「多烏馬拉拉斯」、「阿布魯岡」、「沙璣拉丹」、「匹那利基」、「帕卡魯可」六頭目家的家系連續不絕。



「卡玆庫拉」的卡利馬拉喔和「帕那帕那央」的梭拉嘎魯兩人,在「匹諾利帕丹」這個地方相遇,互相聊起昔時故事時,才知道兩人出自同一祖先,因而約定三天後再行相見。卡利馬拉喔第三天依約去「匹諾利帕丹」,見到梭拉嘎魯還沒來,因而沿梭拉加魯的足跡,來到「利塔利塔」。在那裡果然見到梭拉嘎魯,卡利馬拉喔責其爽約,回答說「抱歉、抱歉,我社近在咫尺,不管如何,請你來我社看看。」於是就帶到「帕那帕那央」。那時社裡有一個美女。卡利馬拉喔一見大為心動,和梭拉嘎魯商量,希望能娶得那個美人。可是梭拉加魯說「她是我的未婚妻」而冷淡地予以拒絕。可是卡利馬拉喔無法離開那個地方,滯留了三天。心中悶悶不樂,不堪情困,終在第三天想到請弟弟幫忙,因而飄然離開「帕那帕那央」。

剛好在路上遇到弟弟布那伊,詳細說明之後,請其助一臂之力。弟弟允諾,兩人便一起來到「帕那帕那央」,社人非常高興誠懇地款待兩人。那時美人塔那哇西覺得布那伊是可靠的青年,因此咬檳榔給他,把沒有咬過的給卡利馬拉喔。這位可憐的哥哥,知道美人不喜歡自己,失望地連忙回家去了。弟弟於是在那裡住下,和塔那哇西結婚,但一想起哥哥或梭拉嘎魯,他就覺得過意不去。之後不久,有一次布那伊出去打獵時,回來告訴妻子說「利塔利塔」是美地,塔那哇西說:「那你就把那裡的泥土拿一些回來看看」,因而就把那裡的土帶回來給妻子看。兩人相量結果,判定為「果然是沃土」,因此立即移居到「利塔利塔他」,即現在的太麻里社的地方。不久,生了男孩子,剛好是暴風吹襲時生的,因而取名比那利攸。比那利攸長成後,去卑南社和巴利巴利結婚,生了庫拉沙伊又名馬魯卡那。馬魯卡那回到太麻里和托可結婚,生卡利馬拉烏。卡利馬拉烏去「拉烏朗」和女子拉魯拉成婚,生了托可。托可和阿庫魯拉斯結婚,生阿坡羅。阿坡羅和帕哈利拉斯結婚,生西魯卡伊、沙拉馬魯、庫拉沙伊、托可四子。那時,呂家名叫庫魯魯的人,來和托可結婚,生了利希央、璣利攸兩子。利希央留在太麻里,成為現在頭目的祖先,次子璣利攸則來大南社定居。

-節錄自《生蕃傳說集》。日本 佐山融吉、大西吉壽 同著。台灣 陳萬春先生漢譯-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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