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顏天凝在「容勝」公司裡,不停的給宋鎮揚打電話。會議都要開始了,他在做什麼。昨晚雅君一通電話來之後,老闆趕過去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過。
楊奉昇拿著工程圖,趕到顏天凝身邊。「修改好了,總經理還沒來?」
顏天凝憂愁著沒說話,繼續打電話。楊奉昇心裡明白。電話終於接通,顏天凝焦急著。「喂~總經理,你在哪?會議快開始了」
「雅君還在跟我鬧脾氣,我走不開」宋鎮揚回話。
雅君雅君雅君!顏天凝心裡開始冒火。
「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在哪裡,總沒忘記威揚企業的總經理是誰吧!容勝的會議在三點,你一定要來,我在這裡等你」顏天凝下最後通牒。
「怎麼樣?」楊奉昇問。
「奉昇,工程圖你會解釋吧!企畫案我也看過,如果總經理沒回來,這會我們兩主持」顏天凝做了最壞打算。
下午四點二十。會議結束。會議室裡不斷有人走出,顏天凝和宋鎮揚也在其內。宋鎮揚依約前來。會議總算圓滿。
開完會,顏天凝發現他臉色不佳,不住咳嗽。「老闆,你不舒服嗎?我陪你去看醫生」顏天凝緊張的說。
「可能是在山上吹風太久了,沒事的,我是大男人,小感冒一下就好了」
「你可不能病倒,今天這關過了,但那件跨國工程,今晚還得加班,把工程計畫再擬一遍」顏天凝嘴上說著公事,心裡卻擔心著他。
宋鎮揚點頭,要她別擔心。「別繃著臉,別人看了,還以為我這下屬惹你不高興」
顏天凝的眉頭還是沒舒展開。
連續幾天的加班趕工,因為疲累於公事,偶爾又有雅君的小插曲,讓宋鎮揚本來就沒好的小感冒,轉成肺炎,不得不住院。
病床旁,顏天凝皺著眉頭,擔心的看著他。
「你看,一隻蠟燭兩頭燒,怎麼能不出問題」顏天凝看著病床上的他,眼淚快掉下來。
「你怎麼了?我沒事,打打點滴吃吃藥就沒事了」宋鎮揚安慰她:「怎麼是我這個病人安慰你呢?」
「笑一笑?我不喜歡你嚴肅的樣子」宋鎮揚又看到那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我要是還笑得出來,不是太沒良心了」顏天凝低著頭說。
宋鎮揚的病容,現出一絲微笑。他這個秘書,真的是太可愛了。
夜晚,天凝自願留下來陪他。宋鎮揚睡了,顏天凝在他床邊靠著打盹。快又響亮的電話聲,讓顏天凝驚醒。
「是雅君」宋鎮揚坦白。
「她又要叫你去哪?你都生病了,還要去哪?她有沒有來看過你?她只知道玩,她有替你擔心嗎?」
「她很擔心,才想要見我」
「那來醫院見你啊!總之我不准你出去」她是鐵了心了。
「天凝…..
顏天凝不說話,一臉堅決。
天亮了,顏天凝將窗簾拉起,以免陽光打擾宋鎮揚。和他僵持一晚,最後宋鎮揚屈服了,但仍到天快亮,他才沉沉睡去。顏天凝走出病房外,想讓新鮮空氣讓自己提提神。她也一夜未眠。
才去買了一杯咖啡回來,她就看到雅君。她快步走著,趕在雅君之前,快一步在病房門口擋駕。
「雅君小姐,老闆不能見你」她低低的說。怕太大的聲響吵醒宋鎮揚。
「為什麼?他敢不見我?」
「是我不讓他見你,你只會讓他受傷,他就是為了陪你才生病,你有把她當成男朋友關心嗎?你不要任性,今天請你回去」顏天凝坦白的說。
「我要進去看他,我看我的男朋友,到底有什麼不對?」雅君堅持。
「時機不對」顏天凝同樣堅持。
雅君瞪著她,一會兒,才怒氣沖沖的離去。顏天凝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但她還是義無反顧。
「雅君小姐來過」在宋鎮揚醒了之後,顏天凝決定老實說。
「那你怎麼沒叫醒我?」
「我沒讓她進病房」她低著頭說。順道把她們的對話都說了。
「你怎麼能對雅君說那些話?我謝謝你對我的關心,在公事私事上也幫我很多,但不代表你能管我的私事」他說得太激動,忍不住大力咳嗽。
她很想為他倒一杯水,但此情此景,她心痛的沈默。
「對不起」顏天凝說完,默默離開病房。順便將他的手機放在桌上。
她沒有哭,沒有覺得委屈。她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還好沒有想像中嚴重。她安慰著自己,努力深呼吸。她也需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醫院裡,家裡的管家替宋鎮揚收拾行李。他要出院了。
那天罵了顏天凝後,她沒再來過,宋鎮揚想打電話問問,卻發現自己連她電話也沒有。打到公司,她老是不在。
他先回到公司,經理跟著他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裡,沒有堆積如山的文件,如同往常一樣整齊。而他沒有見到顏天凝。「天凝呢?」
「總經理,你不在,公司裡的大小事物都落在顏秘書和楊特助身上,從早忙到晚,很難得看他們進公司,他們現在正去開會」
難怪他打電話,她老是不在,不是假的,他還以為….
宋鎮揚去見雅君。
「你那秘書太不像話了,她以為她多了不起,不就是個秘書,又不是沒人比得上她」雅君不服氣的說著,隨手整整今天剛送來的粉紅玫瑰。
「的確是沒有人比得上」看到玫瑰,宋鎮揚後悔了。他不該對顏天凝說那些話。
「你說什麼?」雅君聲調抬高。
「你每天收到的這些花,收到的禮物,都是天凝替我打理的,公事上也不用我擔心,她付出的已經超出一個秘書的責任」宋鎮揚不留情的說,今天他要為天凝說話。「你真的太任性了,天凝沒有說錯」
走出雅君家,宋鎮揚閉上眼睛嘆氣。他的腦海裡,全是她故裝嚴肅卻楚楚可憐的樣子。
現在他明白了,天凝是獨一無二的,即使他和天凝之間只是公事上的關係。否則這幾天,他為什麼心浮氣躁,沒一件事覺得順利。溢滿的後悔,充塞他的心。