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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02 10:34:46| 人氣20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眼淚，靜靜地流──悼我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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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哥哥通完電話後，我的眼淚靜靜流下。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又少了一個。我舅敵不過病魔，於昨晚逝世。在收到家裡打來的電話之前，我還在辦公室，疲倦地工作了一整天，大概是晚上9點半。我走下樓去裝水。或許就是我走下樓裝水的那一段時間，我舅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

我趕忙致電給母親。擔心她難過，電話那頭，她向我敘述舅舅離開的情況，聲音叫人感到平靜。我知道，我母親在需要堅強的時候，是可以非常堅強的。以前，外公逝世時，為了張羅外公從醫院回家，他們說，不能掉淚，要當作外公依然在生般帶回家。我母親，從醫院到家的那段路途中，一滴眼淚也沒掉。

這次，舅舅舊病未好，大家或許已有心理準備了。他也夠辛苦了，母親說。

只是，沒想到，我上次回鄉去探望他，竟然是最後一面。我舅那時已病得瘦弱，身體受盡了苦。已無法言語。他靜靜地坐在客廳陪伴我們，我望著掛在客廳牆上，我舅舅的相片，再對比那時候的他，我的心裡，異常難受。我不敢望他，彷彿我記憶中的舅舅忽然老了，不知去向，在我面前端坐的這個人，那麼陌生。

從辦公室回家途中，我不斷翻閱我跟舅舅的記憶，發現到我所擁有的，關於我舅的記憶，那麼單薄。我只記得他每次都會以「飛飛」叫我，問我書唸得怎樣，最近過得好不好。

之前在辦公室，我正在處理一篇有關日侵時期受害者的報導。受害者敘述了他死去的親人。現在，對於他的傷痛，我彷彿有了一點想像的眉目。多了一份體會。想像他看著與他同一條血脈的親人，死在他身邊，我這份體會，老實說，還差得遠。

我寧願這樣相信，我所有逝世的親人都去了世界的另一邊。那邊跟這邊，只以一條細如白絲的線區隔。他們會在那裡，等待在這裡的我們過去團聚。

願我舅在那邊的世界，能夠尋到我的外公和大舅母，團聚在一起。也願他，安息。

我要檢舉
台長：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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