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呃?」Fanny的心一陣刺痛。
「甚麼事?不舒服嗎?」Fanny的表姐問。
「沒甚麼……你幫我看着女兒一會,我去打個電話。」
Fanny看看時鐘,香港該是晚上七時,阿珍該放學回了家,但是阿珍卻不在家中。Fanny再撥阿珍手提電話,終於找到阿珍。
「喂,阿珍,我是Fanny,怎麼……」
「Fanny,阿武現在入了醫院,剛才他比賽弄傷了,還昏迷不醒,現在還在搶救中……」阿珍急不及待地打斷Fanny說話。
「甚麼?怎麼一回事?」
「你……冷靜一點,應該沒問題的……」這時,傳來一聲碰撞聲,Fanny就沒有出聲說話了。過了一會,才有人說話。
「對不起,Fanny她昏到了,再見!」
「唉,怎會兩個也這麼弱!」然後望見小依正安慰着哭泣中的小琪,軍城他們則坐立不安,緊張難耐,心想:「這小子又惹麻煩,唉!」
阿武已經不是第一次暈倒,但這一次的感覺有點不同,除了黑暗以外,其餘的,都是黑暗。阿武心想難道這次不會再醒來嗎?他不停在這黑暗中唯一的路上前進,但看不見此路的盡頭。
「好黑喔,這是甚麼鬼地方?」Fanny邊走邊說。「我很想見他,很想見他……」
這時,Fanny所走過的路漸漸消失,就快連立足之地也沒有,Fanny便拚命逃跑,不停向前跑,可是仍不夠路消失得快,Fanny快要掉下無底黑暗了。這時,他看見側邊出現另一條路,路上還有一個人在走着。Fanny已不能顧及對方是誰,只是奮身一躍,躍向這人。這人也會意到有些東西正撲向自己,一轉身,Fanny已撲進自己的懷裏。
Fanny逃過一劫,抬頭看看恩人的樣子,發覺,此人正是阿武,確實無誤的是阿武。
「武……武……」Fanny哭着說。「你沒事吧?」
「我們該不是死了吧,怎會這樣相見?」阿武也未能接受現實,但是他本能地擁着Fanny,撫摸着Fanny的頭。
「我好擔心你,我聽到阿珍說你進了醫院,我便暈倒,然後就發現自己在這鬼地方……」阿武並沒有說話,仍然擁着Fanny不動。Fanny又說:「你快點醒來吧,不要留在這兒了,你不可以死的!」然後不停拍打阿武的身體。
「真的這樣怕死嗎?但他的生命本應在此完結。」突然傳來一把深沉的聲音,但卻沒有現形。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Fanny說。
「誰可逆我旨意?我是神,說一即一,說二即二!」
「神,我求求你,他不可以死的……」Fanny跪在地上,祈求神能寬宏,讓阿武活下去。
「Fanny,你在跟誰說話?」阿武原來聽不見神的話語,只聽見Fanny無原無故大叫大嚷,又跪下來。Fanny見阿武這樣的反應,又感奇怪,正欲問話之際,神又說話了。
「那男的聽不見我的話,別覺奇怪。你真的不想他死嗎?」
「對!」Fanny堅定不移地說。
「那用你的命抵回他的命吧。道旁是深淵,是通往死亡的大道,你跳下去,就准許他活命,願意嗎?」
「願意……」Fanny仍是堅定不移地說。
「願意甚麼?發生甚麼事?快起來吧。」阿武說。
「保重了,好好活下去喔!」Fanny親親阿武的面頰,然後跳下去了。阿武仍未知是甚麼一回事。
「那女的,為你填命。」神又說。這次是說給阿武聽的。
「誰?」
「我是神。今天本來是取你性命,但那女已犧牲自己。現在你可以活下來,因那女已死。
「不可能!」阿武完全不能接受,又說:「我用我的命抵回,可以嗎?」
神沉吟半晌,才回答:「可以,但這回可到你要死了,沒問題嗎?」
「沒問題!」阿武說完,腳下的路消失,立即墮下。但很快便再着陸,安全到地,見Fanny站在自己面前。兩人擁抱在一起。
「唉,真麻煩,兩個也不願對方死,弄得我頭也痛,好了好了,准你們都不死吧,快滾回人間!」神悔氣地說。
兩人的身體慢慢升起,神又說:「呃,對了,我是神的其中一位,叫愛神,特別是管愛情事。你們都死了,不過……也活下去了。同生共死的經歷可不易得到,好好珍惜吧。」
兩人朝着剛出現在頭頂的光芒升去,但卻愈隔愈遠,二人又要分開了。
「武,好好活着……」Fanny輕柔地說。
「嗯,你也是,我在香港等你回來……」說完之後,二人分別被兩道光束吸引着,兩人也要甦醒過來了。
「咦,醒過來了嗎?」Fanny表姐說:「剛才可真嚇着我呢……」
「現在好多了,放心。」Fanny回想起剛才的事,就像一場夢,但又十分真實。他起過身,打電話給阿珍報平安,又問阿武的情況如何。阿武也剛醒來了。
「剛才的不是夢。」二人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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