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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19 10:28:35| 人氣9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寫不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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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吃晚餐，聊起最近的生活。朋友告訴我他的工作狀況，我聽著。他敘述著公司的人事變更，上司為了自保，如何對待他們等。我靜靜地，聽著。

忽爾，想起書局即將來臨的清銷便告訴他。我已經不買書了，他說。原來，稍早前借他的書，他讀著讀著又擱下了。我知道，那書會一直擱著，直到上面舖著一層時間。

見面的短短兩小時中，我想了很多。

每每與他見面，總叫我覺得自己還在閱讀，還在寫作，彷彿是件浪漫且不實際的事。在他的面前，我就像一個住在烏托邦裡的女孩，還在織夢，不識愁滋味。彷彿寫文章這件事，是我們年少輕狂時才會做的事情。

或許，他並不曉得我從前是多麼喜愛他的文字，他不曉得，我一直偷偷在他後面學習著，跟隨著。那時候的他，是否曾預料到我們長成的時候，他會告訴我，他已經不買書了？

當晚，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生活淘洗過後得出的結論，那麼擲地有聲。他在我面前，宛若一份真切的生活。以致於，我用文字書寫的生活，在他的生活前，黯然失色。

字詞匱乏，言辭笨拙，錯用形容詞等。一切顯得多麼彆扭。

在他的面前，我在文字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似經歷了九級地震，潰不成形。雖然多麗斯萊辛曾在《金色筆記》中告訴我，我們看小說是為了那些我們所不知曉的生活，但，甚麼是我們所不知曉的生活？

在真正的生活面前，我知曉的又有多少？

在真正的生活面前，任何文字好像都顯得微不足道。生活，在呼吸之間。眨眼之間。生死之間。生活可以是小販忙碌的雙手，可以是老奶奶安坐在椅子的身影。生活，也可以是眼角眉梢的柔情蜜意。

於是，你可以想像，當我遇見朱天文在《炎夏之都》自序中寫的文字時，我的心情多麼激動。她將一切都在短短的文字裡道盡。

她寫道：“但我心裡每有一種就此不寫了的衝動，因為再怎麼寫，也寫不過生活的本身。作者的一通篇文章，往往還不如平常人的一句平常話。那些廣大在生活著的人們，‘不寫的’大眾，總是令我非常慚愧。因為人才是最大的奇蹟和主題。”

我要檢舉
台長：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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